從失去媳婦和母親的痛苦中出來之後,李瑞便一門心思地想念起山西人來。但凡有從山西來的人,李瑞都會請到店裡喝茶,詳細詢問有沒有見過這麼這麼一個人。後來只要聽說是從西邊來的人就打聽。可是無名無姓怎麼打聽?(亻山西)老弟的身材模樣李瑞笨口拙舌也描述不太清楚。被打聽的人大多回答“不知道”,“沒遇到過”,“沒聽說過。”也有那些能說會道的甭管是不是、見沒見,都能說上半天,有的說得模稜兩可,“或許”,“可能”,有的卻是言之鑿鑿,“絕對”,“肯定”。

來客:“李老闆,你說的你那位山西老弟叫什麼來著?”

來客:“他原名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沒說過。俺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亻山西)子。”

來客啪地一拍大腿:“那就錯不了了,肯定是他,額見過。”

李瑞一聽來了勁頭,忙問:“在哪見的。”

來客:“在一個酒館。”

李瑞本想問在哪個酒館?酒館在哪裡?什麼時候見的?卻見來客開啟了評書模式,不便打擾,只得伸著脖子仔細聽著。

來客:“那是一年夏天的午後,天那個熱啊,熱得額的汗嘩嘩地淌。額走在一條大街上,突然天上一道閃電,接著一聲悶雷,然後就下起大雨來了,雨那個大啊,下得嘩嘩地。額心裡著急,四下一看,不遠處有個酒館,額三步並作兩步,急忙閃進酒館,你猜怎麼著?額身上的衣服才淋個半溼。你說額的運氣好不好?”

李瑞才不關心來客的運氣好不好,淋得溼不溼,但人家既然問了,自己還有求於人,也只得應承:“好,好。”

來客:“酒店裡擠了不少避雨的人,額一想,白在人家店裡避雨,人家肯定不高興,雨一時半刻也停不了,就順便在店裡吃個飯吧,‘額在你這裡吃飯了,你就不能往外趕額了吧?’李老闆,你說額想的是不是?”

李瑞:“那是,那是。”

來客:“額先要了一壺酒,為嘛要酒呢?酒可以慢慢地喝?又要了一碗熱熱的刀削麵,大熱天額為嘛要一碗熱熱的面呢?熱熱的面得冷涼了才能吃。還要了一碟花生米,為嘛要花生米呢?花生米可以一顆一顆地吃。還要了”

“俺那老弟也在酒館吃飯嗎?”李瑞才不管來客在那酒館都是吃了嘛,又是怎麼憑著耍小聰明熬時間的,眼下的他可熬不住,所以就插言打斷了來客的點選單。

來客:“沒有,你老弟沒有在店裡。”

李瑞心道:俺老弟沒在店裡你說得這麼熱鬧幹嘛?

來客不管李瑞心裡怎麼想,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當時店裡都快坐滿了,但是沒有你老弟。額坐的桌正對著門口,就看著門外,盼著雨停。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個高頭大馬。”

李瑞聽到有馬了,又有了勁頭。

來客:“那人下馬就往店裡走,身上穿著長衫。你那老弟是不是穿著長衫?”

李瑞:“對對對,是穿長衫。”

來客:“他的運氣沒額好,渾身都被淋得溼透了,他進門後下意識地把袖子一甩,哪知道恰好甩了門口那桌客人一身,那客人把筷子一摔,站起來說:‘找死!’李老闆,這個人是不是你說的‘(亻山西)子’?”

李瑞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找死’和‘(亻山西)子’能是一回事嗎?可是一想‘(亻山西)子’只有在桑村,大夥才這麼叫他,山西人到了別地肯定不會說自己叫‘(亻山西)子’,怎麼還能用這個名字打聽他?就連現在桑村人也已經擴大到把所有的山西人都叫‘(亻山西)子’了。

李瑞也曾想派人到山西去找(亻山西)老弟,哪怕自己親自去一趟也行,可是那麼大的山西,無名無姓怎麼找?自己只知道(亻山西)老弟家與洪洞大槐樹不算太遠,不算太遠是多遠?十里?二十里?五十里?還是一百里?方圓一百里那是多大的一塊地方?思來想去反倒是坐家苦等最為靠譜。李瑞時而後悔,給(亻山西)老弟送錢的那晚,怎麼就不多問一句,哪怕問個大體也不至於如今無所適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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