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竹連夜奔波,趕回了皇都,直奔江家而去。

遠遠看見一個挺拔身軀跪在江府門口。

江鴻海拿起柺杖敲向江晏生的背,“你敢去,我們江家從此就沒有你這個人!”

江晏生一聲不吭,用沉默來表達他的堅決。

外祖母抹著眼淚,不想看這般場景,江慕桑紅著眼眶,拍著祖母的背,“祖母,別太傷心了,表哥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

江照月跨下臺階,去拉江晏生的胳膊,“給我起來,向祖父認錯!”

江晏生紋絲不動,詰問道:“我想守護天啟,何錯之有!”

“你這個呆子,怎麼說不通呢!”江照月拉不動江晏生,洩氣般鬆了手。

沈聽竹撥開人群,快步走了過來,“祖父祖母,這是怎麼了!”

江照月把沈聽竹拉到一旁,小聲道:“陛下昨夜薨了。”

沈聽竹瞳孔猛張,“怎會這麼突然!”

皇后給皇帝下毒,她雖然知道他命不久矣,但沒想到這麼快。

江照月道:“前夜陛下才派人出宮將虎符還給了江家,昨夜他就薨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其中定有蹊蹺。”

沈聽竹點頭,“他或許是料到了會有今日局面。”

她回頭看了眼江晏生,“表哥為何跪在地上?”

江照月紅了眼,嗓音哽咽:“他收到訊息,北厲來犯,想要領兵去鎮守邊疆。我們都不同意,表妹你去勸勸他。”

沈聽竹轉身,江鴻海見她向江晏生走去,道:“聽竹也來勸……”

出乎意料的,她跪在江晏生旁邊,“祖父,我支援表哥的決定。”

江晏生詫異看她,“表妹,你不攔我?”

沈聽竹低眼望著他握在手裡的太平劍,“表哥,送你劍時,我便料到了有今日一遭。我知表哥心在沙場,不在官場。”

江鴻海指著江晏生,“聽竹,你怎麼也跟著這臭小子胡鬧!”

外祖母心疼地捂著心,“奈奈,聽你祖父的。”

沈聽竹眼神堅毅,不為所動,“祖父,我知道您的憂慮。可是是您曾告訴我們,天啟是我們的國,天啟百姓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如今國難當頭,若我們江家也跟著別人退縮,天啟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江晏生接著道:“祖父祖母,孫兒做這個決定就抱了必死的決心,你們保護了我十多年,也輪到我保護別人了!”

外祖母泣不成聲,衝過去直擊江晏生的肩,“你去逞什麼英雄,你的叔伯兄嫂們去了就再也沒回來了!”

江晏生紅了眼眶,看著外祖母,一字一句,“可祖母,總要有人去。”

外祖母一下子垮了腰,像老了幾十歲一樣,喃喃道:“我何嘗不知……”

江鴻海年事已高,疾病纏身。

朝中人才凋零,無人可用。

他不去,就沒人去了。

江晏生看著兩位老人家,字字鏗鏘,“祖父,祖母,孫兒揹著你們學了十多年武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報效家國。你們放心,孫兒會活著回來的。”

江鴻海沉默地盯著跪在他們面前的沈聽竹和江晏生,過去只有他腰高的孫子孫女,如今都長這麼大了。

是他老糊塗了,害怕了,連大局都顧不上了。

他轉過身,往府裡走去,背影很頹唐,“想去便去吧。”

“謝祖父!”江晏生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他的親人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

城門。

江晏生一身銀色盔甲,英姿勃發,墨髮高束,手持太平劍,雖未出鞘,卻因男人肅穆神情而平添清寒肅殺之氣。

他正欲翻身上馬,身後傳來匆忙腳步聲。

江晏生回過頭,沈聽竹向他奔來,停在他面前,她上下打量他一遍,道:“表哥穿上戎裝,和之前很不一樣。”

過去他常穿紅袍,紅衣烈烈,眉眼間是風流少年意氣。如今身披重甲,容顏裡多了肅殺之意,如一柄飲血長槍,直指蒼穹。

江晏生見到她,緊繃的神色鬆懈了些,“表妹是專程來送我的?”

沈聽竹道:“表哥要去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當然要來沾沾你的光。”

她說話時是笑著的,可眼裡隱隱有淚光。

沈聽竹低下頭,一滴眼淚滑落,“表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她竭力控制著心中酸澀,讓自已的語氣平靜,不讓江晏生察覺異樣,可微微抖動的肩膀卻出賣了她。

江晏生腳步一動,下意識想去摸摸她的腦袋,不知想到什麼,手停在了空中。

等沈聽竹收拾好情緒,抬起頭時,他已垂下了手。

他嘴唇翕動,卻不知開口說些什麼。連他自已也無法確定自已能否活著回來,所以他無法給沈聽竹明確的答案。

江晏生盯著沈聽竹眼睛道:“表妹,我心……”

他頓了頓,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

終是在她澄澈眸裡敗下陣來,輕嘆口氣,“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

若能回來的話。

江晏生深深看了眼城牆,最後將目光定在眼前女子身上。

“珍重。”他鄭重道。

江晏生翻身上馬,疾行而去。風雪忽至,大紅戰袍翩翩,他迎著天際而去,變成一個紅點,直至消失不見。

沈聽竹伸手,雪花落在手心裡,融化成水。

“下雪了。“

“珍重。“

沈聽竹轉身,有人等著她,眉眼含笑。

沈聽竹向那人伸手,“走吧。”

“做什麼?”

“謀權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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