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山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她揉了揉還有些疼的後頸,坐起來,身上蓋著的粉色外套滑落在地上。

伸手去撿,不想在半道上和另一雙手觸碰在一起。

“你再躺一會吧。”解雨臣按住她的肩膀,俯身撿起了衣服,又給她蓋上。

她的手有些涼,解雨臣心裡想。

張山山微微仰著頭,盯著解雨臣好看的眉眼,許久嘆了一口氣:“我知道解連環在哪裡。”

“什麼!”一向張弛有度的人聽聞訊息猛的靠近。

張山山:“進入沙漠不久我就得到了準確的訊息,在我們之前有一個隊伍,已經進入西王母宮的周邊範圍,帶隊的是吳三省。但是不久我又收到訊息說我們身後還有一個隊伍。帶隊的,依舊是吳三省。”

解雨臣:“有兩個吳三省!?”

張山山:“你…還記得解連環的模樣嗎?”

解雨臣不解張山山為何有如此一問,思緒回到年少的時候,記憶裡解連環的模樣逐漸清晰。遂對著張山山點了點頭:“記得!”

張山山:“那你應該也對吳三省不陌生吧……”

解雨臣一直都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即可。

解雨臣難以置信地望著張山山。

所以至始至終他以為自已因為解連環的生死不明,為了回報養育之恩而撐起解家,回頭再看竟然像個笑話。

“呵,怪不得每次碰到吳三省他總是說讓我守好解家,以前總覺得哪裡怪異,為什麼他不去跟吳邪說讓他守好吳家…”

“他在哪一個隊伍,我要去找他,我要當面去問問他,這麼多年,他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

張山山看著解雨臣漸漸泛紅的眼眶,向他招了招手,示意附耳過來。

低聲在耳畔說話的氣音打在耳廓,屬於女孩子嬌軟的音調打在鼓膜上,帶來些許癢意。

張山山側著身子,絲絲縷縷的秀髮垂墜下來,發尖戳在解雨臣的手背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上,交換著彼此的體溫。

他聽見她說:“在前面的那一支隊伍就是解連環,兩個隊伍我都派人過去跟著了,只要你想,我這就讓人給你活捉來!”

解雨臣原本有些旖旎的心思在這句話後忽然散了,轉而有些哭笑不得:“他好歹是我的養父,你這樣不給他留面子真的好嗎?”

畢竟是九門中一門曾經的當家人,又不是阿貓阿狗,還用活捉來形容…

“那他有給你留什麼?面子裡子,他只給了你解家這個爛攤子。也就你這個活雷鋒願意守著爛攤子還惦念他,解連環到好跑去給別人當親叔叔,有時候我在想,怕不是吳邪是解連環私生子吧,不然怎…”張山山還沒吐槽完就被解雨臣捂住了嘴。

張山山眨巴著眼睛,壞心思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解雨臣的掌心。

解雨臣紅著臉,觸電般縮回了手。不知是被她的話激的還是什麼,肉眼可見的連脖子都透著淡淡的粉。

“誒,我說你怎麼身體這麼燙呀。”張山山一隻手好奇地摸了摸解雨臣的脖子,順著脖子又摸到了好看的鎖骨,然後不確定似的又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還順帶著戳了一下他的喉結。

解雨臣:“張山山!”

張山山:“啊?”

解雨臣語氣有些深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男人的喉結是不可以隨便摸的,嗯?”

話說兩頭。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失蹤的隊員應該也是看到了風暴中的山岩才走了如此之遠。

阿寧、吳邪一行走了很久,最終在一座土丘附近聽到了對講機的訊號。跟著若有若無的訊號,他們在鬼船中找到了人,可惜只剩下了一個活口。

好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意外發生。

“阿寧,你有沒有覺得事情順利的過分。一路走來好像總有人在幫我們?”吳邪的狗狗眼有些呆愣愣的,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奇怪,抓了抓頭髮終於忍不住跟阿寧說了。要是山山在就好了,她那麼聰明一定能發現問題。

阿寧小聲說了一句:“山山派了人跟著。”

“什麼!”吳邪聲音一下子提了上來,引得那邊搬運陶土罐子的人一下子都看了過來。

吳邪趕緊壓低聲音:“你怎麼不早說。誒,不對!為什麼你知道我卻不知道!”

“山山懷疑我的隊伍裡有鬼,所以想讓人在暗中觀察。順便保護你,畢竟這裡最弱的人,可就你一個了。”阿寧小聲解釋了一番。

其實張山山的本意是,吳邪這人是有些邪門在身上的,跟他組隊的除了固定幾人,幾乎都團滅,所以還是暗中相助比較好。

大概是太過於安逸了,吳邪的邪門體質在給眾人講解陶罐和壁畫的出處與內容時變故陡生!

看著地上被打爛的屍鱉王,也不知道哪裡忽然傳來一聲快跑,而後已經隱約能聽見翅膀振動的嗡嗡聲。

剎那間,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幾個人,身手矯健且身影眼熟。

回頭看了一眼替自已斷後的人,吳邪記得他,是一直跟在山山身邊的,叫劉宇寧的。

所以,是山山派他來保護我的嗎?

吳邪覺得自已好窩囊,總是三番四次地被山山所救。於是暗暗下定決心等這次回去一定好好練練自已的身手!

即使訓練有素,但是面對數量龐大的屍鱉群,劉宇寧帶來的幾個人還是死的只剩下他。

“前面有個洞。快點進去!”劉宇寧扯著吳邪,邊跑邊跟阿寧說。

吳邪已經呆住了,他只感受到被抓住的手臂疼的要死,兩條腿跑的已經不聽使喚。乃至到了後來,全靠這個山山派來的人拽著自已。

之前那些人死前的哀嚎彷彿還縈繞在耳畔。

他們,都是為了保護自已死的。

吳邪的眼淚掉下來,他拍了拍劉宇寧:“要不你和阿寧跑吧,我留下來吸引屍鱉群…”

劉宇寧根本連扇他的心都沒了,終於跑到那處洞口,等阿寧進去又一把把吳邪按進去。

“山山要我保護好你,這是她給我的命令!就算搭上這條命,我也會辦好她要我做的所有事情!”劉宇寧也不管那吳邪到底如何,脫下身上的衣服塞住洞口,又扒拉周圍僅有的石頭來擋一擋洞口。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時間來不及了!

吳邪在洞裡被阿寧死死拉住,只聽得那人漸漸跑遠的腳步聲和那慢慢聽不見的嗡嗡聲。

吳邪的指甲緊緊抓著阿寧的手臂,把她掐出血來。

阿寧咬牙切齒地說:“不要讓山山的心思白費,不要讓那個劉宇寧白死!你聽清楚我的話了嗎?我數三個數,我們一起鬆手!”

怕他腦子還軸在那裡,阿寧又補了一句:“洞口我們要再用衣服塞一層,那群東西短時間肯定還在這一帶盤旋,我們要窩在這裡等待別人來找我們或者等那些東西徹底沒了聲響再自已找路回去!”

三個數之後,阿寧鬆開了手。看了看一臉打擊的吳邪,又想到兩人身邊僅有的水和食物的量,阿寧心裡也愈發苦悶。

而後,在經歷了斷水斷糧,又漫無目的的行走,阿寧和吳邪終於支撐不住倒下了。

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吳邪,終於有了感應,他的手指微微卷曲了一下。

他感受到有一雙柔軟的手摸了摸自已的額頭,又拿帕子給自已擦了擦臉,而後嘴唇上溼溼的觸感,大概是用棉籤沾了水給自已潤唇。

吳邪感覺身體的控制權慢慢迴歸,他緩緩睜開眼睛。身邊坐著張山山,那個自已把心思藏在心底隱秘角落的人。

吳邪看著她,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更加認清自已的內心,他喜歡她!

他想喊她,但是張山山先一步發現吳邪醒了過來。

於是,那些不好的記憶也慢慢回籠,張山山看到吳邪那張天真好懂的臉上,閃過欣喜、懊惱、悔恨、害怕…

2333:崽,這個主要攻略目標怎麼看著精神不怎麼對勁,似乎要崩潰了。

張山山:所以我也不是很懂,為什麼九門要用這麼天真的一個人來破局,不怕他經歷太多和原本背道而馳的人生而三觀崩塌承受不住嗎?

2333:應該他們想的是用一個出其不意完全是局外之人來破局,才不會被別人算到他們的目的吧。

張山山:可是你看他才經歷了這麼些,就已經快崩潰了,萬一再來點刺激…

2333:得,刺激來了!

外面有人稟報:“老大,小劉人找到了。”

掙扎著起身的吳邪眼裡迸發出巨大的驚喜,他聽見外面有人說那個救他的人找回來了。他一定要去看他,當面感謝他!雖然吳山居的收入微薄,但是他有二叔,只要對方有什麼想要的他一定想辦法報答一二。

不用問,張山山知道劉宇寧沒了。不然按照那人的性子,任務回來早就自已竄到身邊等著她的誇獎了。而如今卻是別人稟報說他回來了…

即使只是一個復刻到這個世界來助力自已的人物,張山山的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想到吳邪單純的性子,又沒見過多少死人(當然墓裡原本就死了又被再次弄死的那些亂七八糟玩意兒不一樣),張山山想到他現在的情緒還是不要讓他親眼見到劉宇寧為好。畢竟不用見,她也知道應該非常的慘不忍睹吧。

於是,張山山的手緊緊按住了他的肩膀,她站他坐,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張山山:“別去。”

吳邪的眼睛驚訝的睜得更大了。他有許許多多的不解。為什麼不讓他去?

但是吳邪,畢竟也是浙大建築系的高材生,腦子也不笨。須臾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股難以言說的悲痛和自責擊打著他的心口。

那麼,我是不是更要去看看他,送送他最後一程?想到這裡吳邪又試著掙脫。

張山山似乎看穿了吳邪的所思所想。

吳邪聽到張山山嘆了口氣,伸手遮住了自已的目光,世界在這一刻徹底黑暗了下來。

然後他聽到張山山說:“別去,別看,別想!”

吳邪的腦子還在不受控制的回憶發生過的一幕幕,驀然間他感受到兩片柔軟貼在自已的唇上。

思緒一瞬間迴歸空白,耳畔只有自已隆隆的心跳聲。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精靈之黃金牧場

沒頭腦的派大星

位面旅行:甘雨是我小助手

大夢行舟

快穿:宿主求你別發瘋了!

老泡芙

惡語彈幕!綜影系統線上護崽

萬物皆可萌

重生之穿越到九一一的前一天

竹合先生

渡個亂七八糟的劫

錦毛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