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回到杭州的落腳點,那是一棟老舊的平房。開門進去,看了看隔壁緊閉的房門,指腹在桌上一抹。

“看來啞巴張接活還沒回來。得,陪練捱揍了這麼些日子,也是該好好睡一覺養一養了。”黑瞎子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骨頭咔咔作響。

進了自已那屋,拉上窗簾,屋裡徹底被黑暗吞噬。眼睛也在這一刻不需要戴墨鏡也能舒坦地睜開了。

果然還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啊!

咔嚓,是解皮帶的聲音。

而後淅淅疏疏,脫著外套、褲子、T恤…

僅穿了條三角褲,也懶得蓋被子。這個季節依舊有些微涼的空氣帶來一絲冷意,衝擊著面板的熱度,從長腿慢慢向上蔓延,腹肌、胸肌直至鎖骨,在外緊繃的肌肉得到舒緩。

黑瞎子雙手枕在腦後,閉著眼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有接的新活、有沒收到的尾款,還有…那個讓他在意的小妖精。

或許是溫度剛剛好,又或者是因為在自已熟悉的環境裡,不多時,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陣若有若無、熟悉又特殊的香氣在鼻尖蔓延開來,然後是隨著呼吸噴在臉上的熱感。

即使閉著眼睛,黑瞎子也知道來人是誰。

只一瞬,噴出的熱氣從臉上移開,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伸出一根指頭好奇地戳了戳黑瞎子的臉頰,然後又故意般按了按他的唇瓣。

黑瞎子的唇瓣有些厚,近看很是飽滿又帶著些獨屬於成熟男人的性感。

黑瞎子閉著眼,感受著臉上的動靜。

感受著那雙手又漸漸下移,順著脖子帶來些許癢意,而後停在喉結的位置。

這時,黑瞎子再次感覺到那股熱氣,看來那人靠了過來。這是…在打量?

黑瞎子自認為自已長得不差,早些年甚至憑著皮相接過色誘某幫派女頭目的夥計。

不一會,手指再次有了動作。繞著喉結轉了一圈,一轉又轉到了鎖骨上。摸了摸鎖骨又滑到了胸口的位置。

黑瞎子知道自已肌肉練的不賴,硬度也可以。正胡思亂想著,那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或許有些嫌棄一根指頭戳不動,一會換成了一個小小的手掌,整個貼了上去,還輕輕捏了一下。

小手掌肆無忌憚地繼續向下,一塊一塊的腹肌成了光顧的物件。猶嫌不足,還啪啪拍了幾下。

黑瞎子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依舊不動聲色地躺著。只是覺得有些熱,還有些渴。

小手掌又變幻了形態,兩根指頭做剪刀狀,學人走路一樣往下點去,點過了肚臍,點過了人魚線,再往下…

黑瞎子一把按住了那隻肆無忌憚的手:“我說小美女,再往下瞎子可指不定要對你做些什麼了啊!”

那手的主人沒說話。

黑瞎子一把將人扯過來,翻身壓在身下:“我說,就沒人告訴你,男人的那處可不是這樣的玩法~”

身下的人沒說話,反而挑釁地挑挑眉,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模樣。

看著身下的人,黑瞎子沉著聲音說:“可是你自已招惹的瞎子,現在你想逃也逃不掉了哦!”

也不等人說什麼,黑瞎子便俯身吻了下去。一隻手撐在她頭的一側,另一隻從衣服的下襬往裡探去。

一吻結束,身下之人衣衫半退,面色潮紅,溼漉漉的眼睛迷朦地望著他。像是誘惑,又像是在邀請。

古銅色的面板與雪色的面板彼此炙熱地碰撞。

空氣變得黏膩。

像粘稠的糖漿,擠壓、拉絲、融化。

週而復始。

而後一陣舒爽的喟嘆,靈魂的碰撞激盪又戰慄。

黑瞎子看著身下的人,盯著她的眼睛,期盼她能夠喊一喊自已的名字。

被親的紅腫的唇瓣微微張開,然後他如願聽到一聲:“瞎!”

???

!!!

為什麼是啞巴張的聲音!

黑瞎子一陣哆嗦,忽然從床上掙扎著坐了起來!

窗簾下方的光亮刺激著黑瞎子的眼睛,黏膩讓他有些自嘲地抬頭捂住臉:嘖!原來,是夢啊…

“瞎?在?”門外又是一聲傳來。

黑瞎子將門開了一條縫,外頭的張起靈看見那屋的門縫裡露出一片墨鏡半張臉。

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張起靈揚了揚手上裝著盒飯的袋子:“帶了飯,出來吃。”

他們兩個陸續搭檔了近十年,處得還算不錯,後來索性搬到了一處。不論誰接活回來都會主動帶點吃的給另一個。

按以往,黑瞎子都會第一時間從自已屋裡竄出來吃飯,畢竟不花他的錢的事兒他都是第一個響應。但今天卻從門縫看了一眼,又關上了門。

不一會他屋裡傳出了洗澡的聲音。

張起靈覺得今天的瞎子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時間有些警覺了起來。

難道,連瞎子都被換了?!

等到黑瞎子洗完澡,抱著團成一團的衣服跑到洗衣機前,胡亂的塞進去按下清洗鍵,他才吐出來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

回頭準備上桌吃飯,卻對上張起靈探究的目光。

“啞巴,你看什麼呢?”

張起靈不動聲色地觀察面前的黑瞎子,確定了他沒有問題之後又低下頭拿起了筷子,安靜吃飯。

黑瞎子有些心虛地掰開一次性筷子,也埋頭吃了起來,第一次沒在飯桌上天南海北地嘮這趟出去的見聞。

直到張起靈拎著吃完的飯盒和垃圾準備丟出去,黑瞎子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恢復,也記起來自已想問的事兒。

黑瞎子:“啞巴,問你個事兒。你們張家女孩子也紋身嗎?也和你一樣練那兩指頭的功夫去下地?”

張起靈不知道黑瞎子為什麼忽然問這個,但是認識這麼久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問,故而低頭仔細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麒麟女少有,寶貝。”

處了這麼久,黑瞎子大概也能懂個七七八八:“你是說你們老張家麒麟女很少,所以很珍貴就不需要練功下地,但是紋身是有的?”

張起靈點了點頭。

瞎子又換了個問題問:“那麒麟女的紋身和你一樣嗎?”

張起靈點了點頭,盯著黑瞎子一動不動,意思很明顯,這是問他問這些幹什麼。

“嗨,我這次出去見到一個小美女,如果瞎子我沒看錯她身上的紋身和你的一模一樣!”黑瞎子看見張起靈的目光又變了,有些陰惻惻的,大概是在說他盡然看人女孩子的後背,趕緊找補說:“我這不也是好奇嘛,而且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紋身還比你多一樣,在另一側多了一隻東西。”

黑瞎子的話讓張起靈開始在自已不多的記憶裡深深回憶。靈魂的深處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有這麼一個紋身,而且有這個紋身的人對他很特殊也很重要。

見張起靈沉默了許久,黑瞎子有些難以置信地說:“我說啞巴,不會真的有這樣的紋身吧?也是你們張家人?”

張起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他一直堅信自已內心所告知的一切。

“很特殊,只有一個。”張起靈遵從內心的回答道,他失去了很多記憶,現有的記憶也是在某些特定的人物、地點重新接觸後才漸漸記憶回籠。

所以他想去見一見黑瞎子說的這個人,或許見到了,也就記起來了。

張起靈:“瞎,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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