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當家的解雨臣,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沒有懷疑過自已的御下能力…

而此刻,看著下面站著的一排被解大用棍子抽的嗷嗷叫的夥計,有點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有幾個骨頭犟的還在那裡梗著脖子叫嚷:“我不服!明明是當家的讓我們去追那個男的,我們執行命令有什麼錯!”

得,解雨臣覺得頭更疼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解大停手:“這幾個以後就不要去堂口做事了,換些幕後的工作,以後出去也別說是解家的夥計。”

張起靈坐在一旁,反反覆覆擦著手裡的黑金古刀。面上看不出神色,但這刀鋒早已又寒又亮。

倒是黑瞎子暴脾氣上來,一把揪起一個剛才叫的最大聲的,一把把他的手掌按在桌子上,拿著一把刀垂直舉過頭頂:“黑爺我再問你們一次,那個被劫走的姑娘到底在哪裡丟的!不說我就一個個把你們的手指頭切下來。”

說著又拿刀背拍了拍這人的臉頰:“放心,黑爺我出手很快,不疼的!”

“我數三下,沒人記起來的話,那黑爺我可就下手了!”

“一…”

“二…”

“三!”

“我!我記起來了!”刀尖堪堪停住,手指根已經冒了顆血珠。

“說!”張起靈也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他都不敢想,這次又把山山弄丟了,她一定把眼睛都哭腫了吧。

“我…我們半路上遇到過一個男的,山山姑娘可能是他帶走了!”

“查!”解雨臣讓人把他帶下去。想到杭州是吳家的勢力範圍,既然黑瞎子他們不方便出面,那由他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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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奶奶看著坐在身邊乖乖小口吃著點心的張山山,越看越歡喜。

模樣長得俏,舉手投足都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和她這個老婆子說話也很懂禮貌,反正怎麼看怎麼滿意。

這時候吳邪換好了衣服走了過來,看見自已奶奶的臉上都快笑成了朵菊花,正想湊上去賣個乖,結果吳奶奶看見他來了,臉上一黑,那笑容頓時變成了一張嚴肅臉。

吳邪:所以,這是發現我是抱錯的了?這姑娘才是親生的?

“奶奶~”吳小狗屁顛顛湊上去,就差甩幾下狗尾巴了。

但是奶奶今天不吃這一套:“嬉皮笑臉的,平時教你的待客規矩學哪裡去了!”

吳小狗委屈,吳小狗都要汪地哭出來了!一雙狗狗眼眨巴眨巴,望著奶奶。

吳奶奶拍了他腦袋一下:“都快而立之年了還沒個正經,看看人家山山,再看看你!”

吳邪知道奶奶這沒跟他置氣了,趕緊順杆兒爬:“原來你叫山山啊?”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詩經·碩人》裡說的美人寫的可不就是你?”

“我叫吳邪,很高興認識你。”吳邪大大方方伸出手。

張山山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的青年。

身材修長,玉樹臨風;面板白皙,給人一種文弱書卷氣的印象。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清澈見底,透露出一種乾淨和純真的氣質。

總體給人一種青春和活力,具有非常強的親和力。

嗯,這個可攻略者,她喜歡!

就是…為什麼和張海客有點像啊…

張山山伸出手去輕輕一握:“我叫張山山,謝謝你救了我。你是個好人。”

被髮了好人卡的吳邪了樂得找不到北,只感覺被握住的右手熱呼呼的,一顆心兒砰砰跳。

喔老天!我的愛情!這不就來了!

吳奶奶看吳邪的模樣,心裡大概有了些猜測,於是拉著張山山問些家常探探底:“山山家裡哪兒的,可還有什麼人?小邪把你帶回來的事兒還沒通知你家裡人呢。他們知道你不見了怕是要著急的。”

家裡人麼…

張山山想到了住在一起的張起靈、黑瞎子,那個試圖帶走她的張海客也算家人不是…但是有些情況也不好跟外人說的道理她還是曉得的。

斟酌一番她還是乖乖答到:“有哥哥(小官哥哥)和瞎叔(黑瞎子),我們租住在**醫院附近的房子,不麻煩吳邪了,我大概認識路的一會我自已回去就好。”

(黑瞎子:再說一遍!叫我哥!)

張山山想到家裡那兩位的“工作”還是不要隨便暴露身份和住址為妙。

這話在吳奶奶和吳邪耳朵裡轉了個彎瞬間內容都不一樣了。

挨千刀的人販子,人家家裡就一個哥哥帶著瞎了眼的叔叔來杭城大醫院看醫生。**醫院周圍的房子住的是什麼家庭,這屋漏偏逢連夜雨,還去禍害人家姑娘。

想到這些,祖孫倆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

同一時間,杭州西泠印社旁的吳山居門口,一個穿著連帽衫的清冷男子正抬頭看著吳山居的牌匾。他身後不遠處,一個一身黑的男人掛了電話向他走來。

“啞巴,花爺有事先回四九城了。確定了這個就是那個吳家小三爺的鋪子,不是重名。”黑瞎子走到張起靈身邊站定,也抬頭看那牌匾。

如今陰差陽錯讓山山和九門的人遇上了,之前為她做的打算又要推翻重來了。

張起靈低頭,雙手插兜:“瞎,接人。”

“好咧!”黑瞎子又回到那個混不吝的狀態,提步跟上。

西湖的晚霞漸漸染紅了半邊天。

亦步亦趨的吳邪拿眼睛偷瞄身邊的張山山:真的好漂亮也好可愛啊!

之前抱在懷裡的時候就覺得軟乎乎的,現在兩人並排走在一起,小小一隻堪堪到他肩膀高,彷彿只要一隻手輕輕一帶就能把那人抱進懷裡。

原想著張山山能留宿幾日,便還能帶她遊玩這杭城儘儘地主之誼,順便培養培養感情。

奈何她無論如何想要回家。

這不,不想自已的愛情嫩芽剛冒了點尖就枯萎,吳邪的腦瓜子瘋狂轉動才想出飯後消食逛逛西湖然後再送她回去的招。

“我的鋪子也在這附近,要不山山過去坐坐吧。”

張山山拂了拂被晚風吹散的頭髮:“好呀。”

行至西泠印社,人流一下子大了起來,似乎前面在搞什麼活動的樣子。

吳邪拉著張山山左右擠了擠,好不容易來到了最前頭。

“小夥子,要不要和女朋友一起寫寫信箋?”原來是文創攤子在搞信箋留言的活動,可以選幾張自已喜歡的箋子用毛筆寫一些文字用紅繩掛到樹上。

吳邪悄悄看張山山的反應,似乎山山沒有反駁的意思。他心下一喜。

張山山挑了兩張,一張畫著紅梅一張畫著松柏。又看吳邪,他選了張夏荷。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筆墨位置坐下。

“我小時候爺爺他們就讓我練字,也不知道許久不寫,有沒有生疏…”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男孩子總是喜歡積極表現自已的。

“我也是!”張山山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喜歡練字的人應該不多了:“不過,我是自已喜歡,寫點字打發打發漫長的時間。”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低頭寫了起來。

吳邪根本沒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紙張上,心中暗自揣測著:“不知道山山會在這張紙上寫下什麼樣的話語呢……” 吳邪一邊想著,一邊又忍不住再次將目光投向張山山,只見她手持毛筆,正全神貫注地在紙上書寫著,那認真專注的模樣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此刻的吳邪,心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他想象著張山山可能會寫下一些深刻的感悟、美麗的詩句或者是有趣的故事。每一個念頭都讓他越發想要知道張山山筆下的文字究竟會如何展開。然而,他又不敢輕易打擾她,生怕打斷了她的思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吳邪的好奇心愈發強烈,但他還是強忍著不去詢問。終於,當張山山放下筆時,吳邪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這一看他便驚訝了:“山山,你練的也是瘦金體?”

“倒不是特意練的,什麼字型都會寫點,只是看這個信箋似乎瘦金體更配。”張山山拿起來吹了吹:“唔,寫好了!”

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泠松柏下。

吳邪有些驚訝張山山竟然會知道這首冷僻的詩,不由又給她掛上了個博學多才的標籤。這首詩最早見於南朝徐陵編選的《玉臺新詠》,題目叫《錢塘蘇小歌》。

攤位上的光打在她身上,溫暖又美好。金色的光芒彷彿一層薄紗,輕輕地覆蓋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片暖洋洋的氛圍之中。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姿挺拔,面容姣好,眼神清澈而明亮。透過她髮絲間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給她增添了一種如夢似幻的美感。此刻的她,宛如從畫卷中走出來一般,散發著溫暖而美好的氣息。

吳邪不由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這美好。

這時有旁的人碰到了他,說了聲抱歉,吳邪回了神,把手改了方向拿過這張箋子:“山山,我幫你把這張去那邊掛起來吧。”

“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然後張山山就看見吳邪無比虔誠地把紅繩穿過信箋繫好,又像怕別人弄壞似的,高舉著逆著人流去那邊的樹下找地方掛。

看著剩下的另一張,張山山提著毛筆,微微思索便開始下筆。

長白暮雪輕飛揚,西泠花落滿庭芳。

還落了款:官山

放下筆,正想拿起來把墨跡吹乾,一陣風帶起了髮梢迷濛了眼,也捲走了信箋。

“誒!”

信箋打著卷兒,飄飄蕩蕩,被兩隻奇長的手指夾住。

張起靈看著熟悉的字跡,還有這上面的詩句,擔憂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順著信箋飄來的方向,越過人山人海,張山山和張起靈彼此看見了對方。

張山山:是小官哥哥!o(≧v≦)o

這不,好不容易掛好擠回來的吳邪就看到山山撲進一個男人懷裡的場景。

山山,原來是有男朋友了嗎?

吳邪心裡有些落寞,他繼續向她走去,隱約聽見山山喊那人小官哥哥。

喔唷原來是大舅哥,吳邪覺得他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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