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京郊馬球場。

馬球場上正打得火熱,下一輪是徐國公府的兒子徐長理上場。馬球比試可男女協作對打,徐知棠看上了其中的彩頭,是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

她便也要上場,上場之際也不忘嘲諷一下她的死對頭諫院侍郎之女林硯書。

打小開始這兩個人便一直不對付,既然徐知棠嘲諷了,那林硯書是一定要上場的。可她弟弟林硯遠卻沒到場,一時之間找不到隊友。

蕭行雲剛到馬球場,便又看到了徐知棠這一副仗勢欺人的樣子。她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七皇子蕭行彥,道:“林家小姐孤身一人,你不想去幫幫她?”

蕭行彥頓時明白了自家皇姐的意思。

得,明明是她看不慣徐知棠,便打發自己上場。饒是這麼想著,蕭行彥也不敢多言,他一向最害怕的就是皇姐,只得乖乖過去。

鑼鼓敲響,線香始燃,馬球開局。

段傾黛看了一會球場上的戰況,”行雲,七殿下這馬球,進步神速啊。“

蕭行雲頭都沒抬,剝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裡,“他也該有些進步了。”說著她又轉手吃起了擺在桌上的糕點。

只是在怎麼進步神速,蕭行彥畢竟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徐長理是軍營中長大的,馬球自然是不在話下。怎麼看,都是要輸的。

“公主,這場上的局勢來看,七殿下怕是要輸了。”公主身邊的侍女在旁邊低聲提醒。

場上徐知棠伸手握緊球杆擊狠狠擊打林硯書的馬,馬兒一時驚了性,發瘋般衝向場外。

見狀,蕭行雲噌的站起身來,跑到馬球場邊上,大聲喊著:“林硯書!拉緊韁繩,側向彎曲!”

林硯書聽不清公主說的什麼,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馬兒發性,只能盡力拉韁繩。可終究是徒勞,她被狠狠甩了下來。

被甩到泥地上,林硯書狼狽的躺著,已經摔暈不省人事了。

蕭行雲轉頭看向一臉得意得徐知棠,徐知棠挑釁地騎著馬過來,“公主殿下也看上了這個玉鐲,要和我比一場?”

“徐知棠,你就不怕林大人知道了發難於你?”

徐知棠冷哼一聲,“林家在我們徐府面前算個什麼東西,我難道還怕他?”

蕭行雲聞言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冷冷笑了一聲,接著回頭拿起侍從遞過來的球杆,“今日這個鐲子,你別想得到!”

頓了頓,蕭行雲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又道:“不止這個鐲子,今日的彩頭你一個也別想要!”

“我來跟你比!”

徐長理此時也騎著馬過來,見是公主上場,心中雖有些忌憚可也不害怕,“公主殿下可別自說大話,七殿下雖然略有長進。可你們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的確是實話。

蕭行雲咬了咬牙,不想再回答他的話。

站在一旁的段傾黛剛想開口,卻被一男人搶了先。

“我來幫公主!”

蕭行雲抬起眼看走過來的人。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尤其是修長疏朗的眉眼,眼中的光彩如潤玉上的盈澤,柔和卻又堅韌無比,真是個朗月君子。

正巧裴容朝她看過來,頷首微笑。

這一瞬,好像冰雪消融,光暖秋林。喧囂之聲模糊無形,她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只需一眼,便能深深的撞進那雙眸子裡。

似乎是覺得自己望向的他時瞬略長,蕭行雲急忙收回目光,她的心口微微一跳,漏了一拍。

這雙眼,這雙含情的眉眼她見過。

曾經這雙眼睛就含笑看著她嬉笑打鬧,撒嬌耍賴。

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點頭,又問:“怎麼稱呼公子?”

“裴容。”

裴容翻身上馬,他雙腿夾著馬肚輕輕“駕”了一聲,旋即騎著馬緩緩走近,:“徐小將軍沒意見吧?”

徐長理冷哼一聲,騎著馬走遠。

鑼鼓敲響,線香始燃,下半場開局。

賽場再一次打得火熱,馬蹄聲此起彼伏,球隨著杆而進。

隨著揮杆進球,場上紅籌的聲音數次響起。

裴容與她的配合打的相當好。

眼前的女子恣意,笑得張揚。

他已經在京城待了兩月有餘,也見過了許多的京城女子,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有公主這樣好看這樣肆意。

她好像生來就是那太陽,就該熠熠生輝。

一鼓作氣,兩人配合得更好。生生壓制的徐知棠隊伍只是堪堪進了兩三個球。

場上正在打著,段傾黛站在一旁,看著場上的蕭行雲恣意打球,“許久不見你皇姐這麼快活。”

看到公主這麼開心,她也放心了些。

蕭行彥也站在旁邊,“自從容二哥哥去世,皇姐她就不願意去打馬球了,做得最多的就是站在宮門口發呆,她這個樣子真叫人心疼。”說著說著,蕭行彥才想起什麼來,連忙賠罪,“皇嫂,我不是有心的。”

“沒事。”

段傾黛柔和一笑,讓他安心。

“你們趁我不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聞言,她抬起頭看向過來的公主蕭行雲。

“這麼快就打完了?可是贏了?”

“本公主上場,豈有不贏的道理?”蕭行雲頭昂的高高的,神氣又恣意。“紅方十籌勝。”

大齊的嫡出公主,向來是恣意大方、光彩照人的。

段傾黛看她這樣,也是由衷的替她高興。“我就知道,行雲一向是最厲害的。”

“那當然。”

裴容在不遠處翻身下馬,走過來對著她行了一個禮,接著看向公主,“公主的馬球實在打得好,想必騎射也是不在話下的。不知裴容是否有幸與公主切磋一二。”

蕭行雲再一次對上了那雙含情眼,心不由的漏了一拍,她慌忙撇開視線,“裴小將軍能認可本公主自然是好。只是我還有事,怕是沒空閒。”

她又瞥見那雙眼睛裡隱含的失落。

好半晌,蕭行雲才垂眸道:“等我空閒了,一定派人去找將軍切磋。”

“那微臣就靜候公主佳音。”

裴容的雙眸又染上笑意。

初見是宮宴,他自從遙遙見過一次公主便難以忘卻。如今,可算是得到了能接近公主的機會,他又怎麼能放過。

西北的民風豪放,有喜歡的女子就應該去追求。

得到了公主的回應,裴容對著她們一行人作了個揖便招呼隨從就離開了。

段傾黛不經意間撞上了那雙眼眸,愣住了。

這個氣質,這個身影,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彎眸含笑的樣子,當真是像極了他。像極了那個在西北邊境策馬飛奔的男子。

等裴容徹底走遠沒了身影,她才收回目光。

她又轉頭看向蕭行雲,公主也正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眼眸中恰好能完整的裝進那個身影。

公主的眼神專注,好似在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但又平白多了幾分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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