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哦......現在可不該這麼說。”周清婉狀似說錯話伸手捂了捂嘴，語氣間盡是酸溜溜的，“現在該叫姐姐了，畢竟你可是昭訓，比我們足足高了一個位份呢。”
林桑寧本是走在她們後面，這才注意到了周清婉話語間的陰陽怪氣，她和善的笑了笑，“周姐姐說的哪裡話，本就是你們入宮早更有資歷，身份又比我強上幾倍不止。”
她頓了頓，微微福身給兩人行了個禮，“我不過僥倖，哪裡比得上二位。雖說太子妃娘娘抬我為昭訓，不過殿下顯然更喜歡二位姐姐，以後還要請二位姐姐多擔待。”
林桑寧的話說的圓滿，神色也滿是謙卑之意。
周清婉聽完這番話，抬起頭輕輕“哼”了一聲，這才繼續往前走，懶洋洋的道了句，“算你識相。”
齊素看了看往前走的周清婉，又瞧了瞧站在原地的林桑寧，最終還是小跑著跟上週清婉，“周姐姐，等等我。”
周清婉回頭瞥了一眼，頓了頓，“你還不趕緊的！”
“姐姐，你說沈姐姐的臉嚴不嚴重啊？”
“你還有心思關心她？是嫌她平日裡欺負你欺負的不夠狠嗎？”周清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齊素。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自己天天被欺負，竟還關心起沈嘉來了。
“她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她沈嘉就不是個好東西，你不想受欺負就離她遠點。”
齊素嘿嘿笑了一聲，跟著她繼續向前走。沒安靜多久，她又問：“周姐姐，你說太子妃娘娘好不好相處啊，她看著可不比我們大呢。”
不知是嫌她聒噪還是怎得，周清婉駐足轉過身，剛想開口，卻聽到了一句“我不是好東西，難道你周清婉就是個好東西了？”
聽這個囂張的氣焰，這個人一定是沈嘉。
沈嘉臉上有明顯的掌印，雖算不上觸目驚心。可這白日晃晃的，也看得十分清楚。她一向以美貌自負，此時也失了不少顏色。
齊素怕她，周清婉可不怕。
她周清婉一向是個炮仗脾氣，不吐不快。
“喲。”她語氣誇張，“這不是因為以下犯上剛受罰的沈奉儀嗎？怎麼？沈奉儀是嫌罰的不夠重，還想添個蓄意滋事的罪名，讓太子妃娘娘再罰沈奉儀一回？”
沈嘉最在意的就是臉，周清婉這麼說就是專門對著心窩肺管子就戳。
果然，沈嘉氣急了，說話也口不擇言起來。
“她段傾黛是個太子妃，她仗勢欺人故意針對，我也只能忍了。”說著，她話鋒一轉，“你？周清婉？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和她段傾黛一樣都是從窮鄉僻壤裡出來的，這有你說話的地？”
好像在沈嘉眼中除了京城，其他的都是窮鄉僻壤。
這話她聽得多，沈嘉罵來罵去就那麼幾句話，一點新意都沒有。
“那可怎麼辦啊？”周清婉挑了挑眉頭，“我這個窮鄉僻壤裡出來的鄉下人和你這個京城長大的貴～女～位分一樣呢，看來，你也沒比我金貴到哪去，反倒是兗州的林昭訓還比你位分高～呢…”
沈嘉已然是被氣得狠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朗聲罵道：“那是段傾黛嫉妒我比她貌美，故意刁難我！”
“這才讓林桑寧這個賤人踩到我頭上去了！”
周清婉還未開口說話，只見一聲怒斥傳來。
“你一個昭訓竟敢直呼太子妃娘娘名諱！真是好大的膽子！”
看過去，是一個婢女打扮的人喊的。
一個婢女，沈嘉自然是不怕的，她剛張開的嘴卻在看到徐知瑾後乖乖閉上了，這是徐知瑾的婢女。
徐知瑾是前幾日剛進東宮的側妃，她是徐國公府嫡長女，這可不是能隨意得罪了的。
“辛夷。”走過來的徐知瑾淡淡喊了一聲，辛夷回過頭，“娘娘。”
她雖自視甚高看不起別人，卻不能小覷了徐知槿。
徐國公府的嫡女，這出身是何等的高貴。可她也沒有多害怕，按理說本該是徐知槿為太子正妃，哪料平承侯府的段傾黛先入為主，真是便宜了她。
太子正妃的位置，她段傾黛怎麼配。
這麼想著，那徐知槿肯定也是和她一樣的心思，她向前福身給徐知槿行禮，“妾身沈嘉，給側妃娘娘請安。”
徐知槿淡淡掃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沈嘉見她淡淡的，便上趕著奉承巴結，“側妃娘娘出身高貴、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難道甘心屈居於他人之下而忍氣吞聲嗎？”
徐知槿這才看向沈嘉，她笑得淡淡的，看不出眼裡有何情緒。
“她段傾黛雖然是侯府嫡女，可到您跟前那是提鞋都不配。娘娘宅心仁厚不願意多計較，可是......可是妾身......妾身是真的替娘娘委屈。”
說著說著，沈嘉還拿起手帕拭淚，看著真像是要給她抱不平似的。
半晌，徐知槿才看向沈嘉的臉，那臉上的掌印未消散，還是紅紅的。
真是個蠢笨的。
徐知槿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啟唇：“方才你被罰的不夠狠？”
什麼？
沈嘉懵了，怎麼跟她設想的不一樣。
“沈奉儀不僅以下犯上，還敢詆譭太子妃。”徐知槿冷哼一聲，“誰給你的膽子？”
“本妃可不像太子妃那麼仁慈。”說完，她看向身邊的辛夷，“辛夷。”
辛夷點點頭，伸手便打了沈嘉一個耳光。
聲響大，力氣也大。
沈嘉整個人都被打得身形晃了晃倒在地上，她抬起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徐知槿，聲色顫抖，“你......你敢打我？”
辛夷又給了她一巴掌，道：“側妃娘娘位份比沈奉儀高，奉儀該用敬語才是，以後可別這麼不知禮數，白白丟了沈家的臉面。”
沈嘉的髮型已經亂了，幾縷髮絲散落下來。她紅著眼眶，厲聲尖叫起來，“你不過是個側妃，有什麼資格打我？”
辛夷伸手拉住抓狂的沈嘉，愣是沒讓她近一點徐知槿的身。辛夷將沈嘉推回地上，“我家娘娘雖是側妃，可沈奉儀也不過是個奉儀。沈奉儀行事不端，側妃娘娘教訓一下也是合乎情理。”
說著，辛夷又看向周清婉幾人，“幾位昭訓、奉儀說是不是？”
周清婉第一次見沈嘉這麼憋屈，她忍住嘴角的笑意，忙點頭稱是，剩餘幾人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