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多雨,打雷下雨是常見的事。只是潮溼的天本就煩悶,因著下雨才讓人覺得更加鬱躁起來。

“娘娘。”

“奴婢給娘娘請安。”辛夷從門外頭走進來,給她請了一個安,“我們娘娘醒了,說想見您。”

段傾黛不知在想什麼,她看著門外下的正盛的雨,看了一會才站起身,“好。”

撫音扶著她走,沒走幾步她低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沈嘉。

“沈奉儀舉止不端,言辭不敬。罰俸半年,禁足思過非召不得出。”

等看著宮女扶沈嘉起身離開她的宮門,她才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林桑寧。

“你先回去,我會讓太醫再去一回將你臉上的傷好好治了,需要什麼藥材只管讓映紅去拿。”

林桑寧起身行禮,“妾身謝過娘娘。”

她輕輕嗯了一聲,便去了徐知槿的清心殿。

等看著段傾黛走遠不見了人影,林桑寧才起身,她淡淡轉身,“映紅,我們回去。”

映紅應了一聲,扶著她往回走。

“主兒,娘娘是不是罰沈奉儀也太輕了些。”映紅忿忿不平。

“那沈嘉心狠至此,竟然還敢弄花您的臉。可幸娘娘是心疼主兒您的,還安排太醫給你醫治,送了許多藥材來。”

林桑寧不語,她一邊向前走一邊聽著映紅的話。

罰的太輕了些......莫非是段傾黛看出了什麼?是了,像段傾黛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向來是賞罰分明獎懲有度的人。

以下犯上還故意戕害妃子,像這樣大的罪名怎麼會罰的這麼輕......這樣的懲罰看似是在罰她沈嘉,實則是在敲打她。

映紅撐開傘,說著說著就高興起來,“那我們主兒的臉肯定能好得很快,殿下見了一準歡喜呢。”

“別人歡不歡喜與我何干?”

此話一出,映紅反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林桑寧沒再繼續說話,只是低頭走路。

三日後。

聽著手下的人講完她吩咐下去查的事情,段傾黛正好喝完手裡的茶。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邊走邊轉頭吩咐候在一邊的下人。

“我們去清心殿。”

清心殿。

才剛走到門口,便見著側妃徐知槿在門口等著她迎她進去。

“妾身給娘娘請安。”

段傾黛見是側妃過來,連忙扶著她起身,“你身子未好,怎麼好在風口等我。”

辛夷十分的高興,衝著她道,“一早聽到娘娘要來,我們娘娘就早早梳洗打扮在這等著了。”

聞言段傾黛微微一笑,她拉過徐知槿的手,“勞煩你記掛我,你的風寒可好些了?”

徐知槿見她拉著自己的手,笑的柔柔的。

“若是娘娘能一直這麼記掛我,妾身哪怕是再病一回也是願意的。”

“對了。”她們往清心殿裡走,“娘娘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我來看看林昭訓。”

徐知槿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聽雨閣,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那妾身就不打擾娘娘了。”

入了聽雨閣,才看見林桑寧坐在梳妝檯前輕撫臉上的口子。

“林昭訓。”

林桑寧這才抬起頭來,看見她連忙起身行禮。

“起來吧。”

“娘娘怎麼過來了?”

段傾黛坐下看向她,輕輕笑了一聲,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來看看你,順便過來問問你,為什麼要故意激怒沈嘉。”

映紅一愣,林桑寧很快遮掩住一閃而過的驚訝,她微微垂下眼簾,看起來就像是聽不懂段傾黛在說什麼。

“你是聰明人,知道我什麼意思。”

段傾黛看著她,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妾身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林桑寧抬起頭,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段傾黛淡淡一笑,拿起桌上剛奉好的茶抿了一口,“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林桑寧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妾身是真的不懂娘娘的意思。”

屋外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個不停。

“你向來是個謹慎能容忍的人,縱使沈嘉驕縱不肯容人。你也不願意與她計較,更別論她會因為言語同你廝打。”

段傾黛瞧著屋內僅剩她們兩人,連同映紅也被她打發了出去。她瞧著林桑寧的手,正攥著衣袖不肯鬆開。

“妾身......”

見林昭訓仍然不肯鬆口,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安撫,“我既來問你便是已經知道了。”

“只要你肯告訴我,我也好去安撫了徐家。若是他們要為自家女兒討個說法,也未必不能查出來。”

徐家那麼偏心的門戶,怎麼會為徐知棠要說法。這話也就誆騙從未出過宮的林桑寧。

屋裡久久沉默。

林桑寧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她才起身給段傾黛行了一個禮端正跪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娘娘。”

林桑寧抬起頭,眼眸中隱隱含著水霧,卻透著堅定。

“妾身是兗州人,幾年前因家中獲罪父親兄長都流放了,母親一頭撞死,我被充為官奴。家裡使了些銀錢才將妾身調到太子東宮伺候,可幸娘娘仁厚將我提為昭訓。”

段傾黛傾身扶她起來坐下,笑得淡淡的讓她繼續說。

“......沈嘉她……妾身幼時曾與沈嘉交好過幾年,可她被她父親送進宮裡之後便也沒了往來。自從妾身家中出事進了宮裡之後,她對我非諷即罵,次次不肯容我。”

就因為這個?

林桑寧可不像是會計較這些東西的人。

段傾黛抬起眼睫,定定的看了一會眼前的林桑寧。

林桑寧對上了她的眼神旋即又低下頭去,只是聲音悶悶的。

“她心悅一個人,可那公子卻與我訂了親,她對此恨我入骨。入宮後前前後後給妾身使了不少絆子。後因妾身的位份比她略高些,便更厭我幾分。”

“......”

段傾黛握住林桑寧的手,慢慢握緊。“是我對不住你。”

林桑寧笑得淡淡的,面色依舊平靜,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出賣了她的內心。

“聽說那位公子不日便要成婚娶妻,她幸災樂禍跑來譏諷妾身。妾身氣不過,便出此下策。”

“要打要罰,悉聽娘娘尊便。”

林桑寧擦掉眼淚,重新跪下。

段傾黛聞言,心情有些複雜。

看著林昭訓這個樣子,想必也是喜歡她口中的公子的。

昔日的有情人如今卻成為陌生人,真真是叫人唏噓。

“也罷。”

段傾黛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茶盞。走到門口時頓住腳步,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林桑寧。

“你好生歇著。”

林桑寧喚來映紅關上門,隔絕了門外鞋子踏上積水的細響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屋內沒人了,僅剩她一個。

靜悄悄的。

她撐著桌凳站起身,撲到梳妝檯找到了那枚通體雪白的鴛鴦玉佩。

林桑寧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盯著玉佩看了好一會,握著掌心的玉佩攤開手,碎髮垂在額前,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一滴滴淚落在玉佩上,不偏不倚。

她伸手抹掉淚,湧起血淋淋的疼。心口像是被活生生撕開,又用短刃割血剜肉般疼痛。

“今世無緣,……但求來生……”

她的聲音輕輕的,越來越小......直到淹沒在嗚咽的哭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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