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走上前,“拖下去,別汙了陛下和各位娘娘的眼睛。”

段傾黛被嚇得滯了一瞬,當初朱雲撞死的畫面仍歷歷在目。

她回頭看了一眼蕭玄霈,可蕭玄霈並沒有看向她,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被拖走的玉兒,道:“文嘉在哪?”

段傾黛一時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只覺得心中微微發澀。

清舟正好帶著文嘉過來。

“陛下,皇后娘娘宮中的文嘉已經帶過來了。”

蕭玄霈輕輕嗯了一聲,道:“想必你已經看到被拖下去的玉兒了。若是你不肯說實話,就下去陪她。

蕭玄霈的話說的輕飄飄的,可在場的人都知道自已的生死只在上位之人的一念之間。

文嘉雙腿一軟,頓時跪在地上身體發顫。

“奴婢不敢撒謊,奴婢不敢撒謊。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去做的!陛下,都是皇后指使奴婢去做的!奴婢不敢撒謊啊。”

文嘉聲淚俱下,還不等他人詢問,繼續說:“皇后娘娘瞧著面慈,卻實在是心如蛇蠍。奴婢不過是灑掃的宮女,皇后娘娘卻對奴婢非打即罵,還要奴婢拼著性命去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奴婢若是不做,皇后是一定會殺了奴婢的啊!”

“陛下,奴婢求您明鑑!莫要被皇后娘娘騙了去。”

撫音被氣的不行,正想上來質問。

敘葉伸手拍了一下撫音的手,又看向文嘉,“文嘉,你說話做事都得想清楚。”

段傾黛對待下人是極好的,且不說她對人真心實意,苛責打罵也是聞所未聞。除了宮中慣有的份例恩賞,每逢年節也會自已出錢賞賜。

這也是滿後宮都知道的。

文嘉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什麼,有些激動起來。她伸手掀起袖口,“奴婢身上有許許多多地傷痕便是見證,奴婢絕沒有說謊。”

文嘉的手上,青紫的淤腫、紅赫的傷疤交織,觸目驚心。

看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皇后娘娘,文嘉再怎麼犯錯您也不該如此處罰,這不是與陛下的仁善背道而馳嗎?”

段傾黛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已冷靜下來。她站起身,看向文嘉:“本宮向來寬仁待下,何曾動用過這樣的懲罰?文嘉,本宮不得不懷疑你居心叵測!”

未等文嘉開口,便有人附和段傾黛的話。

皇后娘娘待人向來是極好的。

“陛下,臣妾雖說不上多賢德,可從未犯過什麼大錯。統管後宮也是兢兢業業,不敢出一點差錯。”

段傾黛跪在蕭玄霈面前,面色比之方才冷靜從容了不少。“至於隨意苛責打罵宮女,那更是無稽之談!”

“陛下!”

安蘭猛地抬起頭,道:“若不是皇后所為,玉兒何至於以命相抵!至於文嘉所言,奴婢一早便聽聞皇后娘娘為洩私憤,隨意殺了一個平頭百姓!若皇后清清白白,又怎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可見流言並非空穴來風!”

“周才人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親生孩子!”安蘭伏下身子行了一個跪拜大禮,“奴婢願意一死,以求陛下能將毒婦繩之以法,還周才人一個公道!”

話音未落,安蘭便站起身。

段傾黛陡然之間有些心悸。她立即轉過身,喊道:“清舟!按住她!”

安蘭被清舟握住手腕,一時動彈不得。

已經死了一個,若是再死一個。

段傾黛真的不敢確定自已能不能脫身。

“陛下。”

這聲陛下喊得情真意切。

段傾黛頓了頓,才抬起頭看向蕭玄霈,“臣妾知道周才人驟然小產,一切因果緣由都指向了臣妾一人。可臣妾素日裡為人行事,從未行差踏錯過一步。玉兒與文嘉所言之事臣妾從未做過,即便是嚴刑拷打,臣妾也還是這個答覆。”

“臣妾不知道她們是受何人指使,也不知其後利益牽連。但要論誰因為這件事情受利最多,滿宮嬪妃皆有這個可能性。難道憑著她們幾張嘴便能定了臣妾的罪?認定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若是臣妾逼她們去害人,旁人又何嘗逼不得?”

“即便是為腹中的孩子積德,臣妾也斷斷不會害人。”

段傾黛伸手行了一個跪拜大禮,緩緩道:“臣妾與陛下相識已久。”

“懇請陛下明鑑,還臣妾一個清白。”

內殿重回寂靜,這一次卻不再詭異。

蕭玄霈眼中的疑慮一點點瓦解,他緊繃的神色鬆動。蕭玄霈剛要張嘴,便聽到一聲淒厲的叫喊。

“陛下!”

“皇后娘娘的嘴,向來是宮中數一數二。”文嘉冷哼了一句,“難道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便能抵了孩子的命、抵了玉兒的命、抵了奴婢這些日子的苦楚嗎!”

文嘉突然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迅速嚥了下去。

侍衛來不及阻攔,眾人便眼見著文嘉吐出大口黑血,重重的倒了下去。

段傾黛回過頭,血液沾染到她的裙襬上。她的手微微發顫,唇瓣輕輕抖動,帶著一種無法磨滅的黯淡痛苦。

又死了一個。

徐知槿有些發愣,徐知棠越過她走到蕭玄霈面前,出聲提醒:“陛下,如今真相不明,又因為皇后娘娘而死了這麼多人,實在不能不細細審查。”

蕭玄霈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徐知棠。

“那徐順儀說該怎麼辦?”

“依臣妾之見,唯有將皇后身邊的敘葉與撫音打發到內侍省,若是經了笞、杖兩種刑罰也不改口,皇后娘娘所說的話才有幾分可信。”

段傾黛一時之間顧不得其他,她抬起頭看向徐知棠,道:“大膽!本宮身邊的人也是你能隨意處罰的?”

她又回過頭,看向蕭玄霈:“陛下,臣妾尚有身孕,實在不能無人照顧。還請陛下看在皇嗣的份上,放過敘葉與撫音,免去刑法。若非要有人受刑,也合該是臣妾來受,何必無端波及她們。”

“皇后娘娘心疼身邊人妹妹理解。可若說無辜,文嘉和玉兒才無辜。”

段傾黛不想再理會徐知棠,她只是繼續說話。“任何事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只要肯查便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請陛下給臣妾一月時間,讓臣妾自證清白。”

蕭玄霈抿唇不語,他慢條斯理伸手轉動扳指,揚了揚下巴示意李業。

李業走上前扶段傾黛起來,“皇后娘娘,您先起來吧。”

段傾黛任由被攙扶著起身,眼眸依舊一瞬不瞬盯著蕭玄霈。

蕭玄霈眸中啞然,躲避著她的目光。

良久,他才出聲道:“這件事尚且撲朔迷離。皇后就待在坤寧宮安心養胎,事情真相查明之前不必再出來了。後宮事由淑妃和徐順儀暫時協理。”

徐知槿還想說些什麼,徐知棠忙行禮謝恩。

段傾黛明白了,她低頭輕輕笑了笑,又抬起頭看向蕭玄霈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

“臣妾告退。”

望著哪個被撫音扶著一步一步往殿外走的快要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斷的身影,讓人沒來由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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