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段傾黛似乎是料到了蕭聞域所要問的問題,一一回答起來。

“阿煙和我是孿生姐妹,所以長得十分相似。”

“阿煙身子孱弱,你也應該是知道的。不然為何每月也不見得去見你幾次。”

“最後一個問題,我為何會陪著你。一是我猜阿煙不願意看到你一蹶不振,二是......二是我還沒有拿到信和玉佩,空口無憑的話你未必肯信,我在等時機告訴你。”

段傾黛坐下來,將與阿煙有關的事情全都給他講明白。

她說了多久,蕭聞域就沉默了多久。

等段傾黛的一席話講完,屋內重回一片寂靜。

蕭聞域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段傾黛所說的確實是真的。

阿煙身子不好,即便是偶爾進宮去看他臉色也是白皙的沒有一點紅暈;而他曾遠遠看到的段傾黛又不是這樣的。她們性子也不同,習慣也不同......還有許多許多的不同。

其實細細想來,是有很多漏洞的。

她們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兩個人。

只是他一直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釋懷罷了。

蕭聞域垂了垂眼睫,顫聲道:“她叫段傾煙,是‘九重城闕煙塵生’的煙?”

“是。”

蕭聞域緊緊咬著牙。

難怪......難怪阿煙說她叫段傾黛,又不肯自已叫她阿黛,非要讓喊阿煙。

“我要謝謝你。”

聞言,蕭聞域抬起頭。

“阿煙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被人遺忘。”段傾黛絞著袖口,“而我卻忘記了她。謝謝你肯一直記得她,謝謝你對她如此上心、謝謝你愛她。”

段傾黛的眸子也紅了,她說:“若是你怨恨我,也是我罪有應得。若不是我,阿煙一定能長大的,也許能與你幸福美滿的過下去。”

蕭聞域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身子好不好這件事情也不是段傾黛能掌控的,蕭聞域知道不是段傾黛的錯。

要怪就只能怪老天無情,怪他沒有早日查明,又怎麼能怪到段傾黛身上呢?

“阿姊。”

聞言,段傾黛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訝異看向蕭聞域。過了幾瞬,她才反應過來蕭聞域叫的是什麼。

是阿姊,是跟段傾煙一樣喊阿姊。

”為什麼?阿煙早就已經不在了……”

“那又如何?”蕭聞域卻輕鬆的笑了笑,“我只認阿煙。”

“她喚你為阿姊,那我也會如她一般將你視作家人,敬重愛戴。”

段傾黛嘴唇張了張,良久才說出一句,“謝謝。”

“是我該謝謝阿姊,謝謝你願意為我編織這麼一場夢,讓我覺得恍若她真的在我身邊。我就當……就當她真的長大了,真的願意為我留下來,願意陪著我……”

蕭聞域站起身,眼神堅定,“她不會再被遺忘了。”

段傾黛猝然紅了眼眶,她點點頭又猛的捂住嘴才沒讓自已哭出聲,“好......好,真好......真好……”

阿煙啊,你聽到了嗎?

你不會再被遺忘了。

月色悄然入夜,荷花池中依舊一片枯敗。

蕭玄霈與蕭聞域並肩站在長廊裡,此時依舊一片寂靜。

“皇兄......不,現在應該說陛下了。”蕭聞域注視著眼前的殘荷,緩緩開口。“我想去北疆戍守。”

兩人從未如此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講過話,從前是因為皇后和良妃,後來是因為段傾黛......如今誤會解開才能站在一起真心實意的講講話。

蕭玄霈自知攔不住他,只是點點頭,“好。”

又沉默了好一會。

蕭聞域率先打破安靜。“皇兄。皇嫂是個極好的女子,你切莫負了她。”

這聲皇嫂,是蕭聞域第一次真心實意喊出來的。

蕭玄霈詫異,轉頭看向蕭聞域。過了一會他又看向荷花池,“我知道她很好,不用你來提醒我。“

蕭聞域低頭笑了笑,沒多在乎蕭玄霈語氣中的敵意。

“以前的事是我錯了。不過看皇兄如此在意皇嫂,想必也是能理解我的感受。”

蕭玄霈冷哼一句,沒再吭聲,可也沒再置氣。

他理解。

若是換作他是蕭聞域,只怕會比他更瘋。

“縱然你能給她地位尊榮、無盡的榮華......可你應該也知道,她真正想要的,從來不再這些上。”蕭聞域聲調放緩,“我知道你對她好,盡力護著她。可我還是那句話,皇宮不適合她。”

蕭玄霈倪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說什麼?”

蕭聞域眯了眯眼,輕笑起來。“你能一心一意對她,保證這輩子都只愛她一人嗎?”

“能。”

聽到這聲回答,蕭聞域笑得更大聲了。

好一會蕭聞域才停下來,扯唇道:“凡事別那麼絕對。你的位置是九五至尊,是天地的最高處。高處不勝寒,這個位置上的人註定是無情的,身為帝王可以多情,絕不能專情。皇兄此時能如此堅定的回答,只不過是還沒有體會到。從古至今,沒有這樣的先例。”

蕭玄霈不以為然,“以前沒有這樣的例子,不代表以後沒有。”

“但願如此。”蕭聞域看向身旁的人,又道:“若是有一天她不想再皇宮裡生活了,你會放她離開嗎?”

蕭玄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說:“她在後宮,是一個女兒身能靠近朝政最近的路。”

蕭聞域一怔。

“你曾說她絕非池中物,我自然知道她絕非池中物。”

蕭玄霈目光幽遠,頓了頓,“你以為放她出宮是拯救她於水火。可你還是不夠了解她,你有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投身於水火?”

“回宮才是她自已的眾多抉擇之中,最好的一個。”

蕭聞域愣住了,罕見的沒有反駁。

蕭玄霈繼續說,“她不是什麼值得珍藏賞玩的瑩白玉石,她實實在在是一輪望舒皎月,在宮裡才能以柔和的光暈照拂更多的人。”

“不論是你還是我,都留不住她。”

蕭聞域明白了,他點點頭,“希望你能記住自已所說的話,別辜負了她。”

別辜負了她。

蕭玄霈轉頭看向走遠的蕭聞域,輕輕說了句,“我絕不會負她。”

他的眸子閃過認真。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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