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舟，你可看清楚了？”
段傾黛聽完清舟的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沈嘉是驕縱了些，可也不可能狠毒了自己5。
清舟點頭，“不會有錯。”
蕭玄霈擺手示意清舟出去。
他走過來攬住段傾黛的腰，“是不相信沈嘉會這麼對你？”
段傾黛訝異，點了點頭。
“我知道沈嘉看不慣我，可她也斷然不會有殺我的念頭。”
蕭玄霈扣著她的腰將段傾黛抱著坐在自己腿上，替她挽好幾縷髮絲。
“阿黛，活在宮裡是不能太心善的。”
蕭玄霈伸手摩挲著她的後頸，眼中卻是十分的平靜。
他頓了頓，又說：“即便沈嘉不恨你，可有的時候她也不得不這麼做。”
段傾黛不是不懂活在宮中的道理，可她就是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事情在她身邊一幕幕上演。
“……”
段傾黛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她伸手摟著蕭玄霈的脖頸，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處不肯抬頭。
蕭玄霈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似是安撫。
“別怕，我會護著你。”
他的神情遠比聲音更鄭重。
只要他的阿黛不願意，她永遠都不需要改變。
……
不出幾日，便在段傾黛的膳食之中發現了毒藥。
蕭玄霈早有準備，很快就順藤摸瓜找到了沈嘉和她的婢女朱雲。
沈嘉自知自己所犯的罪不可饒恕，跪在地上連一句辯白都沒有。
朱雲卻像是恨毒了段傾黛一般，冷笑出聲，“太子妃，我今日沒有毒死你，算你命大！”
段傾黛抬眸看向朱雲，眼中頗為不解。
她好像沒有得罪過朱雲。
“我未曾得罪過你，你殺我是為了銀錢還是尊榮？”
朱雲看到這句話，笑的更陰毒。
“銀錢？尊榮？”
朱雲大笑，彷彿她所說是什麼可笑的話，“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是你？為了所謂的尊榮就可以棄五殿下於不顧？五殿下曾經救過我的命，我只能替他殺了負他的人！”
“太子妃！五殿下鍾情於你，為了你不惜去做他不願做的事情！可你呢？你呢？”朱雲突然激動起來，掙扎著想站起來 。
蕭玄霈給了清舟一個眼神。
清舟立刻踹了她的膝蓋窩一腳，將她重新按了回去。
“你就為了當太子妃，拋棄五殿下！”朱雲沒法起身，只能抬起頭死死盯著段傾黛，“難道太子妃的尊位比五殿下還要重要嗎？”
朱雲抬起頭，更加激動起來。
“他對你一往情深，你明明就答應過會嫁給他，卻轉眼就投入了他人的懷抱。段傾黛你真是生得好一副虛偽的麵皮！”
聞言，蕭玄霈的眼眸深了深。
段傾黛卻十分冷靜，“不論你信與不信，本宮和五皇子半點干係也沒有！”
“至於你所說的這些話，本宮不明白也不想追究。”段傾黛垂眸，看向了朱雲，“本宮只問你一句話，是良妃派你來的還是五皇子派你來毒我？”
“……是我自己一人所為，無關他人。”
段傾黛一怔。
蕭玄霈按住段傾黛的手，輕輕拍了拍。
蕭玄霈似笑非笑，“你倒忠心，說了一堆挑撥本宮與太子妃感情的話，現下又不肯說出背後之人。”
“可你要知道，你就算嘴再嚴，本宮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吐出來。”
朱雲卻不以為然，“我孤身一人，已經沒有什麼家人了。我難道還怕死？”
“你怕不怕死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最在意五皇子嗎？他去了青州，本宮只要稍微做點什麼就能讓他有去無回 。”
蕭玄霈望過來的眼神，無悲無喜。可恰恰就是這樣的神情，才讓不得不琢磨起他的話。
他可能真的會做這種事情。
朱雲猛的抬起頭，很快她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謀害皇子是大罪，就算你是太子也沒法獨善其身！”
“你不敢！”
“呵……”
蕭玄霈輕笑一聲。
“你以為本宮和你們一樣蠢？本宮用得著自己動手？”他波瀾不驚，“青州偏遠，若是五皇子不幸遇到了敵國之人，你說說……蕭聞域能不能無恙？”
朱雲滿臉訝然，不再說話了。
她絕不能讓五殿下和良妃為難。
朱雲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決心，猛的起身衝向一邊紅漆柱子撞了上去。
砰。
朱雲的額頭赫然出現了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在不斷流出鮮血。
朱雲倒地昏死了過去。
“清舟，叫太醫！”
段傾黛站起身，握著蕭玄霈的那隻手有些顫抖，就連聲音也跟著泛起了一絲微顫。
她的眼底一片紅，唇瓣顫動，帶著一種痛苦的黯淡。
硃紅很快被帶了下去。
沈嘉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她震驚無比，雙腿軟的無法支撐她跪直。
蕭玄霈的視線移到沈嘉身上，聲音冷冽。“說說吧。”
沈嘉身子猛然一抖。
“妾身一人所為，只是妾身恨太子妃。”
蕭玄霈忽地笑了一聲。
“你恨太子妃罰你禁閉還是罰你月銀？就為了這個，你便希望太子妃死？”蕭玄霈望著她，“若是你成功了，本宮難道會放過你？”
沈嘉攥著衣裙的手更用力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死。
可她有什麼辦法……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她父親被殺了……自己的命、母親的命都掌握在別人手裡。
她有的選嗎？
沈嘉抬起頭，目光突然堅定起來。“妾身恨太子妃搶了我的寵愛！殿下原本是更喜歡我的，可她來了……她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沈嘉伸手指向段傾黛，充滿了怨懟。
還是不肯說實話。
蕭玄霈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唇，道：“你以為你死了，你的小娘就能安然無恙？”
沈嘉渾身一僵，猛的搖頭，“不可能！”
“她答應了我的，不動我小娘！我不信，不可能！”
蕭玄霈並未再說些什麼。
沈嘉直搖頭，嘴裡嘟囔著不可能，她不信。
“沈嘉，本宮已經知道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良妃，只要你肯指認她。”段傾黛走下來，彎腰搭上沈嘉的肩，言辭懇切，“本宮一定保你小娘安康。”
沈嘉抬起頭望著段傾黛，在思襯她言語間的可信度。
段傾黛神情篤定。
沈嘉猶豫了。
良妃根本就不可信，她不過是赤裸裸的威脅。若是她不做，她的小娘就會死。
段傾黛不著急，她只是輕聲說：“你好好想想。”
沈嘉頓時鬆了口氣，她需要時間思慮。良妃不可信，段傾黛也未必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