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禁足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她好像想明白了,不再蓄意挑事事事爭先,一言一行都收斂了許多。

“如今天氣也熱起來了,平日裡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你們只需初一十五過來就好了,姐妹們也要注意著暑熱。”

“是。”五個人齊聲說道。

徐知槿抬起頭看著她,笑的柔柔的。

段傾黛笑著頷首,吩咐著。“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等她們都齊齊退下,徐知槿卻沒有走。她轉過頭示意辛夷將東西遞給太子妃。辛夷點點頭,將手中的木匣子交給撫音。

“聽說娘娘前幾日被罰跪了。我家出身武家,膏藥要比平常的好上許多,就給娘娘帶過來了。”

撫音將木匣子開啟,裡面赫然整整齊齊的擺著十數盒藥膏。

段傾黛笑著點頭示意撫音收下,“多謝你。”

看到段傾黛收下,徐知槿笑得更加溫柔,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眼中有不解。“娘娘一向是做事謹慎的人,怎麼會被罰呢?”

他們被罰宮中早已人盡皆知,可因何而被罰卻被瞞得死死的。一旦讓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看太子妃。

段傾黛知道徐知槿沒有惡意,她拉過徐知槿的手輕輕拍了拍。

“我是個蠢笨的,哪裡有你說的這般好。不過是做錯了些事情才被罰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必擔心。”

徐知槿點頭不好再問下去。既然段傾黛不願說,她也就不會多問。

“我要去母后宮中,與你同路吧。”段傾黛拉著她的手,一起向殿外走。

“說來,你們都知道殿下也受了罰。她們都知道去關心關心殿下,怎麼就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們並肩走出圓形拱門,徐知槿聽到了段傾黛的疑問。

她瞬間偏過頭看向段傾黛,解釋道:“妾身絕沒有想著爭寵,只求能夠在娘娘身邊服侍著就心滿意足了。”

段傾黛啞然失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說什麼呢你?”

“我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若是一直不肯爭寵,終究是對自己不利。這宮中的人慣會見風使舵,總是磋磨人的。”

段傾黛繼續向前走,頓了頓,又說:“你若是想要為母親復仇,就不該不爭不搶。”

“只有被重視,國公府才會看中你的價值。”

徐知槿猛然看向段傾黛,眼尾驟然之間染上一抹猩紅。

她知道,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段傾黛卻沒有轉頭,“你這招走的險。要知道,你的計謀若是真的成功了,你在宮中也就失去了倚仗,日子也不見得會有多好過。”

徐知槿早已紅了眼眶,聲音不似以往柔和,甚至透著幾分狠厲。

“我的日子好不好過有什麼要緊的,但我絕不允許他們的日子好過!”

“活著的人為死人做不了什麼東西,我只能拼著為母親做點什麼......他們那群人都該死!全都該死!踩著我阿孃的屍骨安然享樂,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徐知槿看向一邊平復情緒。

“好。”段傾黛點點頭,又拍了拍她的手。“若是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儘管告訴我。”

什麼?

徐知槿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娘娘不勸我放下?”

勸她放下......這種話她已經聽了無數遍。可突然有了不一樣的回答,她還是不敢相信。

段傾黛轉過頭,微笑著看她。

“我為何要勸你放下?我反倒有些佩服你,若我是你,我未必有這樣的勇氣。我猜......你的母親應該是個很好的人。”

“......”

徐知槿心頭狂跳,整個人不由得僵了一瞬。

她好像......遇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人。不一樣到......可以坦然接受她的惡。

可她又不解,為何段傾黛會想著幫她?

似乎是被看穿了想法,段傾黛勾了勾唇解釋道:“我也未必有多清白,只不過你想要做的事恰好我也要做。徐國公府這些年來私底下不知做了多少齷齪事。可還不夠,事情不夠大,不足以被談及,更別論治罪。”

只有罪名夠大,才能釜底抽薪將其剷除。

徐知槿是聰明人,她自然懂段傾黛的話是什麼意思。

若是她得寵,徐國公府會更有倚仗更加肆意妄為。一個人若是足夠飄飄然,那就必然會失足落水釀下大錯。

只要她能成功,無論做什麼她都願意。

“知槿謝娘娘提點。”

不是妾身、不是妹妹、是徐知槿,是身負血海深仇的徐知槿。

段傾黛的眼睫顫了顫。

她知道徐知槿的恨,正是因為知道她的恨,才利用這一份恨意。

徐知槿也知道這個世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施以援手,她是被當了棋子。

可那又如何呢?她心甘情願。

“在幫助殿下坐穩皇位之前,徐家不可動。”段傾黛囑咐。

這些日子,她隱隱注意到徐知瑾有所動作。也許是受了些刺激,才讓她著急佈局。

可若想要成事是萬萬急不得的,越急就越難做好。

徐國公府混跡朝堂這麼多年,多少是有點勢力和根基的。即便是已經大不如前,可那也是頗有威望的。

徐國公府的助力,十分有必要。

“我知道。”

她絕不會急於一時而壞了大計,不過是多費些時日而已,慢慢等就好了。

段傾黛點點頭,繼續向福寧宮走,“你一向聰慧,可別為著一點小事便失了分寸、得不償失。”

她突然靠近徐知瑾的耳邊,聲音輕輕的,“新來的幾個宮婢不安分,妹妹可要多注意些。”

“也記得去爭一爭,只有這樣你的日子才會好過。”

在宮裡與世無爭是沒有出路的,即便沒有妃嬪刁難刻薄,也難免會有些宮人看人下菜碟。

段傾黛已經帶著撫音走遠了。徐知瑾的耳邊還留著些許尾音。

她轉身走進自己的宮殿,“辛夷,把我們宮裡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

“娘娘,您怎麼能讓側妃娘娘去爭寵呢?”

撫音是個實心眼的,什麼都為著她著想,“她若是得寵,娘娘你怎麼辦?”

段傾黛笑了笑,移開話茬,“拾音最近來信沒有?她怎麼樣了?”

撫音見段傾黛不答,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可還是回道:“拾音姐姐下個月要成婚了。”

“是那個雲州的商販?”

撫音點頭。

“哦……”段傾黛若有所思,“等回來了我們給拾音備一份厚厚的嫁妝,也讓她在夫家好多幾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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