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韋利的臉色,似乎是覺得她好像奈何不了他一點。
面對韋利的不屑和挑釁。
段傾黛反倒是微微彎腰,盯著他的臉:緩緩出聲:“你既然稱本宮一聲皇后,就應該知道本宮若是想殺你,並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韋利只覺得皇后在巧言令色,並沒有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草民卻覺得皇后娘娘並沒有這樣的好本事呢。*
畢竟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更何況皇后一個女人呢?
段傾黛我哇哦勾唇,反問道:“是嗎?”
清舟卻盯著眼前的韋利,在一旁接過段傾黛的話,“娘娘說的是,微臣聽聞娘娘宮中失了一顆東海夜明珠。如今終於是找到了偷盜之人,娘娘也可以放心了。”
段傾黛正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輕輕轉動著,又懶懶地抬起眸子看向跪在面前的韋利,道:“那顆夜明珠尋回來沒有?”
“已經尋回來了,只是這賊人不僅偷盜,竟還失手殺了您身邊的宮女,委實是罪大惡極。”
段傾黛輕輕嗯了一聲,“那就別放過他,就地正法便是。”
清舟微微彎腰稱是。
聽著段傾黛與清舟三言兩語便定了他的罪,韋利不由得激動起來。他掙扎著想要掙脫獄卒的手,大聲叫嚷起來:“你想就這麼定了我的罪!我告訴你,那不能夠!”
“你不是心繫你的婢女嗎!那我告訴你,她死的可真慘啊。死之前還在求饒,求我放過她,求我放過她腹中的孩子!”韋利掙扎著,又道:“就憑她,她也配有我的孩子!我可是天命在身的人,是未來的宰輔相公!我能娶她已經是她莫大的殊榮!”
“你貴為皇后,又怎麼能是非不分私自定了我的罪!”
“至於春月,若不是她夜晚亂跑,我也不會將她賣了。你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已!”
聽著韋利的話,段傾黛輕輕眨了眨眼皮,“所以呢?”
“就算你是皇后,若是沒有憑證你也奈何不了我!”韋利說著說著,雙眼猩紅,“你以為皇帝真的偏幫你?陛下若是想幫你,我早就死了。何苦拖到現在!?”
“你別做夢了,沒有憑證你就是大羅神仙也定不了我的罪!。”
“女人天生就是下賤的東西!”
韋利的面孔在昏黃晃動的燭光之下顯得更為猙獰。反觀段傾黛,只是冷眼盯著面前的人,一言不發。
“拾音死之前還在喊著你的名字呢,皇后娘娘!”
“我告訴你,她不配!你們......”韋利看向面前三三兩兩站著的人,“你們全都......”
只聽見刀劍刺入身體之中悶悶的聲響,韋利雙目瞪大,不可置信看向拔劍的段傾黛。
長劍刺穿身體,刺透心臟。
“你......”
話音未落,韋利便斷了氣。
“死的這麼了當,算是便宜你了。”
段傾黛用力拔出劍,扔在地上,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韋利。
長劍落地。
劍上沾染的鮮血飛濺,落在了裙襬之上,氤氳出點點血痕。
獄卒也有些呆愣,素來聽聞皇后娘娘溫婉柔順,從未有人見過她這個樣子。饒是震驚,站在一旁的獄卒還是出口問道:“娘娘,小的們愚鈍,這該怎麼回稟陛下?”
段傾黛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們可看見本宮做了什麼?”
幾個獄卒連忙跪下,“娘娘不過是來詢問夜明珠一事,哪能知道韋利畏罪自裁。娘娘您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呢。”
清舟給了幾人銀子,“好好當差,把他拖進亂葬崗,屍身餵狗便罷了。”
幾人連連點頭,忙招呼人將屍體拖走。
紫霄殿中的法師正在給拾音幾人誦經祈禱,段傾黛站在殿門口,默默看了殿內良久。
身後有人給她披了一件鑲邊織金披風,阻擋了下雨的潮溼與寒氣。
段傾黛這才回過神,偏頭看到了蕭玄霈。
她微微屈身,“臣妾給陛下請安。”
蕭玄霈扶住她,“是不是嚇著了?”
“你都知道了?”聽著他的話,段傾黛便問道,過了會又覺得自已這話極蠢,清舟哪能不告訴他呢。
“是啊。”蕭玄霈攬住她的腰身,微微嘆道:“都知道了。”
“皇后說朕該怎麼懲罰偷盜之人呢?”
聞言,段傾黛微微一怔。
眸子顫動間,她抬頭看向身邊的人,“你不怪我?”
蕭玄霈卻是笑著撫上她的臉,輕輕捏了捏,“為何要怪你?你為身邊人討要公道是為義,為大齊除了這麼一個禍患之人是為忠。”
“皇后如此賢德,朕為何會怪罪呢?”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段傾黛內心翻湧。半晌,她的思緒終於清明瞭幾分,她緩緩拉住蕭玄霈的手,揚起了一個安心溫和的笑容,為沉悶的陰雨天增添了幾分色彩。
“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衝動了。”蕭玄霈的手輕輕將段傾黛的亂髮理好,攬著她的腰身往坤寧宮走。
透過油紙傘的傘骨順著的雨滴,一切景色都變的朦朧。紅牆綠瓦也氤氳上了一份潮溼的色彩。
油紙傘微微偏向段傾黛。
“下次別再因為這種人髒了自已的手。”
段傾黛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繼續朝前走,“給陛下添麻煩了。”
蕭玄霈突然頓住腳,一手撐著傘低頭看向段傾黛,“不麻煩。”
過了一會兒,他又重複了一遍,“只要是關於你的事,便沒有什麼麻煩的。”
段傾黛重重點了一下頭,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