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到夏天了,等到了午後日頭就是最毒的時候,若是還在外頭跪著是一定會中暑的。

撫音已經拜託清舟進去告訴太子。可她在紫宸殿外等了許久,始終沒有見到清舟的影子。

她握緊了手,焦急的走來走去。

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了清舟出來。

等不及清舟開口,她便問:“怎麼樣了?殿下能不能過來?”

清舟搖了搖頭。

“殿下脫不開身。”

撫音急得直接哭了出來,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那可怎麼辦?娘娘還在外頭跪著呢,眼看著就要晌午了,娘娘怎麼受的住......”

“殿下斷然不會不管不顧,只是娘娘究竟做了什麼被罰的這樣重?”

撫音張了張口,又覺得不該告訴太子。

清舟嘆了口氣,勸道:“你若是還遮掩著才是誤了大事。”

撫音眼神瞬間變了,如數說了出來。

......

已經過了晌午。

烈陽肆意地籠罩著皇宮,蟬鳴響個不停惹得人心更加煩躁,石板地也越發的燙了起來。

段傾黛已經跪了兩個時辰有餘。她單薄的身影已經在輕輕晃動,飽滿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嘴唇也因為許久沒有喝水而泛白。

皇后站在門口看著她,又看向柳依,雖然依舊生氣可也有些心疼,“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她但凡肯求饒肯解釋一二,本宮怎麼會真的讓她跪?”

柳依姑姑最明白皇后的心思,也勸道,“奴婢看太子妃受的懲罰也夠了,娘娘不如讓她起來吧。”

皇后頓了頓,欲言又止。

她說的跪五個時辰的話已經放了下去,如今才兩個時辰,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柳依剛想開口,卻聽到一聲響亮的“陛下駕到——”

皇后連忙看向柳依,眼中有十分的不解。

怎麼陛下也過來了?

若是陛下知道了這件事,她就算是想偏袒都不可能。

“臣妾給陛下請安。”

皇帝蕭璟瑜嗯了一聲,揹著手走向福寧殿內。

“叫太子妃進來。”

聽皇帝的語氣,顯然也是氣的不輕。

等段傾黛進了殿內,她雙腿已然在微微發抖,也就是扶著撫音才堪堪站穩。

“兒臣給父皇請安。”

段傾黛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又跪了下去。

“兒臣自知犯了大錯,還請父皇責罰。”

皇帝抬起眸子看了段傾黛一眼,她嘴上說著錯了,可實則卻沒有一點悔意。

這哪裡是知道錯了的樣子。

皇帝冷哼一聲,“你要知道,這個太子妃你若不想當,朕可以隨時把你廢了!”

一聽這話,皇后坐不住了。

她走到皇帝身邊,放柔聲音,“陛下,臣妾已經罰過太子妃了,孩子還小,您也不必這麼嚇唬她。”

皇帝沒有理會皇后,只是看向蕭玄霈。

“這就是你求朕娶的好妻子!如今她都敢欺上瞞下,不把皇嗣看在眼裡了!”

蕭玄霈跪在段傾黛身邊,他脊背挺得筆直,抬起頭解釋,“父皇息怒,這都是兒臣的意思。”

皇帝眯了眯眼,面色複雜。

這話皇帝自然不信。

“是兒臣覺得要子嗣還為時尚早,因此才逼著阿黛喝藥。阿黛是為了幫兒臣遮掩,這才閉口不言。”

蕭玄霈的話一說完,在場的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段傾黛微微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身旁的人。

他在胡說什麼,他知不知道這麼說會讓皇帝對他失望。她的手在抖,看向他的眼神彷彿在說“你瘋了?”

蕭玄霈卻渾然不顧,拉住段傾黛的手輕輕捏了捏。

皇帝冷笑一聲,伸手將手邊的硯臺狠狠砸向蕭玄霈。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只是伸手護住段傾黛,全然不顧自己是否會被砸到。硯臺直直地砸到了他的手肘,蕭玄霈咬了咬牙沒有出聲。

段傾黛的手腕發著抖,明明已經是初夏,她卻感到陣陣徹骨的寒意。

蕭玄霈在看到皇帝臉上的怒意之後,恭敬地低下頭。

“陛下......”

皇后想勸兩句,她剛開口便被皇帝的眼神唬到心口一跳,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做錯了,“孩子們年輕意氣用事,就讓臣妾來責罰吧。”

“你還有臉說!”皇帝深邃的眸子倪了皇后一眼,開口:“是你管教無方,才讓這群不孝的東西敢忤逆朕!”

皇后的心瞬間收緊,她只能低頭攥著自己的衣袖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皇帝撇開臉不看皇后。

許是失了耐心,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朕再問一遍,究竟是誰的主意?”

“是兒臣的主意!”

“是......”

段傾黛剛想開口,卻聽到蕭玄霈主動承認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著他的側臉,面容堅毅,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要打要罰,兒臣都認。”

胸口似有千層激浪,掀起一陣陣無法被平復的情緒不斷翻湧。

段傾黛閉了閉眼,費力的按住蕭玄霈的手。他偏過頭看了一眼段傾黛,嘴唇動了動,說了兩個字。

她聽不清,可她知道蕭玄霈說的是“別怕”。

皇帝知道這是蕭玄霈替她遮掩的託詞,他冷笑了兩聲。

“你倒是深情,既然你非要替太子妃遮掩......”

“父皇!”

皇帝的話還沒說完,蕭玄霈喊出聲打斷他的話,“兒臣並非替太子妃遮掩,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太子妃無關。”

蕭玄霈行了一個跪拜禮,“父皇一直教兒臣要做君子。君子言行有致,兒臣不該讓太子妃平白替兒臣受過。”

竟然還敢用他自己的話堵他。

福寧殿內沒有掌燈,皇帝的臉晦暗不明。

似乎是被氣的狠了,皇帝沉默了許久。

半晌,他才說:“好啊!好得很,不愧是朕的好兒子!既然你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那就鞭笞三十,好好記住教訓!”

“兒臣叩謝父皇。”

皇帝呼吸滯了一瞬,拂袖而去。皇后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深深嘆了一口氣,跟上了皇帝的背影。

蕭玄霈的手指撫上段傾黛的唇,她的唇因為暴曬已經發白乾裂,有了幾絲粗糙感。看著段傾黛眼中的侷促和愧疚,他喉間溢位一聲輕笑,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

“不必擔心。”

這話語間的刻意的輕鬆,只會讓她更加擔心。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蕭玄霈不願意聽她道歉,只是扶著她慢慢起身。

因為跪的時間久了,她雙腿發抖根本站不穩,更別論要走回東宮。

蕭玄霈看向一邊的侍衛,“可否讓本宮先送太子妃回去,她見不得這樣受罰的場面。”

侍衛自然應允。

聽到應允,蕭玄霈長臂一伸,牢牢地將段傾黛抱起來走向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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