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面具妖自已都冤死了,竟然對自已的冤屈分毫不記掛,腦子裡想的還是隻有那點情情愛愛,死了都還要想強行復活,再與那衛森任重歸於好。
聽她說的,她從前也是什麼雲家大小姐,應當是不缺少愛慕者才對,怎麼獨獨對這個衛森任情根深種了。
荊九娘立刻搖了搖頭,道:“這絕不可能,人死不能復生。”
人各有天命,壽數盡了,若要強行復活,便是逆天而為。
先前蒼雲峰的那位長老,想要復活自已的親生兒子,便不惜以旁人的命為代價,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可見想要逆天而為,必是要遭天譴的。
見荊九娘如此堅定,雲黎只好失望地鬆了手。
她的神情,看起來很是執拗。
“那我就這樣做鬼陪在森任的身邊,不讓其他任何女人靠近他!”
這顯然不是賭氣,雲黎是當真想這樣做。
荊九娘見過無數冤死化鬼的妖怪,可那些妖怪死後大多想要報仇,沒有一個是像她這樣冥頑不靈的,根本就不想報仇,只一心想著把那些靠近自已心上人的女子,全部趕走。
見雲黎如此執迷不悟,荊九娘也感到很是無奈。
他們執行任務、替冤死的苦主復仇,幫其轉入輪迴。可現在苦主自已都不覺得冤屈,也不想復仇,更不想進入輪迴,她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荊九娘真想問問,為了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連自已的命都不要了,真的值得嗎?
對此,霍衝卻有了些新的想法。
“從前我們查案,是因為對方心中有冤屈,主動讓我們來找仇人報仇,如今倒不如讓雲黎附著在衛森任的身邊,或許能查出些不同的線索,反正她也不會傷害衛森任。”
荊九娘思索了一番後,倒覺得霍衝的提議也不錯,這不失為一種辦法。
“那就照你說的做。”
不過,雲黎的戾氣還是太重。
她的確不會傷害衛森任,卻不代表她也不會傷害旁人。
且看那名戲子和凌霜月被它折騰成什麼樣便知道了。
且不說那名戲子,凌霜月與衛森任都沒見過幾回,對方不過是隨手給了她一張帕子,雲黎就發瘋成那樣。
若不是沈霖及時發覺,恐怕凌霜月現在都已經躺進棺材裡了。
為了不讓雲黎傷害別的女子,也為了不讓她逃跑,荊九娘在雲黎的身上,綁了隱形的捆妖繩。
荊九娘交代她。
“我在你的身上綁了隱形的捆妖繩,你出去之後,切記萬萬不能傷人,也無法逃出一定的範圍。”
聽荊九娘這麼說,雲黎立刻美美地答應了下來。
只要能在森任的身邊待著,即便是用旁人的樣貌,她也高興,只要能時常見到森任便夠了。
這邊,衛森任原本正在屋子裡沐浴,書童卻隔著屏風提醒他。
“少爺,尚書之女送了糕點來。”
衛森任的語氣有些煩躁,一改往日的溫柔笑意,十分敷衍地說。
“扔了便是。”
只看他這樣子,便不難看出他根本就不喜歡那尚書之女,否則怎會對她送來的東西如此態度。
雲黎剛剛進來,聽見衛森任對那尚書之女如此不耐煩,立刻心中很是高興。
看來森任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勞什子尚書之女,也對,森任是喜歡她的,又怎麼會愛上旁人呢。
這樣想著,雲黎看向衛森任的眼神愈發熱切了。
森任如果看見她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但她卻沒有立刻現身,她想給衛森任一個驚喜。
於是雲黎偷偷地化出了原形,替衛森任按摩。
再次觸碰到自已喜歡的人,雲黎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子後了。
衛森任享受著她的按摩,舒服地閉著眼,隨口讚賞了一句。
“按得不錯。”
話音剛落,衛森任的心裡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想到這一點後,他頓時頭皮發麻,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他記得,方才他讓書童去把糕點扔了,書童便出門了,且沒有再回來過。
倘若這樣的話,那此刻替他按摩的,又是何人?!
衛森任驟然驚嚇得睜大了雙眼,有些害怕地側目看去。
這、這是雲黎的手!
他雖然有眾多紅顏知已,卻也能記得分明,只看一眼便能看出這是雲黎的手。
雲黎,雲黎不是死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替他按摩!
他渾身僵直無法動彈,像是被嚇得呆住了。
衛森任全身上下正劇烈顫抖著,竟是被嚇得連頭也不敢回。
他顫顫巍巍地問。
“你是何人?”
短短的四個字,竟是耗空了衛森任所有的勇氣和信心。
緊接著,身後傳來女子嬌俏若銀鈴般的笑聲。
“是我呀,夫君。”
竟然,真的是雲黎!
他記得真切,雲黎已經死了,眼前這女子肯定就是雲黎的鬼魂了!
他被嚇得立馬起了身,拿出桃木劍來,護在自已的面前,讓雲黎滾蛋。
“趕緊滾,別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許是因為他知曉雲黎愛慕自已,所以即便雲黎已經死了,他也覺得她或許會乖乖聽話。
他的臉上已經不再有那樣一貫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訝和害怕,還有厭惡。
見到衛森任如此反應,雲黎立刻變得十分傷心難過。
她原本以為,衛森任見到她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沒想到,她心心念唸的森任,竟然根本就不想她,也不想再見到她出現在自已的面前。
衛森任十分厭惡地說:“你都死了,還回來幹什麼?”
見衛森任如此神情和話語,雲黎已經知道自已很不受他的待見了。
她頓時感覺自已很委屈,於是愈發靠近了衛森任,用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看著他。
“我只是放不下你,想要再見見你而已……”
卻在此時,書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少爺,我已經準備好了給那名戲子的送禮,還有給住在咱們府上那位富家小姐的送禮,咱們什麼時候送過去呀。”
雲黎聞言,頓時難以置信地看向衛森任。
“你為何變得如此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