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風院內,卓文君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被秋月看在眼中。

秋月出聲詢問,“小姐,可是有見到那位高人?”

“嗯。”卓文君哀默點點頭。

秋月還想說些什麼。只見卓文君佇立在海棠樹下,神情沮喪,愁容滿面,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卓文君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看到他那專注的神情,熟練的琴藝,俊美的面容,讓她的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她不是沒有聽懂司馬相如琴聲之中的隱晦之意,相反地,她在內心裡暗自感嘆,原來愛情可以這樣悄然降臨。

只不過愛是一場造夢者編織的幻境,讓人心甘情願地畫地為牢、作繭自縛,沉溺其中。當愛情降臨的時候,它可以如同陽光灑在心間,溫暖美好,讓人心生歡喜。同時也會因為陽光的刺眼灼熱,讓人無法直視自已的內心,心生膽怯,想要逃避。

卓文君自嘲一笑,她何曾會這樣膽小怕事了?她還記得她在回府後,聽到外面的傳言,有人戲謔她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說她剋夫。那些人在背後紛紛議論她的時候,她都不曾在乎過。因為這不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認。

可如今,愛讓她瞻前顧後,帶來無盡自卑,變得小心翼翼。在面對心儀之人時,她無法再做到似從前那般熱情大方,坦坦蕩蕩。她害怕會因為自已的喜歡,平白無故的將司馬相如拉下水,讓他飽受輿論。所以她準備將這份心意深埋心底。

“小姐。”不熟悉的聲音傳入卓文君耳中。她蹙眉,看到了一位陌生的女子走到她面前。

那女子對著卓文君作揖行禮,隨即張口。“奴婢是司馬公子手下的人,司馬公子派我前來有幾句話要說給小姐聽。”

那婢女對司馬相如簡單的做了介紹,“我家公子覺得與小姐甚是投緣,想約您一見,若是小姐覺得不好也可以不來的。”

語畢,那婢女行禮離開了。

卓文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巨大的驚喜降臨在她身上,她揚唇一笑。沒想到司馬相如竟也是喜歡她的嗎,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

宴會結束後,賓客盡散。卓王孫卻將司馬相如留在府上過夜。

府中下人正在收拾前廳的殘宴,卓王孫來到卓文君府中。宴會上有守衛來報告訴他說,曾看到小姐在司馬公子鼓琴時來過,而後待了不久便離開了。

攬月閣內,卓王孫一來,便開門見山。

“文君,你今日可是去了前廳?”

卓文君起身作揖行禮,點點頭。“爹,女兒聽到那琴音便被吸引過去了。”

卓王孫擺手,示意不必如此拘束,招呼著卓文君坐下,於是父女二人皆於同一側相坐。

隨即卓文君鼓足勇氣,詢問卓王孫的意見,張口道。“爹,你覺得那位司馬公子如何?”

卓王孫聞言,眉頭緊鎖,一手託著下巴,雙眼凝視著前方,在腦海中回憶起宴會上的司馬相如來。“此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就單論琴藝相貌而言,尚可。至於家世人品,暫不可知。”

“你怎會突然……”

卓王孫訝異,而後反應過來。他的女兒眼下面色緋紅,眉目含情,他還有哪裡不懂的呢。他語重心長的開口,

“文君,你……可是心悅此人?但你與司馬公子不是初次相見嗎?此人如何斷不可只憑一面之緣決絕。”

卓文君緊抿紅唇,只道知道了。

見女兒失落的樣子,卓王孫寬慰似地開口,“文君莫急,我的女兒自是要配上最好的如意郎君,你既心悅他,那我且派人去查探一番。”

父女二人又短暫相處了一會兒,天色漸晚,直至離開,卓王孫也沒有將司馬相如留在府上過夜一事告知卓文君,還命府中下人不許告訴小姐。

卓王孫回到明晚堂,卓武也回來了。卓王孫便把此事告知卓武,卓武自告奮勇地攬下了查探司馬相如一事。

客房內。

司馬相如十分不解卓王孫為何要留他在卓府,不過他覺得這倒平白給了他接近卓文君的機會。

他喚手下婢女進來,吩咐她去找卓文君過來,帶人來的時候注意防範著卓府下人,切莫叫人看到。

司馬相如轉身走到銅鏡前,看著自已。

良久,卓文君隻身一人跟著司馬相如的婢女來到客房。見人到了,那婢女識趣的退下了。

明月昭昭流如水,月光灑滿大地。司馬相如靜立在庭院之中,等待著卓文君的出現。他換了一身素白長袍,宛如仙人一般飄逸脫俗。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英俊瀟灑。此時,卓文君緩緩步入庭院。她著一襲淡紫色的裙裳,宛如仙子下凡。

二人相對而立,月光灑在他們身上,營造出一種浪漫的氛圍。司馬相如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智慧與溫柔,卓文君則被他的魅力所吸引。他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彷彿電光火石間傳遞了彼此的心意。

卓文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心跳加速。她低頭輕咬著嘴唇,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然而司馬相如輕輕走近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他讓卓文君看向自已。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司馬相如將卓文君的手攤開,在她手中放入一枚玉佩。卓文君輕輕捧起給她的玉佩,那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通透。她仔細端詳著這枚玉佩,心中瞭然司馬相如的心意。

司馬相如拉起她的雙手,目光誠摯地看著她,說道:“月色如此美好,如若能夠與你共度此生,乃是我一生之幸事。我願以我心中之情,陪你笑看這人世繁華。”

卓文君聽著司馬相如的告白,她望著司馬相如那雙充滿深情的眼睛,輕輕地說:“公子所言甚是動人,我的心也亦有所屬。我願與公子共度此生,攜手看遍世間繁華。”

司馬相如聞言,欣喜若狂。他緊緊握住卓文君的手,將卓文君輕輕擁入懷中,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髮絲,對她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他們二人相擁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長,月華如水,彷彿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卓文君依偎在司馬相如的懷中,感知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在這靜謐的夜晚,他們彷彿成為了彼此唯一的存在。

……

天氣一連晴了多日,繁花盛開,鳥鳴高飛。

扶風院內,海棠花下,有兩女亭亭玉立。

徐娉婷夜以繼日都在忙著繡喜服,準備成婚的事情,好不容易得了空,便立刻來找卓文君。

徐娉婷從袖中緩緩抽出一疊宣紙。卓文君看向她手中動作,面露疑問。

“你瞧,我尋來什麼好東西了?”徐娉婷像獻寶似的將紙交由卓文君手中。

卓文君緩緩開啟,紙上的內容映入眼簾。卓文君細細品讀,而後眼睛閃現出欣賞的意味。

“此人文采不菲。你看,他前段先寫雲夢澤的地理風貌和自然富有,而後又寫到楚王遊獵雲夢之樂,最後寫到烏有先生對子虛的批判。前些部分列述奢侈淫遊的種種表現,後一部分揭示淫逸奢侈的危害。”

“此賦極鋪張揚厲之能事,詞藻豐富,描寫工麗,散韻相間,彰顯我朝的強大聲勢和雄偉氣魄。可真是一幅好作品,娉婷,這是從哪裡尋來的?真想認識一下這位高人啊。”

徐娉婷作思考狀,眼神斜望向天,眉頭微蹙,“我從大哥書房看到的,便謄抄了一份。我想想啊……啊!記起來了,是……那個叫什麼司馬相如所寫的。”

卓文君聞言,面容詫異,嘴巴微張。心中對於司馬相如的好感倍增。

“你可當真?真是那位寫的?”

徐娉婷見卓文君的反應著實過大,分外不解。但還是對著她點點頭。“我斷沒有看錯的,你信我。但是你怎麼反應這麼大,你認識他嗎?”

卓文君羞澀的含笑低頭回答。“嗯,認識。”她又將自已與司馬相如的故事告訴給徐娉婷。

徐娉婷打心底裡為卓文君感到高興,垂眸注意到了卓文君腰間佩戴著的玉佩,與平日裡的不一樣了。她想這一定是司馬相如交與卓文君的定情信物了,打趣道。“文君,看來不久就能夠靜候到你的好事了。”

卓文君嬌嗔徐娉婷幾聲。

……

明晚堂內。

父子二人相對而立,卓王孫開口詢問。

“交與你的事情查探的怎麼樣了?可有結果了?”

卓武不緊不慢回答道,“未曾。父親莫急,從臨邛前往皇都、梁地和蜀郡成都都需些時日,想來就快了。”

……

春漸遠,夏漸至。樹影婆娑,百鳥啼戲。庭院中,微風拂過,嫩綠的荷葉掛著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晨露,\"啪嗒啪嗒\"地掉在荷池中,暈起一圈圈漣漪。

臨邛城中鑼鼓喧天,熱鬧非凡。今日原是程家與徐家的大喜之日。程家兒郎騎著高頭大馬,帶領著一眾侍從在城中穿梭。他們手持喜錢,向城中百姓發放。城中的百姓紛紛走出家門,簇擁在街道兩旁,期待著這場盛大的慶典。

“各位鄉親們,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程家特意準備了這些喜錢,希望大家都能夠分享到這份喜悅,沾沾喜氣。”程衍的聲音洪亮而親切。

隨著程衍的指令,侍從們開始向百姓發放喜錢。城中的百姓歡呼雀躍,紛紛送上祝福。待喜錢發放完畢後,程衍也接上了徐娉婷上轎。

回到府邸,紅紗幔帳佈滿府邸的各個角落。廳堂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親朋好友歡聚一堂,歡聲笑語。

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此證。

贊禮郎高揚著嗓子張口,

“吉時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祝二位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程衍還在宴席上敬酒,招待賓客,感謝著大家的祝福與關愛。而徐娉婷這頭,早已在屋內候著了。她遣散下人後,揭下蓋頭。

正巧被進來的卓文君看到。卓文君驚呼 ,“這蓋頭你怎麼自已揭下來了,這不合規矩。”

徐娉婷努努嘴,“不過就是流傳而已,文君莫要擔心。”隨後又找補道,“我想……只要兩個人都有心互相經營好自已的姻緣,這些什麼個唬人的話便通通都不作數。”

卓文君聞言,似是被徐娉婷的話給說服了,笑著說,“你說得對,要是夫妻二人同為一心,相互扶持,攜手前行,感情便堅不可摧。”

徐娉婷起身靠近卓文君嗅了嗅,而後再次確認了一下,她小聲說,“文君,你喝酒了?”

“不多,放心。我尚且未醉。今日你成親,我高興。”卓文君此刻吐露出自已的真心。

“娉婷,一定要幸福。”

因著不便久留,他們二人說了一會兒知心話,卓文君就作勢要離開。徐娉婷仍是不太放心,喚來秋月讓她好生護送著卓文君回府。

卓文君走出房間,抬步在庭院中的石子路上漫步,前往大門口。半路上,她遇到了司馬相如。

只見司馬相如今日依舊是一身素色,司馬相如看到卓文君腰間佩戴著他贈予她的定情信物,心中大喜。

那是一枚成色還不錯的玉佩,他記得當初送給她時,她欣喜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此刻,陽光灑在玉佩上,對映出迷人的光芒。

一路上,並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出現。他們二人自然而然的並肩前行。陽光籠罩在他們身上,平添了一絲曖昧氣息。

司馬相如輕聲說,“這枚玉佩它代表著我對你的愛意和永恆的承諾。”

卓文君面色勝似桃花,泛起一層紅暈。分不清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她低聲回應,“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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