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馬車停到卓府門口。秋月在下面扶著卓文君,卓文君的手中還拿著徐娉婷託她帶回去的糕點。

兩人又在門口稍作告別。

卓文君將包好的糕點交由秋月手中。她踏步入了卓府內。

主僕二人路過明晚堂,在途經回到扶風院的途中,看到卓王孫和程鄭在自家花園內佇立。他們也注意到了卓文君,程鄭招呼著卓文君過去。

既已看到,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裝作沒看到就此敷衍過去的,有失卓家的風度。卓文君臉上掛著笑容走近,恭敬地朝著他們二人行禮。

“爹,程叔。”

程鄭為人和藹可親,因著算是從小將卓文君看到大的,頗為親切的張口,“文君,這是做什麼去了啊?”

卓文君回應,“程叔,方才才與娉婷從慈光寺回來。”

“好...好,徐家那丫頭和你走得近,如此甚好。你們二人去慈光寺祈福也是有心了。”

卓王孫側過半個身子,對著卓文君開口,“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我與你程叔還有要事相議。”

卓文君聞言,再次行禮。“爹,程叔,那文君就先退下了。”

卓王孫對她點點頭,以示知道了。

待卓文君走後,他們二人又移步園內的涼亭之中。

程鄭率先開口,“卓大哥,臨邛之中最近可是來了什麼貴客?”

“貴客?”卓王孫不解。

“聽聞王縣令近幾日,可是日日都去舍都亭拜訪一男子。便是附近百姓也感到驚奇,王吉日日前往,從不缺席,一時轟動城邑。這不是貴客是什麼?你何曾見過王吉整日處理完公務不回府卻一連多日另尋他處。”程鄭眉頭微蹙,緊抿嘴唇,經過一番思考後道。

“我也派了手下侍衛前去察看,是個生面孔。想來不是臨邛人,這人莫不是從京城來的官人吧?!”

卓王孫聞言,呢喃道,“竟日日都去的麼...”

他眸色一斂,像是有了想法,隨即開口。“既然如此,你我二人理應盡地主之誼。那便設宴宴請臨邛之中所有達官貴人。而這場宴會的主角麼,便是那位了。”

程鄭聽後,點頭以表同意。“那既如此,宴會的場所定於何處?”

“就在卓家。待明日,我便以你我二人共同的名義下帖。其次再命下人開始著手準備。”卓王孫回答道。

“這場宴會來得實在倉促。小弟自薦,不妨程家出些僮僕過來幫襯著大哥。”程鄭雙手疊抱胸前拱手致意。

“也好。”

……

翌日,王吉又如同往常一般來到舍都亭門口。手下人看到來人是王吉後,想著司馬相如交代過,於是行禮開口,“縣令。大人近日染了風寒,大人交代過小的,為了避免您也染上,還請縣令請回吧。”

王吉自知這幾日已來碰壁數次了,司馬相如在故意躲著他,卻也不惱。緩緩張口,“你進去幫我和你家大人帶句話。就說情況有變。”

那下人聞言便進去稟報,也斷然沒有讓王吉進來,只留他一人在門口。

約摸半炷香的時間,那下人恭恭敬敬的請王吉進去。

屋內。

司馬相如裝病躺在床榻之上,虛弱蒼白的臉色看著更真了。

王吉踏入屋內,出聲道。“長卿,近來身體可好?有沒有喚郎中前來看看。”

司馬相如微弱開口,“多謝王兄掛念。長卿還好。”

待下人告退後,他們二人索性也不裝了。

司馬相如半坐在床上,試探的問。“你說的情況有變,是什麼意思?”

王吉尋了一處坐下,他一笑,隨即道。“魚兒上鉤了。”

司馬相如聞言大喜。“果真?!”

王吉回應道,“自是真的。那時你須依計施行。”

……

兩日後,

司馬相如今日將自已打扮的分外溫潤如玉。他身著一件碧色翠竹暗紋長袍,腰間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黑髮束起以白玉銀冠固定,再無多餘點綴。身姿清瘦挺拔,眉目溫潤,風華月貌。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一日,終歸是來了。今日成敗在此一舉。在這期間,他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他有把握能夠得到卓文君的青睞。

“大人,王縣令已經在屋外候著了。”

司馬相如吩咐道,“去將我那琴拿到馬車上去。”

馬車內。

“你可準備好了?”王吉坐於主位,斜睨了司馬相如一眼。

“嗯。”

“屆時我會給你一個主動表現的機會,能否抓住,全然看你自已了。”王吉說完,便合上了眼,短暫的閉目養神。

……

卓府內賓客如雲,熱鬧非凡。樂曲悠揚,歡歌笑語。

還在與一眾賓客相互寒暄的卓王孫忽然被打斷,下人在他耳邊低語,原來王吉和那位貴人到了。

卓王孫與另一處的程鄭眼神交換,二人會心一笑。隨即帶領一眾人前往門口相迎。

王吉率先從馬車下來,他剛站穩。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王縣令,你終於來了。”卓王孫與身後的一群人紛至而來。

緊接著,卓王孫便看到馬車上還有一人拉開帷簾,徐徐下來。待司馬相如站定,二人齊齊對視。卓王孫只覺這人氣度不凡,心中更加堅信程鄭所言,許是這位就是從京城之中來的貴人。於是趕忙開口,請人進去。

“閣下蒞臨寒舍,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司馬相如含笑擺手,態度謙遜。“您請。”

容貌不錯,謙和有禮,目光清朗,氣宇非凡。卓王孫心中對司馬相如好感倍增。

宴會上。

卓王孫邀司馬相如落座於主座之下的副座,與程鄭在一旁。而卻沒有注意到王吉。

王吉尋了一處落座,眾人入座後才驚覺剛剛那位男子竟是去了副座,而王吉卻是和其餘人一般坐於堂下。

王吉與司馬相如二人會心一笑,眼下他對自已沒有坐於副座並不耿耿於懷,他微微勾唇一笑,好戲要開場了。

只見主座之上的卓王孫拿起酒盞,張口道,“今日有幸能夠邀約各位共聚一堂,實屬樂哉。我與程鄭知曉臨邛有貴客來訪,有失遠迎。”

“未能及時盡到地主之誼,我且自罰一杯。”卓王孫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王吉的臉色染上一抹醉意,他出聲提議。“長卿你素來便善於彈琴,今日何不露上一手,讓我們都領教一二。”

司馬相如面露難色。

卓王孫卻聞言大喜。沒想到司馬相如還會鼓琴。看向司馬相如面有異色,只當他是身邊沒有琴的緣故。於是開口邀約,“鄙人府中有一古琴,可拿來相用,想必諸君皆願聽司馬公子一奏。”

王吉擺手,“不必不必。長卿一貫琴劍隨身,況且我今日同長卿來的時候,馬車上便有他帶來的琴。派人去取即可。”

“那快些請人拿來。好讓我們領教領教司馬公子的琴藝啊。”宴席上有數人議論道。

司馬相如不好推辭,便命人去馬車內將琴帶過來。

過了一段時間,只見一婢女手持琴囊,緩緩從門口走來,王吉接過,親自交由司馬相如手中。

司馬相如接過琴囊,小心翼翼的開啟,隨後撫琴調絃。

“這是何琴?”臺下有人出聲詢問。

有識貨的人眼尖認出,隨即道。“這可是名琴綠綺琴。相傳音色極佳,琴內還刻著‘桐梓合精’的銘文。”

司馬相如除錯好琴後,淡然一笑,張口道。“獻醜了,諸位。”

只見他素手撥弄琴絃,憑藉著多年來的經驗,按指成聲,押韻鏗鏘,抑揚有致。眾人聞曲,大聲喝彩,無不稱讚。

花園內。

正在院落內賞花的卓文君,聽到一陣絕妙的琴聲傳來,餘音嫋嫋。

她停下了動作。“秋月,你聽。沒想到今日爹爹設立的這場宴會竟還有此高人。”

卓文君被琴聲吸引,當下想要見一見這位高人是誰。於是她讓秋月回去等她,她自已一個人前往,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

正在彈奏的司馬相如忽然注意到有一陣環佩相撞的聲音傳入耳中,他留心察看。他抬眸看到宴席的屏風後佇立著一女子,風姿綽約。

卓文君來到席上,悄然立在屏風後面。琴聲入耳,音律和諧,她按捺不住內心悸動,探出嬌容,窺見貴客。

天緣湊巧,二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匯合到一起。

司馬相如內心不由一驚。這竟是那日他在慈光寺所遇見的那個女子,這女子原來竟是卓文君。

卓文君趕忙退後,將自已用屏風掩蓋著。她面色緋紅,眼波流轉,明明琴聲還在耳邊盪漾,卓文君卻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靜止了。

司馬相如隨即變動指法,古琴緩緩傳出美妙的音符,時而似清風,時而又似流水,婉轉纏綿,琴音經由他的手,彷彿有訴不完的愛意。

卓文君的思緒被忽然打斷,她只聽到那位貴客的琴聲不似從前一般。於是她側身靜聽。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彈到末句,司馬相如戛然而止。宴會上中眾人被他精妙的琴藝所折服,無不讚嘆。他抬眸再看向屏風後,可人已經離開了。

卓文君聽懂了司馬相如的琴聲,同時她不由得回想起剛剛那一眼,她好像無形之中被他的氣派、風度和才華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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