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快步往裴昱的屋子走去,整個屋子都瀰漫著悲傷的氣息。只見一眾人環環圍住裡屋,堵的水洩不通。她越過這些人,看到裴昱的母親抱著裴昱的身體無聲的痛哭,涕泗橫流。

“昱兒...我的兒啊”

這一瞬,彷彿時間都按下了暫停鍵,耳邊依舊傳來轟隆作響的雷聲和淅淅瀝瀝的雨點濺到泥土裡的聲音,她目光緊盯著靠在裴夫人懷裡的裴昱,她簡直無法相信昨夜這個還與她相見,溫柔待她,說要和她攜手共度一生的男人就在這一場雨夜,這麼措不及防的離去了,離開了她的世界。

卓文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近乎崩潰,頭腦中的思維變得混亂起來,直到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身體搖搖晃晃,雙眼模糊成一條黑線,卓文君暈倒了。倒地前她還隱隱約約記得耳邊傳來裴夫人和秋月的驚呼聲。

“小姐!”

“文君!”

……

翌日一早,天公作美,晨光熹微,旭日東昇。街巷一改昨日的蕭條,恢復了昔日熱鬧非凡,人聲鼎沸的場景。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在街巷的每一處,被雨水沖刷過的街道還殘存些許積水,車輪碾過濺起點點水漬。大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市集上傳來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還有的小販正在拿著布子擦拭著桌子上的積水,準備小鋪開張的工作。

“包子~好吃的包子,又大又香的包子嘞~”城門口附近小攤上的男人將蒸屜從蒸鍋卸下,賣力的吆喝著自家的包子。

“拿兩個。”一位聲音略帶沙啞的老人在鋪前遞出錢幣。

“好嘞!”男人收下,開啟包子蒸籠,頓時霧氣繚繞,霧氣橫在兩人之間,令雙方互相看不真切。男人用油皮紙裝好包子含笑遞給面前的老人。“客官,兩個包子拿好了您吶。”

一陣清風拂過,霧氣被吹散。男人抬眸瞥見一位男子從他面前路過,只見其背影高大挺拔,身形頎長,氣質凌然,步履款款朝著城中走去。男人也只是看了看,便又開始吆喝叫賣起來,投入到自已的事情之中去了。

男人一路奔波至此,進入城門後,看向城中街巷的熱鬧景象 ,不由得出聲,“終歸是到了...臨邛。”

……

西漢景帝年間,時局穩定,經濟生產得到顯著發展。

幾月前,司馬相如還曾是梁王劉武的眾多門客之一,那段日子中,他結交了眾多知已,吟詩作賦,志趣相投。那時的他私認為比做一個皇帝身邊的武騎常侍要自在快樂許多。甚至在與那些文士共事時,還創作了《子虛賦》。

只可惜當朝皇帝不好辭賦,他沒有得到重用,心底不免感到失落。不過樑王好像很喜歡這首賦,倒是為他宣傳了不少。司馬相如的內心還是很感激梁王的。本以為便一直如此安穩下去也好,也總歸是謀了一份差事,他自已終有一日也會得到重用的。

只怨世事無常,變故來的太快。漢景帝中元六年,梁王劉武因病去世。司馬相如得知此事後,在屋內閉門不出。

屋內司馬相如正負手而立,望著書桌上的信件。梁王的死在司馬相如看來,實在是太過突然。他眉頭微蹙,神情略顯煩躁,他在思考,既如此,他的抱負又該如何實現,他的才華何時才能被看到。

他幽怨自已的這步棋走錯了,事到如今,往後的路又該怎麼走下去,他的腦中思緒一片混亂。

恰巧此時臨邛有一封故人的信傳來,司馬相如快步坐下,徐徐展開信紙,幾行墨色小字映入眼簾:“長卿,許久不見,尚可安好?你長期離鄉在外,求官任職。如今天下局勢儼然已定,偶然得知你如今的住處,思來想去還是提筆寫信給你……

信的最後一行字讓司馬相如重新思量起來。“如若官場中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可以來我這裡看看,我在臨邛等你。”

司馬相如思來想去,眼下去往臨邛是他最好的打算,到了以後再與好友從長計議。最後還是決定了前往臨邛。第二日他便藉口因病辭官,離開了梁地,隻身出發去往故人的家鄉——臨邛。

……

正午時分,豔陽高照。初春的太陽不似酷暑那般炙熱,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望仙樓內,人聲嘈雜。樓內百姓飲酒作樂,飯飽茶足,品茗聽書,好不快活。二樓的一處雅間,房門微微敞開。閣間內的男人正設宴在等著誰的到來。

只聽“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王吉聞聲拿著茶盞的手捏緊了幾分,目光順著出聲的地方看去。

來人一身月白色直襟長袍,腰束青色祥雲紋腰封,長身玉立,烏黑的頭髮束起,戴著樸素的銀冠,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淡雅的氣息,眸光冷傲,視線與王吉在空中相對峙,淡然開口,

“王兄,我來遲了,還請見諒。”

王吉見來人是司馬相如,放下手中茶盞,隨即開懷大笑,“無礙,長卿。本就是我先邀約你前來,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何況說那些做什麼,你我之間何須此言?莫不是許久未見,你我之間的情誼就生疏了嗎?”

王吉起身走向司馬相如,張懷臂膀。兩人短暫相擁便分開,一齊坐下了。

王吉事先屏退了所有侍奉的下人,獨自拿起桌上的酒壺,為司馬相如倒酒。二人相談甚歡,從昔日往事談到雙方近日現狀。司馬相如直言不諱,將近況一一告知王吉。

“篤篤...”一陣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方才房內的談笑聲被打斷,二人視線齊齊向門口探看。

“大人,縣衙內程家老爺正在府上等您。”

“知道了,你先下去。在門口等我,我稍後就來。”王吉開口,待下人走後,又對著司馬相如道,“對不住,長卿。今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知曉長卿你在臨邛並無宅院,我已安排好了你的住處,就在舍都亭。一會兒我便安排下人帶你過去,你且在那裡安心住著,我已然幫你打點好了。”

司馬相如拱手作揖,“長卿多謝王兄。”拿起酒杯敬與王吉,漫不經心開口,“這程家許是有什麼要事相商,事情緊急,王兄便先去吧。”

“嗯,也好。”王吉點了點頭沉聲道,隨即起身,忽的又頓住腳步,轉頭對著司馬相如開口,“長卿,待我結束後再來找你。”

“好。我便在舍都亭中候著。”

……

攬月閣內,床榻上的女子發出輕微細碎的動靜,卓文君微微動了動睫毛,緩緩睜開眼。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還帶著一絲絲的懵懂和迷茫。太陽光線從窗戶透射進來,打在屋內的牆壁上,增添了一份亮色。

卓文君半坐起身子,目光呆滯看向前方。回想起昨夜,她正因狂風暴雨陷入回憶之中,後來不知怎的,暈暈乎乎便睡了過去。她又想起了裴昱,臉上神色盡顯落寞。

扶風院內,一眾下人正在進行晨間灑掃。院內的海棠經歷昨日雨夜的洗禮,更顯精神,已經發出嫩芽來了。

一陣微風拂過,從窗間的窄縫兒裡穿過,一股清新、芬芳、淡雅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卓文君回過神來,清醒了幾分。

“篤篤...”

“小姐,您醒來了嗎?”秋月在門外出聲詢問。

“進來吧。”

秋月得了吩咐,推門而入,服侍卓文君換裝洗漱完畢後,春花端著從廚房裡的才做出來的冒著熱氣的一碗粥和紅豆餅放置桌上。笑盈盈的對卓文君開口,

“小姐,該用早飯了。”

……

卓文君用過早飯後,便抬腳向屋外走去。

院內海棠林立,下人們正有條不紊地幹著自已的事情。見卓文君從裡屋出來,齊齊向她行禮,卓文君微微頷首,下人們又重新回到自已的崗位上,澆花的澆花,灑掃的灑掃,忙著自已的事情去了。

秋月跟在卓文君身後,想到近來自家小姐心情不佳,忍不住出聲提議,“小姐...今日天氣難得不錯,是否要去未央街成寶鋪看看,聽說成寶鋪的掌櫃近日進了一批新貨,城內許多小姐都去了。”

“不了。”卓文君搖了搖頭,側身對秋月吩咐道,“你去將我的月華琴拿過來。”

“是,小姐。”

秋月得了令,去房裡將月華琴拿出來,置於扶風院內海棠下涼亭的石桌上。

“小姐,月華琴。”

卓文君挪步到涼亭內,緩緩坐下。只見她俯身撥絃,那琴絃在手指下愈發靈活,樂聲行雲流水般從她指尖傾瀉而出,在節奏的衝擊之下,幾乎讓人的呼吸都隨之急促,如臨幻境般,似夢似幻,亦真亦假。幽雅的琴聲嫋嫋傳來,時而細若遊絲,時而縹緲空靈,那古樸動聽的琴聲彷彿天籟般讓人心頭的疲憊煩躁一掃而空。

就在這時,距扶風院一牆之隔,春花正帶頭領著一女子前來。

“好曲!文君,好技藝。”那女子開懷的笑聲和掌聲相互交織,信步朝著卓文君走來。

只見來人身著白色雲絲裙裝,紗織的雲紋腰帶輕系,隨風飄動,趁得腰肢盈盈一握,裙襬處大片的銀線蝴蝶,栩栩如生,宛若月中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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