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天庭香火匯聚，真武神像顯靈
遼東新城之中，絕奴部少族長明臨答夫，此時僅帶著一隊親隨護衛，自遼東最北端的武利城歸來。
之前與瓦剌一戰，絕奴部主力大部出動，明臨答夫親自上陣領軍，這才一舉奠定了勝局，直到今日方才得以從武利城返回。
明臨答夫一入城中，便有絕奴部大小首領前來相迎。
而此時的新城之中，氣氛頗為凝重肅然。絕奴部將領們面帶擔憂，紛紛開口道：
“少族長，橫山城來報，梁軍在蓋牟城中聚集輜重糧草，恐怕不日就要攻打來了！”
“我部精銳主力剛剛與瓦剌大戰一場，如今尚在武利城中休整，若是梁軍來攻……”
“還請少族長，早做準備啊。”
明臨答夫聽到這些，眉頭緊皺，然後又微微鬆開，沉聲道：
“蓋牟城中的梁軍兵馬不過一萬，橫山城卻有我部兩萬戰兵，哪裡是那麼容易攻破的！”
“梁國的燕王不過是故作強硬姿態，想要逼迫我絕奴部臣服而已。”
明臨答夫語氣之中，甚是篤定。
北境三方勢力之中，他絕奴部雖然根基最淺，但也坐擁數萬精銳戰兵，豈是可以這般隨意拿捏的？
梁國燕王最好的選擇，應該就是交好他絕奴部，然後聯手對抗、牽制瓦剌部大軍。
明臨答夫認為李玉鑑不是蠢人，一定會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此時這般強硬姿態，甚至兵馬調動連連，也無非就是想要借之前燕王使團被截殺的事情做文章，想要多謀取一些好處罷了……
這樣的想法不能算錯，反而極為合理恰當，頓時說服了大部分人。
但還是有幾名絕奴部將領聞言，依舊難改擔憂之情，繼續道：
“少族長，梁軍兵鋒極為強橫，此前數次大戰，皆是以弱勝強，打得我大高句麗勇士丟盔棄甲，就連安市城那等堅固城池也是驟然城破……”
“據幾名逃竄而來的潰兵說起，梁軍有攻城利器，發射之時硝煙陣陣，聲若雷霆，糜爛數里之外。”
“無論如何，還是不可大意啊！”
梁軍當初短短數月之內便橫掃高句麗大軍，打到柳京城下的恐怖戰績，還是讓這些將領心有餘悸，對梁軍兵鋒畏懼異常。
明臨答夫到底不是無腦自信之輩，略作沉吟了片刻後，也覺得手下將領的諫言並無錯漏，當即點了點頭，道：
“既然如此，再自新城抽調五千兵馬，鞏固橫山城防務。”
只要守住了橫山城，梁軍再如何也打不到新城。但若是沒能守住，梁軍距離新城也不過區區數十里之地，那就是真的危險了！
絕奴部眾將聞言，當即領命離去。
明臨答夫此時風塵僕僕，滿身疲憊，一入城中府邸之後便準備好生休息休息。
可還未等他洗漱整理完畢，府中卻是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稱有急報傳來。
明臨答夫眉頭皺起，連忙讓報信之人進來。
片刻之後，身邊心腹領著一名渾身血汙的將領，急忙來到明臨答夫面前。
一見明臨答夫，那名渾身血汙的將領踉蹌著跪倒在地，急聲道：
“少族長，梁軍大舉進攻，橫山城危急，還請速速發兵救援！”
聽到這話，明臨答夫猛地站起身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模樣。
“梁軍竟然，真的進攻了！”
驚愕片刻之後，明臨答夫連忙反應過來，皺眉喝道：
“橫山城有兩萬戰兵，只要固守城池便能擋住梁軍，為何情形如此嚴重……梁軍到底多少兵馬？”
滿身血汙的將領，此時回想了一下橫山城下樑軍猛烈的攻勢，竟然渾身不由一顫，用驚恐無比的語氣顫聲道：
“梁軍、梁軍的兵力不多，可攻城兵器極為恐怖，聲音如同雷霆，能夠發射巨大的鐵球。一旦被擊中，無論再勇猛的勇士，也會立時化作肉糜，最後甚至將城牆生生轟塌……”
說到這裡，這名將領語氣之中已然帶起哭腔，道：
“梁軍的重甲士兵更是悍不畏死，宛若野獸一般嚎叫嘶吼著攻入城中。我部奮死抵抗，卻損失慘重……少族長，快派兵救援啊，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聽到這裡，明臨答夫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當即怒喝道：
“該死的梁人……”
“速傳我令，新城兵馬全部馳援。再調玄菟、南蘇各城兵馬，務必要保住橫山城！”
……
而就在新城之中兵馬倉促調動，前來馳援之時，橫山城這邊卻是已經大局已定！
南面城牆之上千瘡百孔，磚石碎裂掉落，露出了裡面的夯土。數百顆鐵製炮彈鑲嵌在上，讓堅固的夯土牆上處處龜裂。
“轟！”
又是一陣火炮齊放，炮身轟鳴之聲傳來，數十門神機營火炮發射炮彈，硝煙生起，其聲若雷霆轟鳴。
看著齊射而來的炮彈，橫山城之中的絕奴部守軍露出絕望的神情。
下一刻，堅固的城牆被生生轟塌，露出了數個巨大的豁口。
此前數千女真死軍，為大軍前驅衝鋒在前，數次強攻橫山城，死傷不可謂不慘重，連帶傷員也僅剩兩千不到。
可如此嚴重的損失，卻反而激起了女真死軍的決然死戰之意。
幾乎是在炮火停歇的瞬間，剩下女真死軍便悍然衝殺上前，從城牆豁口之中湧入城中，奮力搏殺。
宛若野獸嘶吼一般的喊殺之聲響起，蠻荒兇悍的殺伐之氣直衝天際，軍威強橫兇殘。
城中絕奴部守軍在梁軍連番強攻之下，已然深陷絕望之中，士氣徹底崩壞，根本組織不起有力的抵抗。
女真死軍源源不斷湧入城中，梁軍戰兵也緊隨其後殺入其中，大局徹底註定，再無反轉的可能！
城外中軍之中，高繼勳看著不斷湧入城中的前鋒兵馬，眼神一厲，當即喝道：
“橫山城已破，留三千兵馬，與女真死軍共同清繳城中殘軍，阻攔東部玄菟城援軍。其餘各部兵馬、神機營、海東義從、三千營騎兵即刻趕赴新城！”
“燕王殿下王駕不日便至，誰若貽誤戰機讓本將在殿下面前丟了臉，決不輕饒！”
眾將聞言，神情肅然，當即轟然應諾道：
“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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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外，大軍出征，馬蹄踏地揚起一陣煙塵，燕字王旗逐漸遠去。
雍博榮坐在馬車之中，目送著李玉鑑率軍離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有蘇妙姿見狀，伸手遞來一暖爐，然後道：
“你如今身子不比之前，隨軍出征顛簸辛苦，你受不住的！殿下臨行之前交代過，可是要我好生看著你的！”
雍博榮聞言，伸手接過暖爐關上車窗，搖頭道：
“絕奴部如今空虛，無論如何也吃不了虧，我可不擔心……只是想到今日大軍出征，又要添殺戮啊！”
倒不是別的，實在是如今他身上的罪孽值太多了！
他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死後的神位是任由自己選擇，還是自動選擇神位高的。
此前天庭、陰府兩邊神位品階相同，他還未曾擔心這麼多。
但之前開啟大亂之世的罪孽，卻讓他的陰府神職連升兩品。
如果他死後，是自動選擇神位高的那一邊，他以後怕不是就得待在陰府當他的閻君了？
這也不能說不好，但相較於天庭的工作環境，陰府那邊還是有點比不上……
有蘇妙姿聞言，眉宇更加柔和，輕嘆道：
“欲要爭扶潛龍，謀奪天下，自然難免屍山血海……所以啊，伱當初就不該參與起來！”
雍博榮聞言，旋即微微搖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外面駕車的王不二道：
“難得出來一趟，去聖蓮山看看吧！”
外面的王不二聞言，擔憂地看了雍博榮蒼白病態的臉色，道：
“少爺，聖蓮山那邊都有人盯著，何必親自去？”
此時天氣尚未徹底轉暖，以雍博榮如今的身體，實在不宜過多奔波。
雍博榮聞言，卻是笑著看向有蘇妙姿，道：
“所以啊，要趁著有蘇姑娘在身旁親自照看的機會，去看一看啊！”
有蘇妙姿學習醫術，如今倒也算是有所成就。再加上一身法力，便是真出事了也能吊著雍博榮的性命！
聖蓮山上的真武帝君廟，關乎雍博榮日後以香火願力凝聚成珠，打造成天地通用貨幣的計劃。
就算日後不能入天庭執掌眾神，握著這東西，哪怕身在陰府之中，也能夠調動天地眾神諸妖！
是以他無論如何，也得要親自去看一眼。
王不二聽著雍博榮所說，顯得有些猶豫遲疑。
但見馬車之中同行的有蘇妙姿沒有出言反對，他這才應了一聲，調轉車頭去了聖蓮山。
聖蓮山就在北平城外，因為整個山體酷似一片片蓮花瓣，所以名為“聖蓮山”。
此山巍峨俊秀，叢林茂盛，乃是城外郊遊散心的清淨好去處。
只是如今聖蓮山上，卻是有不少工匠在忙碌著。
數十隻鳥類妖獸顯露出巨大的身形，不時便從天空之上飛過，將許多建築材料運送上山。
佔地廣闊，規模不小的真武帝君神廟大半修建完畢，此時作為主體的真武殿更是徹底完工。
有蘇妙姿注意到真武殿，臉上頓時變得驚訝起來，道：
“真武帝君神廟？”
天庭三十六將每次出手，陣仗都極為嚇人，名聲早就傳遍天地之內。
對於這位神秘莫測的真武帝君，青丘自然有所耳聞！
有蘇妙姿驚訝片刻之後，眼睛突然亮起，驚喜地道：
“你之前說枉死城城主為你謀得了一個神位，難道就是在真武帝君手下？這座神廟，難道是真武帝君讓你奉命建造的？”
之前有蘇妙姿為了延緩他的壽命，差點把自己搞得重傷不治。雍博榮為了勸住她，便稍微告知了一點事情。
雍博榮若是成神，自此便能夠徹底擺脫病軀，有蘇妙姿自然是為他高興的。
雍博榮張了張嘴，愣了一會兒，方才輕咳著道：
“額，也差不多吧……”
有蘇妙姿臉上更喜，連連點頭道：
“真武帝君雖然神秘，可卻是極為神通廣大。你在真武帝君手下效力，又能得其信任督造神廟，實在是太好了！”
說到這裡，她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真武帝君廟，竟然不由覺得有些簡陋，又道：
“既是真武帝君的神廟，應當再恢宏大氣些……不然我再傳信青丘，調集妖族之力相助好了。”
有蘇妙姿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既然是雍博榮奉命督造，一座宏偉壯麗的帝君神廟，或許更能討得真武帝君讚賞。
哪怕只是能夠稍微幫襯一點，也是好的。
雍博榮眼皮微微一跳，連忙擺手道：
“別了，別了……帝君他老人家，不喜太過奢靡！”
有蘇妙姿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
“的確是我膚淺了！天地之間的大能者，尤其會因為一座恢宏殿宇就心生歡喜……”
雍博榮生怕一旁的有蘇妙姿再冒出什麼念頭來，連忙攏了攏袖子，微微伸手一點。
冥冥之中，自有浩蕩神力隨之而動。
常人看不到的視線之中，一道神光閃爍耀眼，通體散溢如淵神威的符篆，此時凝結出來，懸於真武殿之上。
而隨著符篆的凝聚，那介於天地虛實之間的天庭仙境之中，福德府、東嶽上殿府、真武帝君府突然隨之呼應！
來自天庭之中，匯聚各府神職之力，凝作磅礴驚人的神力，立時朝人間凝結出來的這枚符篆湧來，冥冥之中產生了緊密的聯絡。
霎時之間，無論是人間村寨之中的土地小廟，還是山中的山神小廟，其中匯聚的香火願力，皆是如潮水一般匯聚而來，匯聚到這枚符篆之上，緩緩朝真武殿中那座神像湧去。
真武殿之中，神像身著金甲，腰佩真武劍，巨大威武。
精通描摹神像的匠人手持毛筆，正欲為神像畫上雙眼。
但隨著浩蕩神力與磅礴香火願力的湧來，原本只是尋常人間之物鑄造的真武神像，眼中突然神光大放，將面前的匠人弄得一驚。
匠人嚇得差點扔掉了手中筆墨，然後連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原本剛毅威壓的神像，此時相貌變得虛幻起來，唯有一雙眼睛神光閃動，俯瞰世間，盡顯威儀。
匠人呆愣了片刻，旋即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連爬帶滾地下來，大喊著“真武帝君顯靈了”這類話，然後連連叩拜行禮。
而若是雍博榮身邊親近之人在此便更能發現，此時神像相貌雖然虛幻，但不知為何與雍博榮氣質神態，有四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