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遣牽招出使烏桓,又遣崔鈞出使匈奴。

崔鈞之前擔任過西河郡太守,與曹昂一同平定南匈奴的叛亂,也算了解匈奴內情。董卓入京之後便辭去官職,投奔冀州,參與討董之事,後成為袁紹部下。

此時不過南匈奴之役後六七年的光景,南匈奴諸事已與之前大不相同。

董卓上臺之後,為了打擊曹昂勢力,先後撤換了多名幷州官吏,原本是曹昂舊部的羊毅也不得不撤往青州。

董卓本準備自己經營幷州,可未曾想被王允、呂布所殺,之後又有牛輔身死,李傕、郭氾入京,原本是邊塞重地的幷州也就沒人顧得上了。

諸郡各自為政,胡虜捲土重來,曹昂打下的基礎徹底崩壞。

曹昂的戰神名聲是在一次次與胡虜的戰爭中打出來的,因此在胡地的仇人比較多。可若說最恨曹昂的,那便是匈奴中賢王於夫羅。

好好的匈奴單于之位被曹昂奪了,如何能不恨曹昂啊。

羊毅離開幷州之後,於夫羅便從美稷離開,返回西河。雖然左國城被曹昂一把火給少了,可眾人畢竟是遊牧民族,沒有城池一樣待得住。

之後沒過多久,左賢王匈奴老王、右賢王去卑、左谷蠡王呼廚泉三個人也率部東逃了。

不是三人非得要回到黃河以東,實在是草原太可怕了,向北打不過鮮卑,向西打不過羌胡,還是群山環繞的西河更安全一些。

這些南匈奴人在西河數十年,逐漸漢化,草原的生活已經不適應了。

歷史上的南匈奴再過幾十年到了劉淵時代,穿漢服,說漢話,行漢禮,跟漢人完全沒有區別,甚至漢人世家大族也不認為他們是胡人。

眾人之中,唯有右谷蠡王醯落沒有東返。

龜茲遠離陰山,情況要好一些,而且醯落也擔心於夫羅找他報仇。

於夫羅回到西河之後,便繼續以單于自稱,又封其弟呼廚泉為左賢王,去卑仍為右賢王,至於匈奴老王和醯落則不被於夫羅承認。

崔鈞一路向西,很快趕到西河郡。

望著昔日被清理乾淨的離石城內,又遍佈匈奴人,崔鈞一時間竟有些感慨萬千。

遙想當日曹昂在時,胡狄盡皆臣服,不敢有絲毫忤逆。若曹昂仍在西河,何至於今日這般。

崔鈞越往五國城方向而去,心中便越是煩悶不安,憂愁難以排遣。

很快崔鈞到了南匈奴王庭,於夫羅因尚未返回,並未在第一時間見他,於是崔鈞便在王庭中住了下來。

到了晚上,一個奴隸給他送飯,崔鈞看他模樣,便問道:“你可是漢人?”

對方身體一顫,不敢抬頭。

崔鈞哪還不明白,又問道:“你是哪裡人?”

“小人是太原郡大陵人,三年前被擄至此地。”

這人說著,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帳門,然後說道:“小人要走了,若是遲了,又要捱打了。”

此人說完,便小心離開,只剩下崔鈞在那,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於夫羅的大將莫都來到帳中,對崔鈞說道:“夜長漫漫,我怕上使寂寞難耐,特意給上使送來兩個婢女。”

崔鈞連忙拒絕。

莫都笑道:“上使不用擔心,這兩個婢女俱是漢地女子,面板細膩,也沒有羶氣,還請上使笑納。”

莫都說完,便讓兩個女子進來,然後不容崔鈞拒絕,便笑著離開了。

崔鈞看著二人,低聲問道:“你二人是哪裡人?”

二人似乎在匈奴營中待了多時,有些麻木,一時不敢答話。還是一個伶俐的擔心崔鈞發怒,小人說道:“我們俱是河東郡人,一年前被擄來的。。”

崔鈞有些吃驚地說道:“匈奴人已經深入河東郡了?”

二人不敢答話,便要上前給崔鈞寬衣。

崔鈞當然不會同意,還讓二人出去,可二人立刻跪在地上求饒,直言若是被趕出去,會被打死。

崔鈞無奈,只得安置二人在帳內。

只是崔鈞這讓心口堵得難受。

“男子為奴,女子為婢,難道沒有曹昂,我大漢兒女便註定要為胡虜奴役嗎?”

一時間,崔鈞竟然無比期望曹昂能夠打回來,滅掉這些胡虜。

於夫羅沒過兩日便趕回,很熱情地招待了崔鈞。

於夫羅雖然已經自立為單于了,可是沒有大漢朝廷的承認,仍舊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與袁紹合作一事,他更加積極。

南匈奴歸順大漢百餘年,唯有大漢冊封的匈奴單于,才能為所有人承認。

而且於夫羅野心勃勃,目的自不限於西河,他更想進入繁華的河東郡,所以與袁紹合作,便極為重要。

雙方沒有太多爭議,結盟之時便確定。

崔鈞代大漢朝廷宣讀了策書,不管旁人認不認,反正於夫羅認為,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匈奴單于了。

崔鈞沒有在五國城多待,他怕待的時間長了,整個人會麻木,會忍不住與匈奴人翻臉,於是結盟之後,便匆匆離開。

這一次崔鈞甚至沒有經過離石城,他實在不敢去看這座城池。

出西河之後,崔鈞到達大陵,駐紮此地的乃是麴義所部。

麴義雖然投靠了袁紹,但卻有極大的自主權,袁紹也不好過度刺激他,便仍讓他留在太原郡。

崔鈞與麴義並不相識,可是因為有曹昂這個紐帶,雙方交談倒也甚歡。

二人一同飲酒,崔鈞便聊起了之前在西河郡的所見所聞。

這時麴義說道:“崔從事,我是金城人,這種情況其實見的太多了。這些年來,除了昔日的海陵侯,誰還把我們這些邊塞野人放在眼裡。

在邊塞只有兩條路,要麼殺人,要麼被殺,我們邊塞之人,無時無刻不盼望有一個海陵侯這樣的人在身邊。”

麴義雖然投了袁紹,可除了曹昂,他仍舊是誰都不服。

“那麴將軍為何不去投曹將軍?”

麴義不禁苦笑道:“時也,命也。”

二人一邊飲著酒,一邊唱起了軍歌。

“滾滾黃河,親親我家。

萬里山河,悠悠我穴!

朗朗乾坤,男兒熱血,

同生共死,佑我中華!”

在場之人,無不流淚,他們想念曹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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