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張家的途中,走在後頭的兩位年輕小夥看起來都悶悶不樂的,淨是吐槽著剛才對於會議的不滿;

“你們說這李長老是怎麼一回事?他如今怎麼向著外族壓榨咱們呢?”

“誰說不是呢,我覺著啊,這外族肯定是給了李長老什麼好處。”

“他老人家倒好,自己享清福了,遭罪的還是我們。”

“就是,那孔有德穿的是外族服飾啊,你們瞧見了吧。”

走在他們前邊的高個聽著這些話很不自在,他連忙回頭勸阻:“誒誒,你兩別瞎說,好歹李長老平時對咱們都不薄。”

“哼,那是對你不薄,不薄能給你增添賦稅?”

“誒,怎麼著?大傢伙都沒說什麼,就你兩不樂意是吧?”

“切……”

眼看高個如此較勁,兩人便輕哼聲後不再理會,默契得加快了腳步跟緊著人群。

兩人的話說到底也是大部分人心裡的想法,回想起曾經再對比現在,李長老真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要知道的是現在正處雹災之時,突然增加的賦稅必然是讓眾多人家雪上加霜,無法生存的,這點李長老不可能不明白,但是他剛才在祠堂表現的嘴臉,這不免真是讓人從中懷疑。

就這樣,各種思緒牽引下加快的步伐使得大家在不知不覺間,已望見那烏黑殘骸浮現出白皚皚的水平線。

在前邊領頭的人們不免慢下了腳步,或許觸景生情,畢竟當年建造張家屋子的時候,他們都有參與,那時的鄉親關係都極為要好,張老三與各位自然也不例外,就這一兩天的改變,無不讓人感到匪夷,張老三怎的就把人殺了,好端端的,搞成這樣。

不過,想歸想,眼下還是得找到張老三他兩,將他們帶回去交由李長老,讓李長老來查個水落石出的也好還做清白,如若真是他兩所為,那麼大家如此也是秉著為民除害罷了。

因還有些距離,大家還沒有發覺殘骸之前站著的兩人,反而,他們兩更先發覺了這不遠處浩浩蕩蕩的人群;

望著如此距離,感知危險的張定國現滿腦子只想到:得逃離此處!

當他揚袖轉頭準備要上前去牽馬,心裡突然來了念頭,讓他頓感無力;

“哎,現在,我在這裡一無所獲,如果就這樣走了,我又該去哪裡?又該怎麼辦?”

柳桂英站在他的身後,瞧見他杵在那兩眼呆滯的模樣,也是替他擔心,不由捏緊了拳,心裡同時犯起了嘀咕:

“就是不知道,這群人是來幹嘛的,在這西固,難得見這麼多人,或許是外族吧,那這樣的話,大概就是來找定國的了......要不,自己就先留下來應付一二,讓定國好先脫身,而且,自己還能打探一下小明他們的訊息。”

柳桂英想到這便脫口而出了:

“定國,我留下來吧。”

“啊?”

聞言,張定國吃驚轉過身子看她。

他一時未能明白柳桂英的意圖,他只還以為柳桂英是想留下來幫自己拖延時間,便輕聲回絕她道:“不用,你放心坐在我後邊,他們追不上咱們的馬兒......”

這話還沒道完,他的手就嗖的一下被方才上前的柳桂英抓起,手就這樣被她緊緊攥緊。

這姑娘的手還真是特殊,總是帶著暖氣,這暖和的氣流總又能直抵胸膛,及時讓張定國剛才慌亂的心得到了一絲的安撫。

現兩眼相對,舉手投足間任何一絲動樣都被雙方盡收眼底;

女孩梳得高蹺的鬢髮已經變了形狀,簪子歪斜著沒有方向,不慎任由幾縷細微的秀髮垂下至肩,額前輕盈卻凌亂的劉海下,遮掩著女孩那凍得通紅的臉頰,直直看來就猶同紅顏碧玉,特顯柔媚,尤其,她眼神中那一股不易察覺的情愫。

此刻,風也吹得厲害,帶動著張定國的情緒,他腦海中若有似無地冒出女孩以往剛烈的模樣,或許現在這樣的場景他真的見過......他淺淺一笑,伸出另一隻手撫摸著女生的額頭,就這樣遲疑了好一會。

一瓣略大的雪花在空中滯留觀望,最後選擇在柳桂英的臉頰落下,可能是覺得這抹紅太過單調,它想增添屬於寒冬的色彩,就這樣,久久沒有融化。

張定國本欲幫她擦拭,但柳桂英搶了先開口,溫和的語調顯得那麼柔情:

“定國......”

“嗯?怎麼啦?”

張定國順勢又用了些力氣握緊著女生的手。

女生先是垂頭抿嘴,再一抬頭方才做出答覆:

“定國,現在小明和張奶奶,我們又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我想,這些過來的人可能不是敵人,就算是敵人,我相信他們不會對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怎麼樣的......”

“然後,我打聽到訊息,我就去那木棚子找你。”柳桂英說道這哽了一下,順勢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我留下來是好打探一下小明他們的處境啊!”

這......柳桂英突如其來的這番話,說實在的,確實使得張定國萬分感動,但是眼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他絕不會讓柳桂英冒這種危險的,何況兩人才剛見面,他也不想柳桂英現在這時候離自己而去,所以他還是持著拒絕的態度,不過帶了一些安慰的口吻:

“我有辦法的,你只管跟我走就對了,沒必要冒險。”

話說完,就聽見了幾聲雜亂的叫喊,張定國急忙抬頭去,然一發覺,方才還在遠處的人群,先已快抵達近尺,不過,依舊還是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見此,張定國急忙牽著柳桂英到了馬兒邊上,然後伏著身子再一次安慰女生道:“走吧,相信我,我自有辦法。”

柳桂英這會沒有說什麼,只乖乖地點了點頭,她便先張定國跨馬而上,張定國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幫扶著她。

待到柳桂英坐穩妥了,張定國便拉著韁繩一鼓作氣上了馬,待張定國再叮囑一番柳桂英坐好後,他手持馬韁欲要向下發力,正當他要揚鞭之時,突然,後背被人一推,柳桂英跳了馬;

女生站穩之際重踹了馬臀一腳,馬一受驚提膝一躍而出,張定國即速回頭,瞧見,柳桂英柔弱地站在原地正微笑的望著他,如此情形,張定國內心是心亂如麻,他大喊著:

“桂英!”

他想強壓馬韁想讓馬兒穩定下來,但怎得都沒有用…..馬兒不聽使喚地一路飛馳。

他現在的心情是掉到了谷底,但他也不敢犯傻,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去探探前方人群的虛實,好及時做出打算;

想到這,他便使勁拉拽馬韁試著調轉方向,好在,這會兒馬兒還是聽話,馬兒從方才的人群旁經過,張定國這才瞥見了他們的模樣,這各個都是非常樸素的黑大衣布丁鞋甚至草鞋,其中還有幾個熟悉不過的長輩,他也終於明白過來,這些都是西固的村民,他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長長鬆了口氣,一側踢馬身揚長而去……

人們聽見了馬蹄聲紛紛扭頭看去,只瞅見一模糊的黑褂男子駕馬從一旁掠過,頓時,人群是碎語夾雜亂了起來,待到馬跑遠了,消失在了視線當中,他們也來到了張家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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