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過墨跡了。”

他走近到李長老身旁,俯下頭輕聲說來,略顯嚴厲。

然後,他抬頭觀望起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宋琦身上,恰好,宋琦正也望向他,兩人有意無意地對視了幾秒,隨即,身後的人幫他卸下了大衣,推近了座椅,他方才如願坐下。

眼見他落座中間位置。

臺下又是呈現出不少的吵鬧,不少人都對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感到好奇,這人身份看起來要比李長老還要高,不過還是有部分的人將他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劉胖子的外甥嘛。

於是,大家開始了相互交流。

眼見愈發的喧譁,孔有德不耐煩地憋了眼李長老,李長老見狀很快做出行動,只見他,高舉講臺上的手板,然後就是用力向下那麼一拍,好巧不巧拍到了放置在上的鐵片,相交在一起的響聲震耳欲聾,直至人心,就連餘音都還久久迴盪在祠堂內。

這聲音穿透進了坐在一旁的孔有德耳中,他呲著牙極度不爽地對著李長老說道:“想死嘛你,搞這麼大聲。”

李長老心裡也是怪不得勁:“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求我的,自己要下邊安靜,還賴上我了,哼。”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裡牢騷上兩句,嘴臉依舊是畢恭畢敬的。

李長老一邊擦拭著眼角殘留的淚水一邊轉頭,眾人也齊齊安靜看向他,就這樣,他面朝眾人繼續陳述著:“這張定國早就回來了咱們村,就是他和張老三兩個人做局害死的劉胖子,然後兩個人就跑了。”

李長老伸出雙手朝向孔有德繼續說道:“這位是孔將軍,想必還是很多人認識的,他正是劉胖子的外甥,當今朝廷命官參將,他得知自己舅舅遇害一訊息就趕忙回到了咱們西固,與我取得了聯絡,然後我才得知,這張定國並非是自己一個人回來了,而是帶了一幫的土匪......”

“不可能吧,張定國不是當兵去了嗎?”

底下傳來一年輕人的聲音。

“是啊,怎麼可能當土匪了,張定國那孩子。”眾人也紛紛附和。

聽聞此話,李長老咧著嘴呲著牙有些不知道應對。

只見孔有德一起了身,拍了拍衣裳說道:“是啊,張定國一開始是跟我在朝廷為官的,可誰知他竟敢背叛朝廷,與當地土匪結盟,在當地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朝廷也是跟他鬥過幾回了。”

孔有德搖頭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哎,有一次我們就差點抓到他了,可這傢伙很是鬼,竟是拿著婦人小孩做人質,弄得我們對他無可奈何,只好放這個惡徒離開了,誰曾想,他帶人跑回了西固,與他那父親共謀殺害了我舅子,我一得信,我就跑了回來,就在昨日,我們得知了張定國半道上回了家,我就率人出發了,可誰知,這傢伙老奸巨猾,先就放火燒了自己家要跟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就在這過程中,馬貴被張定國給殺了,李富貴則是為了保護我......哎。”

孔有德說此些話時,臉上充滿了無辜,尤其是最後這句,那雙渾濁得眼睛險些露出了不明所以的淚花。

此刻,眾人聽完孔有德的陳述是滿堂無聲,他們不知是真是假,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後面的黑幕被扯了下來。

“啊!”

人群中傳出女人的叫聲。

“你看到什麼了?”

站在後頭的著急詢問道。

“沒看清......”

“沒看清你叫什麼......”

直到上邊的人點著了油燈,微弱的光打在他們的臉上,大家都方才真正看清這最牆邊的一幕。

這是一群裸露著上身的囚犯!

他們的雙腿應該是都被打斷了,都像一攤爛泥似的癱軟在地,微薄的光亮打在他們的臉龐,各個都是幾串幾串的傷痕,有的還在呲呲冒血,鼻子塌了,嘴巴爛了,從肩到肚臍皆是血肉模糊,其中有個強撐著翻了身,或許是無法忍受這鑽心的痛,他大喊了出來:

“啊~”

然後一直痛苦的呻吟,止不住的咳嗽,從口腔中一湧而出的血沫,順著嘴角淌落在了地面,一旁計程車卒見狀一揚長鞭就抽在了他的身上,臺下帶著孩子的婦女也趕緊捂住了他們的眼睛,這場面實在太過血腥......

一鞭一鞭地落下,他拼命咬緊牙關不想再喊出聲來,但隨著身體的不停抽搐,竟不由自主地弓了起來,終究他還是忍不住的大喊了出來,清晰可見這一道道傷疤湧出的血雨隨著鞭子而出,他只顧得任人抽打,別無他法......

待到他已經昏厥,孔有德終於叫停了士卒。

孔有德擺出一副嫌棄的嘴臉,用著手帕擦拭著自己這未沾一點半點血跡的手,將手帕放置桌上,他方才揮手招呼著士卒將此人拖下去。

孔有德站起身整了整衣角,然後面朝臺下,手指這幫囚犯說道:“鄉親們,這些人便就是張定國的餘黨,就是他們一同合夥殺害了馬貴與李富貴,先前還有六人,都已被我手下斬殺,現在這些人都理應受到相同懲罰,以命償命,我們現在就將他們執行死刑,如何!”

“好!”

人群中有那麼幾個魯莽衝動份子答道。

眼見答應的聲音寥寥無幾,孔有德便沒了耐心,直直又坐了下去,只輕蔑的對著李長老使了個眼神。

李長老也趕忙接過話茬,對著村民繼續說道:“現在我村被朝廷給提拔了,列入了文明村之一,眼下發生這種情況,必須要馬上處理好,所以還請各位一起幫忙解決。”

眾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或許都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幕。

這時李長老拿起了講臺上的紙張揮了揮:“鄉親們啊,我們現在這個村呢被國家列為了文明村,同時就正式受到了‘新’國家的庇護,所以,我們現在每家每戶理應要向‘新’國家繳納多一倍的丁稅以及戶調,家裡有田的現在也為國家所有,即刻就要繳納田租,家裡有當兵的自覺交納徭役,其他雜稅,我將會把此張通告貼於大祠堂門的一角,隨時觀看。”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淡定了,紛紛開始舉手抗議,大聲辱罵著,甚至有人向前討要說法,就連剛才還淡定的宋琦這時也站起了身加入了抗議隊伍。

眼看形式要失控,孔有德趕忙招手叫來了身著重甲,手持兵刃計程車卒;

士卒們持槍而來,趕下了即將上前的村民,其中不乏有一兩個不服從的村民,士卒自然不會輕易饒過,調轉槍頭,用槍柄猛敲著他們,待到所有人歸回原位,“哐哐”發響的盔甲馬上也排成一列,就站於人們面前。

李長老下了講臺,站在士卒的身後,村民的前面,開口說來:

“大家不必著急嘛,國家考慮到最近的雹災嚴重,大家都沒什麼收成存貨,所以給了我們擬了另一個方案,就是將眼下的事情解決,活抓這個張定國!只要抓到了張定國,賦稅自然是不會加倍的,應當是按照之前的,該怎麼交就怎麼交。”

聞聽此言,望著面前身著重甲計程車兵,村民們也都只要作罷,不過,本來他們就已經沒有什麼錢財了,更別說糧食了,又怎能真正負擔起這些賦稅呢;

好不容易之前國家戰亂不斷,國家無暇顧及他們的賦稅問題,這下倒好,外族所建的新國家又整這一出,眼下又是面臨著雹災,這不,不給活路嗎?

不過眼下大家實實在在的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這張定國殺人的事實也擺在眼前,就算本著為民除害,也應當去將張定國給抓住。

“那張定國和張老三躲在哪裡呢?”

“你們就去張老三家裡吧,他準在那!”孔有德躺在座椅上很是悠哉地答道。

聽到孔有德的答覆後,大傢伙也只得悻悻作罷;

從最後頭開始,一溜人一溜人的往外邊散,等到人走得差不多時,宋琦也起了身,剛轉身準備邁腿,臺上就傳來了孔有德的叫喊:“師傅,慢走!”他正坐在座椅上昂著頭露出一臉的壞笑,充滿了傲嬌氣和猥瑣相。

宋琦聞言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又繼續邁腿往前,嘴裡只淡淡撂下一句“別叫我師傅!”作為回應,再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聽到宋琦如此冷淡的回應,孔有德也並未有所變容,依舊是笑容滿面地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祠堂內。

突然,一旁傳來一陣略帶玩味的聲音:“喲,沒聽說過,孔大人還有師傅啊,我還真以為你那點身手是自學的呢。”

聽到該聲音,孔有德收起了笑容,臉一沉嚴肅起來,他側著頭朝向一旁:

“你?解決好了?”

“自然。”

這男子正坐在那一直沒有人坐的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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