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殺了劉胖子然後畏罪潛逃這事呢,人們總會像討論家常一樣提起;

本來柳桂英從家中捎來了兩袋子糧食的,但張叔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接收,只因張叔知曉柳桂英她們兩個的情況,也是不得溫飽。

相比之下,李長老就富裕得多;所以,那晚張叔看完舞臺之後是去了李長老家的。

那會外面雪子下的旺,李長老擔心他身體,便親自送他回了家門,臨別時,李長老囑咐了他明一早同去劉胖子家上門道謝;

可誰知第二天大早那孩子跑來告知啊,這張叔是整整一晚沒回過家。李長老聞言很是納悶,兩人作別的時候,他的確見著張老三提著糧食進去了,於是他再三詢問孩子,當得知糧食確實在家,不見人時,李長老便感知些不對勁,於是先叫來了李富貴讓他去一趟劉胖子家看看一二。

這李富貴並不是李長老的親生兒子,但猶如親生的;他是李長老當年在通州做官時收養的孤兒,也是李長老一手拉扯大的,富貴為人也沉穩衷心,對李長老可謂一向從言必行。

李長老出生就生活在這村子裡,家自然住的中心些,則劉郎中一家子來到村裡的時候晚些,不得已將家安在較為偏僻的山路口子前。不過好在村子人戶不是太多,百來戶屋子又不都建在劉胖子那一方向,走去那也快,頂多剛沏上第四盞茶。

很快,屋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李長老推開門正眼一看,這虎背熊腰的男子竟滿頭虛汗,大口的喘著粗氣。李長老有些不解的問他:“富貴,你這是幹什麼了?到底去沒去劉胖子家啊?”

“我去了......額......”李富貴哆哆嗦嗦的說不上話。

這李長老一看他這樣,很快明白過來準是出事了,趕忙招呼富貴去裡屋等他,他先去正堂安頓好孩子再說。

門栓被帶上後,李富貴拉開一張桌椅要請李長老坐下,李長老沒理會只上前就問他:“快說,你見著什麼了?”

李富貴又哆嗦了地說:“劉叔死了......我進去的時候見著滿屋子血跡還有那半截身子。”

“啊!什麼?!”李長老腿一軟踉蹌了幾步,李富貴想上前攙扶,卻被李長老打斷了:“張老三呢?”

“我沒見著,我就見著了劉胖子......然後就是我一路跑回來了。”

李長老現在特別不淡定滿臉蒼白,在房內是來回踱步,一會兒轉身又問:“那你回來的時候,村子裡的人是不是都注意到了?”

李富貴趕忙擺了擺手:“我......我想應該不會,那雪還下的挺旺,估計沒人在外。”

“走,咱倆還得再去一趟。”李長老睜大眼睛說來。

“去哪?”

“劉胖子家。”

雖說李富貴是千萬個不同意,但介於他老爺要去,他是真沒法,只得跟著一同前往。

外面颳著雪,李富貴撐著傘,兩人出發了;半路上,李長老去了馬貴家,馬貴是個倔人,不過心腸很熱,平日裡總愛幫襯村裡人辦事,積攢了好名聲,有些號召力。

李長老則將劉胖子的死在家中說了個大概,讓馬貴去找些人過來看看一二,自己先過去等他。

就這樣三人走出屋,分為兩方向。

李長老兩人到達那凶宅大門前,還未推開門就聞著這股迎面撲來的腥臭;李長老並沒有馬上開門,只是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對著一旁的李富貴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你說是誰殺的劉胖子?”

李富貴想了想,然後警覺的湊到跟前說道:“回老爺,您要說這劉胖子平日裡跟誰有過瓜葛,我還真不知曉,但你要說與那劉郎中......那仇家怕是多咯。”

“哦?確實,那張老三趕巧在這點子又失蹤了。”李長老搖了搖腦袋:“太巧了,太巧了。”

當李長老說出張老三這名號時,李富貴是吃驚的,不過,他依舊順著話茬回答:“老爺,您難不成是想說......但是沒理由啊,他沒道理殺劉胖子啊?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張叔是個老實人。”

李長老白了他一眼:“怎麼?他妻子的死不是個事?他老實?那他怎麼之前動手打了劉郎中啊。”

“嗯......之前那不氣頭上嘛,我覺著吧不至於說什麼父債子償,畢竟昨個劉胖子可是救過他呢。”

“我有說一定嗎?不都是猜測嗎.....”

正當兩人說話間,不遠處傳來聲響,都相繼回頭看去,一群男人都風塵僕僕的往這邊趕來;李長老抬頭看了看李富貴朝他使了個眼神,李富貴心領神會,撐著的傘馬上就遞給了李長老,自個則冒著雪子跑到村民們面前。

李富貴一邊搓著他那發紅的手一邊招呼眾人:“各位叔,你們來了。”

“哎,孩子,怎麼樣了呢?”

“我家老爺就等著你們過來呢。”

“出了這麼大的事啊,咋個不提前說聲啊?”

“額......哪能呢,我家老爺也是剛才聽張叔失蹤了,才叫我過來這瞅瞅的。”

……

沒等雙方閒聊太多,李長老就也走了過來,站在他們跟前,揮揮手示意他們進去瞧瞧。

眾人便也沒再多說,就都到了門口。

等到大門推開,這腥臭味是更濃了,村民們只好捂著鼻子進去,待都見到眼前場景個個都是嚇得不輕,只見劉胖子的下半身赫然坐在地上,流得一攤黑血,一旁有一把帶血的鋤頭。

其中有膽大的人先上前了,只見拿起了鋤頭,翻了又翻,鋤頭倒過來後,定睛一看,這柄部是寫著一個很大很潦草的張字。

要說這西固村,以前姓張的倒也不少,只是如今……姓張的,村子裡可只有一戶人家啊!

這人是趕忙把這把鋤頭遞了出去,眾人接過都瞬瞅了一眼。

現在眾人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沒個主意,其中一人還將它握緊了。

最後還是被李富貴奪了過來,然後遞交到了李長老身前。

李長老正要抬手接過,突然,就聽到有人大叫了一聲。

眾人都紛紛回頭,只見劉胖子的頭顱立在那方桌之上,嘴上滿是血跡,那雙眼瞪大的直視著他們。

大家都是見過死人,只是沒見過這般滲人的;李長老叫了其中幾個膽大點的壯漢上前將屍體包裹好抬走,找到劉家祖墳安葬。

自己則是出了門,吩咐了一下馬貴示意大家到大祠堂開會。

......

柳桂英每天都會站在窗前眺望,這是她很早以前養成的習慣,看起來很是憂鬱,沒人知道,平日這麼一個活潑勇敢的姑娘也會獨自偷偷的哭泣;她五年前來到這拜師學藝,初來乍到那年是那位少年帶他熟悉環境,幫助了她生活中很多的瑣事,再然後的過多交涉感情愈發濃厚,兩人早已許下承諾,可現今少年參軍已有兩年,期間沒有書信來往,像是人間蒸發,不知少年現在是否留起了鬍鬚,也不知身體是否完整無恙……太多太多關於他的思緒日日夜夜徘徊在腦海……

師傅宋琦這時慌慌張張跑進屋子,柳桂英聽見動靜趕忙擦了擦眼角,擺出一副笑臉。

“桂英啊,出大事啦。”

宋綺一把上前拽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欸欸欸,師傅,這是幹什麼?”這一下柳桂英被拽的有些蒙了。

“你張叔殺人啦.....”

“啊!?”

此時柳桂英剛才裝成的笑容又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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