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這位姑娘都尤為熟悉,她是當地很有名氣的舞女,名叫柳桂英。

原來在火未燒及大門時,柳桂英恰好路過,正好瞅見倒在門外的孩子,她就將他救下了,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她便趕忙去請來了村民們幫忙救火。

父親吃力的從地上用勁撐起,然後跪在人群前:“謝謝大家,謝謝柳姑娘,多虧你們,我們父子倆撿回一命。”

然後欲要磕頭,柳桂英即速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身子:“誒,張叔,千萬別這樣,你怎個要跟我見外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何況您平時那麼照顧我呢。”

“張老三你怎個這麼見外,沒得事,這都是我們鄰里鄉親應該的。”村民們道來。

柳桂英將跪在地上的張叔緩緩扶起,溫和的說道:“您身子現在虛,剛從火堆裡出來,哪能一直待在外面受這種風寒,我扶住您趕忙進屋子去吧。”

張叔起身之時不經意看見少女的臉,被凍的通紅就如同塗了脂粉。再望見村民們都是凍成這般模樣,有些心疼內疚,硬是要拉著他們一同進屋去好好招待一週。

村民們也是都在推辭。

好一會,張叔也實在扭不過他們,只好又道了謝,被柳桂英攙著準備回頭,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等一下。”

兩人相繼望去。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鶴髮童顏的老人家,這便是西固村德高望重的李長老,他是村裡最年長,好些年前,就開始跟著府衙做事,積攢了或多或少的威望,即便,現在這塊地方沒了府衙,大家生活中拿不定主意的,都還是會去找他主持;

他邁著矯健的步子來到他倆跟前說道:

“桂英啊,你先回去準備你那些,我來扶著你張叔進屋,我還有先話想對他說的呢。”

柳桂英道了聲哦,然後側頭看了一眼張叔,她真是打心底的心疼眼前的張叔:“叔,屋子裡的糧食應該燒的差不多了吧,你要是有空就過去我那,捎點回來。”

張叔笑著點了點頭。

柳桂英見此也沒有多說,向他倆道別轉身就走了。

眾人散去,李長老扶著張叔進去了房屋。

張叔平躺在床椅上,李長老看了他好一會才語重心長地說道:

“家裡糧食燒的差不多了吧,今個晚點過去我那拿兩擔吧。”

聞言張叔是有些感動,但他只呆呆望著天花板沒有作答。

李長老先看了看他,然後把一旁的孩子叫到跟前,孩子很聽話的半蹲著,兩隻動人的眼睛眨呀眨。

“小明啊,你知道你今天犯錯了吧,害的父親躺在床上動彈都難,啊。”李長老故作兇狠的說道。

孩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最後搖了搖頭說了句:“對不起。”

“今天這個事情是你不對,不過可以原諒你,但是你得幫你爹爹還有李爺爺辦件事情。”

“啊,什麼事呀,長老爺爺。”孩子有些激動的望向他。

“就是你爹爹現在得養傷沒辦法去照顧祖母,你一邊要照顧好爹爹一邊要照顧祖母,你可以做到嗎?”

孩子點了點頭答應。

然後李長老稱他要與張叔談些話,先讓他先去照顧祖母了。

待孩子走後,李長老回過頭沉默了一會兒對著張叔說道:

“我說,張老三,你知道今個是誰把你從火堆裡救出來的吧?”

見張叔躺著沉默不語,李長老又開口道:“我剛剛見劉胖子好像也是被燙傷了,人家不計前嫌來救你,你難道一句感謝的話都不對他說?我覺著你得提點東西過去上他家去好好道個謝……”

張叔這時扭過頭朝向另一邊,氣憤的開了口:“憑什麼?他爸害死我媳婦,我沒找他算帳,今個他救了我,就當一命抵一命了!”

“混帳!”李長老站起來怒吼:“他爸害死的管他什麼事!再說你又是怎麼確定一定是人家劉郎中害死的你媳婦,你又怎麼不說人家劉郎中因為你而死了,現在人家不顧前嫌……你是真混蛋啊你,都是一個村的這麼喜歡斤斤計較,今個要是沒有人家劉胖子你就死在了那,留下娃子那麼小誰照養他啊……再說定國那孩子參軍了生死難料,你不得身體好好的在家等他回來啊。”

李長老所說這些話正戳擊張叔心坎,讓張叔愣了好久,答不上一句話,只得沉默良久後向自己妥協,然後道了句好。

李長老緩了一會又開口說:“明個去吧,挑個雪子少的好時辰。”

“今個吃過晚飯先過去大祠堂,柳姑娘在那上演舞臺呢,再到時候一起去趟我家。”

李長老說完,幫他正了正枕頭然後就出門了。

晚飯吃了半響,外面雪還在下著,不過沒有往日那樣撕裂;村裡的大祠堂好生熱鬧,敲鑼打鼓的聚滿了人。

只見她們端坐在祠堂中央,為首的是柳桂英的師傅宋綺,當地有名的吹笛手。她也剛才年過半百,算不得太老,但她愁白了挺多發。這場表演是她向李長老提出的,她想再次站在舞臺上,她想將自己的笛聲傳遍這天寒地凍的村子,想讓人們感受到能量。

她從小生活在這,大家都喜好她吹笛,尤其喜愛她吹《荷花亭》。

簫聲一響,臺下是一片安靜,都在閉眼傾聽。其實大家早聽此曲不下十遍,算來很是熟悉,不過現如今,現這般場景再次傾聽,尤為動人。聲音一拉一回再悠長,一急一慢又奔放,每一頻率都扣動著每一位在場人的心啊,彷彿堂外真就不是風雪極寒,而是那荷花亭旁的涼意啊。

柳桂英從人群而出,輕腳上臺站在宋綺旁,在笛聲中放開雙手,彎曲的左臂放到臉前,滑溜溜的向下然後漏出她那花容月貌甚是迷人,臺下群眾都驚到了,這好一個新鮮美麗的女子。

“這就是國哥的小媳婦吧。”

“是啊,長得真好看。”

“國哥是真有福氣。”

…….

臺下有幾個年輕小夥在那瞎起鬨。

這些話都被一旁的張叔聽見,剛想上前去打斷他們的對話,就見李長老走到了那幾個小夥跟前,敲了他們幾下讓他們閉嘴觀看。

然後李長老又從人群中喚來幾位女生上臺伴舞,看似年齡與柳桂英差不得太多。

她們一上臺就大展手臂,搖晃著身軀,跳得那叫一個暢快。

姑娘們向來喜愛歌舞,平時不受家裡待見,總說她們不知道做些好,不務農不織線的盡愛瞎擺弄,但此刻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都沉浸在這場舞臺當中。

隨著笛聲從烈轉柔,不由自主所有人手牽手圍在一起;你的手拉著我的手,你看我,我看你,心連心的團結力量悠然而生,笛聲代表著希望迴盪在大堂之中......

天災面前弱小的人們,心此刻都是一致的;外面風雪開始大了,人們知道但沒有去在乎,都在享受這一場晚會。

當晚舞臺劇散得比較晚,都在等待外面明朗些才肯動身;

沒人注意到人群中那位特別的男子,不同於西古村人們的窮酸模樣,他身著格外鮮亮,戴了個鑲金邊的禮帽,起先他一直是站在人群的後方,未等到散場,他就先行離去,跟著他一塊走的是李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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