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和宇文弼將這門親事報給了楊廣。

楊廣先有些驚訝, 得知是宇文弼的孫女點名要與李玄霸結親後,他笑得前俯後仰:“沒想到你居然會教出如此孫女?”

宇文弼道:“臣是對她太寵溺了些。臣的孫兒剛離世,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孫女的請求。”

楊廣對宇文弼的惡感不是太深。他一直針對的都是高熲,宇文弼是和高熲走得近, 又太愛進諫, 所以惹了他的厭惡。

比起在朝中聲望過重的高熲,宇文弼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臣。若不是宇文弼和高熲是摯友, 楊廣也不會針對他。

高熲和宇文弼都退去修書, 楊廣鬆了一口氣, 雖對高熲仍舊忌憚,但對宇文弼已經不在意了。

宇文弼退出朝堂中樞後,他那一家在朝堂上已經沒什麼得用的人,僅靠“宇文氏”這個姓氏讓人高看一眼。李玄霸和宇文弼的孫女結親,在楊廣看來是宇文弼的孫女高攀了。

只是兒女親事最主要還是父母之命, 李淵已經和宇文弼說好了, 楊廣便沒有拒絕。

他之前說了, 如果李淵和竇夫人選好了, 就讓他直接賜婚。現在他雖覺得這門親事委屈了李玄霸, 但也不好違背金口玉言。

只是之後,他將李淵留了下來,問道:“朕知道李三郎的謹慎, 不願意娶家世太好的妻子。但宇文弼的孫女空有門第,父兄無一有能力。你是不是太委屈李三郎了?”

李淵嘆氣:“臣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大德聽聞宇文小娘子心儀他,就一口答應了這門親事。他好像很得意。”

楊廣一愣, 繼而失笑:“這是個什麼道理?”

李淵道:“就是很得意啊。”

楊廣扶額笑道:“沒想到大德還有這一面性格。”

李淵道:“大德雖在外表現得很早熟, 但內心還是個孩童。不過臣認為宇文小娘子確實不錯。不知道誰嘴碎, 說得誰嫁給我家大德,很快就會守寡似的。聽聞陛下要為大德說親後,不少人家如喪考妣,哼。”

楊廣臉色一沉:“還有這事?”

李淵道:“臣明白他們心疼自家女兒,但大德心高氣傲,若娶個不願意嫁他的高門貴女,將來夫妻二人說不定成為怨偶。宇文小娘子雖家世差了些,但就憑她心儀大德,臣和臣的夫人就覺得這孩子很好。”

楊廣想了想,嘆氣道:“說得是。以大德才華,不需要丈人家扶持,娶個對他有感情的女子,比不情不願嫁進來高門貴女好。”

楊廣雖貴為皇帝,自己不講什麼情愛,但偶爾也會稱讚一下世間真摯的感情。

如果沒有充沛的感情,楊廣就寫不出來一手好詩了。

李淵笑道:“是這樣,為人父母,還是盼著孩子平安快樂,其他的都是其次。”

楊廣道:“聽你這麼一說,朕也覺得這宇文小娘子確實很適合大德。”

楊廣在心裡嘆息,皇后的打算是白費了。

楊廣讓蕭皇后為李玄霸張羅妻子的時候,蕭皇后立刻就問蕭家要名單。

只是因為李玄霸病弱的名聲,蕭家不願意讓族中家世良好的女子與李玄霸婚配,蕭皇后為了說服家族花了些時間,誰知道被宇文弼撿了漏子。

蕭皇后得知李淵和竇夫人已經定下了婚事,委婉地想讓楊廣幫忙推一推。

但楊廣聽了李淵的話後,心想如果是自己,在不在乎妻子家世的前提下,也樂意選一個心儀自己的人。

如蕭家那樣推三阻四,想著就膈應。

楊廣又找來李玄霸,詢問李玄霸的意見,想看李玄霸的笑話。

李玄霸得知李淵給他編的“得意”後,嘴角微抽。

李玄霸老老實實回答道:“臣不是得意,只是覺得很有緣。”

李玄霸將當年宇文弼在龍舟上因為孫兒與自己一樣先天病弱,所以移情自己,對自己多加照顧的事告訴了楊廣。

“之後臣與宇文老師的孫兒透過信,宇文小娘子就是由此知道的臣。”李玄霸道,“待老師來我家說親時,臣才知道當初宇文老師給臣的藥草茶是宇文小娘子所配。”

楊廣唏噓道:“如此巧合?”

李玄霸點頭。

楊廣笑道:“世間男女多為盲婚啞嫁。能在成親之前就有緣分相連,這豈不是上天註定的姻緣?難怪你一口答應。”

李玄霸雖目前對未來妻子不可能有什麼感情,但楊廣如此說,他的臉上也不由有了一些熱意。

看著李玄霸不好意思的模樣,楊廣對李玄霸招了招手,讓李玄霸坐在了他身邊。

楊廣道:“皇后想讓你與蕭家結親,還讓朕做主。但以朕看來,蕭家既然看不上你,連皇后親自說親都推三阻四,那你還是別和蕭家結親的好。快快長大,為朕做事,將來好讓蕭家後悔。”

聽著楊廣這略帶促狹的話,李玄霸心情有些古怪。

楊廣現在是純粹以長輩的身份對李玄霸說這番話。

人性真的很複雜。在與楊廣的相處中,李玄霸多次萌生“隋煬帝這個人還蠻好的”的想法。

只是這想法就是一瞬而已,不會影響李玄霸的決定。

李玄霸道:“不只是蕭家,母親為我的親事焦頭爛額,碰了不知道多少次壁。將來侄兒肯定會讓他們都後悔。”

楊廣拍了拍李玄霸的腦袋,鼓勵道:“好志氣!”

李玄霸擠出一個傲氣的笑容。

今日楊廣沒有召見李世民,只單獨召見了李玄霸,都沒人幫李玄霸配合演戲。

楊廣道:“聽太子說,你與齊王走得很近。他最近可是真改好了?”

李玄霸琢磨了一會兒,從楊廣的語氣和神情中猜測,楊廣現在沒有猜忌齊王,是真的關心這個二兒子。

李玄霸嘆了口氣,道:“齊王殿下一直很好,只是對人太好了,不願意懷疑身邊人。以侄兒看來,齊王殿下那些風評都是齊王府一些僕人的錯,可齊王殿下就是不願意處置身邊人。”

齊王當然不是無辜的,但對著齊王的親爹,李玄霸當然不會說是齊王的錯。

楊廣頷首:“沒有識人之明,這是大忌。”

李玄霸道:“不過身為齊王殿下的朋友,還是很喜歡齊王殿下這樣的性格。被齊王殿下護在身後真的很開心。”

楊廣失笑。他敲了敲李玄霸的腦袋,道:“油滑。”

李玄霸摸了摸腦袋,笑道:“護短既是齊王殿下的短處,也是齊王殿下的長處。”

楊廣笑道:“這倒是。他這一點很像朕,可惜不成熟。”

李玄霸好奇道:“齊王殿下身邊的事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中,為何陛下不幫齊王殿下剪除身邊不好的枝丫?”

楊廣嘆氣:“朕是想讓齊王自己成長啊。再等等看,若他還繼續這樣幼稚,朕就出手了。”

楊廣又問了李玄霸一些課業上的事,誇讚了李玄霸的學問。

李玄霸說好奇大隋域外的事後,楊廣便讓李玄霸拿著他的令牌隨意行事。

楊廣想著李玄霸之前說以經商的名義打探海外的提議,讓李玄霸自己看著辦,需要什麼就向他支取。

楊廣道:“若朕在外巡遊,你可直接去尋太子或者齊王。”

他想了想,道:“還是尋齊王吧,給他找點正事做。”

李玄霸笑道:“陛下既然同意,到時候臣若動靜大了一些,陛下可要護住臣。”

楊廣哈哈大笑:“朕倒要看看你這個小不點,能鬧出多大動靜。”

楊廣給了李玄霸許多賞賜後,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親自為李玄霸和宇文小娘子賜婚。

楊廣還首次當眾提起了“天子門生”的概念,說李玄霸也是他的弟子。當李玄霸和宇文小娘子成親時,他會親自為宇文小娘子添嫁妝。

蕭皇后嘆息不止,忍不住派人抱怨了孃家人一番。

蕭皇后很瞭解楊廣,她看得出來,蕭家這樣消極對待她為李玄霸提親,皇帝可能認為蕭家這不僅僅是看不上李玄霸,也是違揹他的命令。

蕭皇后對弟弟蕭瑀的夫人道:“等著瞧吧,你們肯定會後悔!”

蕭瑀聽聞此事後,對李玄霸很是好奇。

不知道李玄霸究竟有何能耐,居然哄得陛下如此重視他。

不過好奇歸好奇,蕭瑀還是很慶幸唐國公府自己識相,去尋了個空有門第、家世普通的女子給李玄霸做妻子,沒有讓他們這些高門大家為難。

李玄霸再厲害,活不到長大有什麼意義?高門大家中父親身居高位的適齡女子可不多,每個人都很重要。又不是小門小戶,還需要賭什麼有潛力的人。

李玄霸的婚事風波終於落幕,他的名聲也隨著此次婚事風波再次傳遍天下。

連江都都知道了李玄霸深受皇帝喜愛。萬氏的孃家來了人抱怨萬氏,為何不告訴他們此事,江都萬氏有適齡女子。

萬氏嘆氣。

自己進了唐國公府,唐國公府怎可能讓江都萬氏的女子給子嗣當正妻?竇夫人雖溫和,這一點也絕對不會妥協的。

只是萬氏不明白,為何竇夫人不在竇氏中尋人。

事後李淵也詢問竇夫人此事。

竇夫人嘆氣:“你當我沒有尋嗎?和蕭氏一樣,家境好的他們不願意,家境差的我不樂意。我家大德萬般好,哪能讓人挑來挑去?還好我沒鬆口,宇文小娘子多好啊,能看到大德的優秀。”

李淵已經被竇夫人“洗腦”,對宇文小娘子也讚不絕口:“沒錯,宇文小娘子眼光真不錯。”

……

“看,全是邀請你去赴宴的。”李世民把請帖排了一排,“你現在真是太出名了。”

李玄霸瞥了一眼請帖,道:“你想去哪個?”

李世民笑得咧出兩排雪白但有缺口的牙齒:“都想去!”

他陪著李玄霸在家裡待了這麼久,已經憋得心慌了。

李玄霸道:“那就依次去。”

李世民驚訝:“你還真的都去啊?”

李玄霸點頭:“我們二人已經九歲,還有官職在身,可以露露臉了。”

李玄霸最近苦學詩歌,若只是普通飛花令等作詩,他能應付過去。

現在宴會沒有不連詩的,不過宴會上的詩都不會看韻律,所以很好應付。

比如飛花令,就是先確定某個字眼,然後按照順序聯詩。如飛花令的主題是“月”,李玄霸正好排第三,他就需要寫一句第三個字是“月”的詩句,韻律什麼的是不講究的。

這樣的聯詩就是李杜來了也不可能做出名句,所以李玄霸不用擔心。

之後李玄霸可以在主題合適的時候,拿適合的詩句來鞏固自己的詩人人設。不需要拿全詩,一兩句即可。

若讓他表現才藝的時候,他就作詞。

現在詞還在草創階段,他把詞牌什麼的固定,就變成了當時第一詞人,人設就立好了,就等著不得志的文人墨客自己來投靠。

雖然李玄霸才九週歲,對外稱虛歲十歲,但他有了官身,又已經訂了親,在外會被人當做成年人看待,可以去裝逼了。

李世民笑道:“好,那你要保重什麼,可別在宴會上生病。遊戲交給我,作詩交給你!”

李玄霸:“嗯。”

李世民伸出拳頭,與弟弟碰拳。

唐國公府的雙生子又要揚名了!努力!

李玄霸說要出門赴宴,第二日就出門了。

他首先去的是齊王楊暕的曲水流觴宴會。

楊暕來到了洛陽,剛“解禁”就忍不住舉辦宴會。李玄霸當然要首先給這位表兄面子。

楊暕親自在門口來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

他看著李世民背上的弓,打趣道:“怎麼,你還自帶弓,怕本王這裡的弓不合適?”

李世民道:“弓還是用慣了的好。等我再厲害些,才能什麼弓都能用。”

楊暕道:“聽說你弓箭很厲害,有唐國公幾分真傳,本王特意在射箭上多準備了些彩頭,看你能得到多少。”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得意道:“不只是射箭,什麼投壺,馬球,我全都行!”

楊暕看了一眼李世民的小胳膊小腿,嫌棄道:“投壺和射箭就罷了,馬球?你這小短手能夠得到地上的球嗎?”

李玄霸道:“齊王殿下可以讓我二哥騎驢……哎喲。”

李世民抬腳踹了弟弟一下。

楊暕大笑。

楊暕的高傲眾人皆知,他居然親自去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兩個孩童,讓勳貴子弟很是驚訝,對李世民和李玄霸又高看了幾分。

楊暕將李世民和李玄霸帶進宴會時,眾人紛紛見禮。

李玄霸和李世民還禮的時候,將這些人的名字在心中過了一遍。

這些勳貴子弟大多籍籍無名,只一人引起了李玄霸的注意——薛收。

薛收見李玄霸視線投過來,友好地對李玄霸笑了笑:“李秀才可是有什麼要指教的?”

李玄霸搖頭:“只是仰慕薛公才名,聽到薛郎的名字,有些驚訝罷了。”

薛收並不意外,道:“家父也常稱讚李秀才。”

薛收的父親是大隋最著名的詩人薛道衡,雖他已經過繼,但仍舊稱薛道衡為父親。

薛道衡在南北朝到大隋這一段時間的詩名,大概和盛唐時李杜的名聲差不多,可以說是力蓋群雄,公認當世第一詩人。

他的性格也和李白差不多,甚至比李白更恃才傲物。

楊廣曾把薛道衡當做心中的白月光硃砂痣,但薛道衡總懶得應付楊廣,最後楊廣“因愛生恨”,連罪名都懶得找,賜薛道衡自盡。

薛收因此發誓不仕隋,最後成為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

哥的下屬,李玄霸又見到了一個。

李玄霸看重的人,李世民就會禮遇。就像是李世民“一見如故”的人,李玄霸都很尊敬一樣。

“薛公?難道是當世第一詩人,司隸大夫薛公?”李世民趕緊拱手道,“三郎,這可是你一直想拜訪的人。”

薛收忙回禮:“若李秀才想要拜訪家父,家父肯定很高興。”

薛收這句話不是客氣。

薛道衡此人,是高熲的“迷弟”。他也正是死在這件事上。

楊廣原本就不滿薛道衡,高熲死了幾年了,薛道衡還在唸高熲的好,說朝堂若是有高熲在會如何如何,楊廣便動了殺心。

裴蘊投楊廣所好,幫楊廣給薛道衡編織了一個“論其罪名,似如隱昧;源其情意,深為悻逆”的罪名。

楊廣十分高興地稱讚裴蘊這個罪名編得好,“公論其逆,妙體本心”,便以這個罪名將薛道衡下獄,逼其自盡。

裴蘊這個首創被北宋蘇轍學去了,誣告章惇“雖罪名未著,而意有不善,輒不可留”。南宋秦檜幫兩位前輩提煉了觀點,“莫須有”。

李玄霸知道薛道衡會被楊廣用“莫須有”的罪名殺掉,當然不會主動接觸薛道衡。

不然以他和李世民那高熲弟子的身份,早就在薛道衡府中來去自如了。

或許是因為高熲沒死的緣故,薛道衡雖然仍舊恃才傲物,一副文人尖酸刻薄的習氣得罪了不少人,但居然給楊廣寫了幾篇歌頌的詩賦,哄得楊廣心花怒放,現在又有想要提拔薛道衡的意思。

李玄霸進宮伴駕的時候,楊廣主動和李玄霸說,李玄霸的詩才不錯,該多和薛道衡學習。若能學得薛道衡一二皮毛,將來在詩賦道路上會受益無窮。

楊廣都這麼說了,李玄霸就不躲著薛道衡了。

薛道衡什麼的無所謂,薛收還是很有本事的,可惜武德七年就病逝了。

薛收今年才十六歲,正是鮮衣怒馬少年郎,脾氣很是開朗直爽。

李世民和薛收說笑了幾句,這兩人就勾肩搭背,一同約去投壺。

至於李玄霸。他這個悶墩子在二哥開始發揮恐怖的社交能力時,就只需要在一旁當掛件。

李玄霸很好奇地觀察薛收。

薛收在歷史中是個謀士和諫臣的形象。在魏徵歸唐太宗所用前,規勸還是秦王的李世民別喜歡奢華的宮殿,阻止李世民遊獵無度的都是薛收。

李玄霸翻看到薛收生平時曾好奇地想,若是薛收沒有早逝,魏徵還能不能成為唐太宗唯一的鏡子。

唐太宗對薛收也很懷念,當皇帝后感慨若薛收還活著,“中書令”這個位置該薛收來坐。“中書令”就是唐初的宰相,房玄齡和杜如晦坐的位置。

因顧忌薛道衡,李玄霸原本沒打算提前接觸薛收。

今日既然有緣見了,他就光明正大地觀察這位後來居上,明明是被房喬舉薦,卻差點躍到房喬頭上先當宰相的人。

李玄霸以為薛收身為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又是直諫之人,一定是一個文質彬彬,十分沉穩可靠的書生。

但薛收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居然和九歲的二哥勾肩搭背,投壺的時候大呼小叫,投中了就鼓掌叫好,沒投中就跺腳搖頭,和街上見到的鬥雞遛狗的子弟沒什麼區別。

李玄霸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了。

“阿玄,你也來!”李世民把箭塞到在一旁發呆的李玄霸手中。

李玄霸活動了一下胳膊,道:“如果我沒投中,可不要笑話我。”

說罷,他一支箭直接貫穿了壺的把手。

薛收正想說“肯定不笑”,李玄霸投出“掛耳”後,他的話堵在喉嚨裡,差點沒憋岔氣。

楊暕走過來,好奇道:“本王聽父皇說,大德你射箭幾乎射不到靶子上,為何投壺如此厲害?”

李世民笑道:“阿玄不是準頭不好,是拉不開弓。投壺不需要多少力氣,他可不會輸給誰。”

李玄霸白了李世民一眼,又是一支箭從手中投出,掛在了壺的另一個耳朵上。

李世民鼓掌:“又是貫耳,連中!再來!”

楊暕道:“還有兩支箭,若都能投中,本王就豪飲一罈!”

投壺輸了要喝酒。若賓客都投中了,就等於主人家輸了,由主人家喝酒。不過有些賓客不喜喝酒,就改成作詩。李世民和李玄霸年幼,自然不會喝酒。

投壺是主賓依次投,每個人四支箭,楊暕已經喝過一場。

李玄霸道:“齊王殿下,你還是少喝些吧。你明明可以投中,非投壺外去,這是故意想喝酒嗎?”

說罷,他兩支箭連續投出,再次分別投入了壺的兩邊“耳朵”中,不僅“貫耳”,還“全中”。

楊暕大聲呼好,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

有勳貴子弟好奇道:“李三郎投壺這麼厲害,最難的‘驍箭’也能投出來嗎?”

李玄霸搖頭:“我力氣不夠,投不出來。”

驍箭就是將箭投入壺中彈起後,又落入壺中。李玄霸那力氣,是不可能把弓箭彈起來的。

有人嗤笑道:“聽聞李三郎病弱,原來真的連驍箭都投不出。”

李玄霸看向嗤笑他的人。

楊暕也將冷漠的視線投了過去。

那人迎著齊王不悅的視線,也絲毫不懼。

已經和李世民混熟了的薛收,在李世民和李玄霸耳邊小聲道:“那是楚國公幼弟楊積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欠賬-1,目前欠賬3章。哈哈哈哈哈哈哈要還完了。

碎碎念:

章惇可以算是千古奇冤了,居然被南宋文人和元朝編的《宋史》列為宋朝第一奸臣,位列秦檜等人之上,子嗣都被連累不準出仕。

其實章惇很有能力,不僅能規勸王安石變法時的不合理之處,還是北宋難得能帶兵的文人,品德上也是完人,不貪財,不以公謀私,身居高位連兒子都不提拔。

他也沒陷害過蘇軾。蘇軾被貶嶺南後他才入朝,只是心冷了沒再幫蘇軾。蘇軾等人是嚴重得罪了宋欽宗。

後世將這件事扣在了章惇頭上,還編了許多故事說章惇要害死蘇軾,眉山蘇東坡紀念館就有這樣的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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