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那會兒在禮堂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逃出來的人事後各說各的,許多細節都對不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儘管那次地震損失很大,偌大的禮堂也沒經得住地震倒塌了,而且當時在場的那麼些演職人員受了傷,有些人的傷害還非常嚴重,但大苗子可以拍著胸脯說,他們的人無一死亡。

這可以算是一個奇蹟了。

而創造這個奇蹟的,苗妙喵和王旺汪哥倆可以算是立了不小的功勞。

地動山搖的那一瞬,沒有了馬燈照亮的禮堂裡,唯一的亮源——也就是燈光師的燈也摔翻打碎了。

整個禮堂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大苗子的喇叭迅即響起,兇狠而淒厲:“特沫的燈呢?快特沫把燈開啟!”

燈沒開了,卻有人燃起了打火機,星星點點幾處亮。

大苗子的聲音又叫開了,嘶啞且急迫:“滅掉!快滅掉打火機!千萬不能打著火!”

打火機的光熄滅,然而滿場的黑暗僅僅持續了一秒,不不,甚至可能還不到一秒,主席臺方向的一盞燈忽然亮起,光柱射向臺下,把個混亂場面照個正著。

緊接著,麥克風在全場響起:“大家不要慌,不要慌,按我說的去做!”

口齒不算很清晰,帶著些口音,音色還有點沙啞,但聲音足夠響亮,語調也足夠沉著。

是苗妙喵!他演搞破壞的小特務,沒有擠在禮堂座位上的人堆裡,誰也沒注意到,這小子什麼時候跑到主席臺上面去了。

主席臺那邊的應急燈,想必就是這小子開啟的,然後他趴到了擺在主席臺的桌子上,就像在村裡的廣播室一樣,衝著那個裹著一塊紅布的話筒,就說開了話。

大苗子見狀大喜,順勢舉起大喇叭也要喊,他想喊的是:“大家聽指揮行動,不要亂跑!”

剛一張開嘴,只說了三個字“大家聽”,就覺得嗓子眼裡被堵了什麼東西,後面的音再也發不出來了。

不知是這些日子累到嗓子了,還是這會兒忽然受了恐慌急火攻嗓,反正只見他嘴張,卻沒了聲音。

王旺汪見狀,愣了一下,一把搶過大喇叭,他把喇叭握在手裡,對著嘴邊比劃了一下,卻沒出聲。

大苗子是想說卻說不出來,而王旺汪倒是能說出來,可他不知該說什麼。

大苗子趕緊衝他作手勢,相當於說著自創的“啞語”。

他先用手在頭頂上劃了一個大圈,那意思就是“所有人”唄,然後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顯然這是“聽”的意思,接著他又一指臺上,臺上面站的人正是苗妙喵。

王旺汪頓時明白了,馬上開口“學”道——這不是我故弄玄虛,王旺汪確實是在“學”,這個“學”,不光是內容,還包括形式。

這又怎麼講呢?是這樣的,關於要講什麼內容的話,大苗子已經透過“啞語”教給了王旺汪,至於說怎麼講,用什麼口音、何種音色,則取決於王旺汪了。

在即將開口的那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內容至關重要,可自己人微言輕,就這麼直接說出去,恐怕沒什麼效果,於是他靈機一動,將音色憋得沙啞粗獷,將口音努力校正到九點九成標準的普通話,透過擴音喇叭這一加工,傳遍全場的活脫脫就是大苗子導演本尊的真言:“大家一定要聽臺上的指揮,誰也不要胡亂跑動!”

如果說,苗妙喵在臺上說的那幾句壓場的力道只有三分的話,那麼“大苗子”的指令一出喇叭口,立馬給之前苗妙喵指令的威力加持到了十二分。

人嘛,就是這樣。

禮堂一共有六個大門供人出入,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後面還有兩個。

拍戲的時候,為了畫面效果,有的門是關著的,而為了通風和散熱,只要鏡頭拍不到的門,全是開的。

忽然面臨險情,假如所有的門都是關閉的,或者所有的門都是敞開的,都不會出現人流大範圍穿插的問題,怕就怕各門情況不一,驚恐之下出現人流的大幅度異常流動,會使秩序和局面急劇惡化,把本來可能有的大量生機給白白葬送。

當下就面臨著這樣的情況。

咱們不妨做個心理試驗,假如你在左後門附近,而出現危急情況時偏偏這扇門是緊閉的,而你忽然發現右前門是大開的,那麼出於求生的本能,你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朝那個方向拼命衝去。

這個時候,你肯定“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一股巨大的人流斜向奔湧,可想而知那個結果會是怎樣的。

好個苗妙喵,不愧站得高看得遠,更難能可貴的是,在這種危急關頭,他能保持頭腦冷靜,及時發現了問題所在。

“在右前門、左前門還有後面兩個門附近的人,有序排隊從門口往外走,左後門、右後門附近的人,千萬別往別的方向走,工作人員會馬上開啟門,確保大家就近出去……”

苗妙喵一刻不停地說,聲音逐浙變啞,但音量一點都沒低下來,始終保持著高分貝。

大苗子也沒有想到,王旺汪竟然還能把自己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他頭一句剛剛說完,大苗子就衝他伸出了大拇指,這顯然是向他點贊。

王旺汪受到了鼓舞,當然也得到了明確授權,於是便按照大苗子的手勢指揮,不時地透過大喇叭講幾句,儼然代替大苗子發號施令。

秩序就是效率,因為它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內卷,讓所有的能力和資源只用到該用的地方,而不用花費無謂的精力和心思,干擾了別人,並折騰了自己。

在有效的指揮下,禮堂各門洞開,人流就近有序疏散,聚集狀態眼見迅速緩解,然而就在這時,咣噹一聲,一塊天花板材料從空中掉落,砸向地面,三五個人被拍個正著,應聲倒下。

這一輪的驚呼和慘叫還未停息,嘩啦啦,又是一大堆碎塊從另一個方向的頂上落了下來。

抬頭向上看去,仍在劇烈晃動的禮堂屋頂已經支離破碎,搖搖欲墜。

“哥,咱們別跑不出去了……”王旺汪面色蒼白,滿身塵灰,嘴唇哆嗦著跟情況跟他差不多的大苗子說。

由於王旺汪手裡的大喇叭離他嘴邊不遠,附近有人聽到了,隨即便是幾聲刺耳的尖叫和哀哭。

大苗子眉頭一皺,一把搶過那個大喇叭,用手捂住話筒口,他用幾乎沒有音量的聲音吃力地說:“別灰心,別嚇著大家,咱們一定要挺住!肯定會出去的……”

話沒說完,一大塊碎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頭頂上,王旺汪被捎了個邊,他只覺得臉上像是被火燎了一下似的,雙眼被落下的粉塵堵了個結實。

等他費了好大氣力揉開眼睛,頭一眼看到的就是頭破血流倒在碎石堆裡的大苗子。

轟隆!忽然一聲巨響,主席臺那邊的頂子全塌了下來,濃厚的灰土迅速瀰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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