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一下.”
唐愛國無奈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頁被摺疊的小小的紙來。
馮清歌接過紙開啟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他的字很好,每一個都賞心悅目,如果他也出一本字貼的話,說不定會比龐中華的字貼還要熱賣。
“謝了,我回去慢慢看,你也早點休息.”
馮清歌拉開門,張光北跌了進來,他爬起來揉著屁股說:“你怎麼要開門也不打個招呼,疼死我了.”
“我還沒有問你好端端的躲在外面幹什麼,你倒怨起我開門沒給你打招呼了?”
馮清歌哭笑不得地說。
“大晚上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不放心。
哎,我說唐愛國,經歷那麼多事情,你難道還看不出孟橋跟清歌之間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就算你賊心不死能有什麼用!”
“既然你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那你躲在外面幹什麼?”
唐愛國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光北。
“哎,我躲在門外等著看你笑話不行嗎?唐老闆,一片深情被人拒絕的滋味不好過吧,我跟清歌走了,你慢慢傷心.”
張光北嘻皮笑臉地拉著馮清歌離開。
待出了唐愛國的視線,馮清歌說:“光北,你剛才有些過份了啊!”
“怎麼?看我損他你心疼了?清歌,孟橋坐牢可全都是因為你,你可要立場堅定啊!”
孟橋坐牢去了,他得把清歌給他看好了。
“說得什麼話,我只是想著他對我們多有幫助,該給他留兩分顏面.”
“他要是要顏面就不該有那樣的心思!孟橋才進去,他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愛一個人原本沒什麼錯,馮清歌聽張光北越說越離譜說:“行了,我的事情自己心裡有數,不用你跟著瞎操心。
你有時間還是到村裡問問,看有多少人家願意把土地包給咱們。
已經耽擱些日子了,眼看著要種小麥了,若是再談不攏的話,那就只有等到明年去了.”
“我能不操心嗎,你說孟橋多老實的一個人,為了你從小到大跟人打了多少架,你說你要變心了,他的心裡該多難過。
不行,你必須得向我保證,保證你絕對不能投降在唐愛國的糖衣炮彈下.”
張光北一本正經地說。
“張光北,在你眼裡我是個見異思遷忘恩負義的人嗎?我會等孟橋出來的,且不用向任何人保證.”
她日思夜想的都是孟橋,沒有想到還會受到張光北的置疑。
馮清歌撇下張光北進了自己的房間,拿起床頭上她和孟橋的合影。
照片裡她看著鏡頭,而他卻眼神專注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拿張光北的話來說,甜得能溺死個人。
阮玉涵推門進來問:“愛國剛才都跟你說什麼了?”
馮清歌把照片擺回原處說:“只是說了一些農莊的問題.”
在自己的終身在事上,母親不是一般的固執,她只得撒個善意的謊。
“是麼?今天接我的時候他倒是挺坦誠的,說要繼續追求你來著.”
阮玉涵瞥了一眼床頭上的照片說。
“媽,我現在已經是孟橋的女人了,不管別人是什麼樣的心思,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可是孟橋坐牢了,是五年,不是五個月,也不是五天,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
“他是為我坐的牢,哪怕要等一輩子我也絕無怨言。
媽,如果你沒有其它事情的話,那我就睡了。
你的房間就在隔壁,是我以前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
“我是你媽,所以我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兒,孩子,唐愛國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你應該多考慮一下.”
“媽,如果非要我去背叛一個能為我付出生命的人,那就是要我的命,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勸我了.”
馮清歌上床拿被子矇住了頭。
阮玉涵被馮清歌的話震驚了,呆站在原地半天才怏怏離開。
饒是馮清歌早有思想準備,但隔著那層厚厚的玻璃,看著嘴角紅腫,左眼烏青瘦成了竹竿子的孟橋,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孟橋坐下來,笑著說:“我沒事,監獄裡沒有你想的那麼令人難受。
別哭,一個月才能見一面,時間都拿去抹眼淚了太不值得.”
馮清歌低頭抹去要墜落的眼淚,問:“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監獄裡的人不好相外受了欺負?”
“牢房裡的燈壞了,晚上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下.”
說完了似乎還怕馮清歌不相信,補充道:“真的,臉上都是些擦傷,過不了兩天就好了。
你有沒有想我?”
“想,吃飯的時候想,走路的時候也想,睡覺的時候更想,滿腦子都是你。
有時候感覺你沒有離開,有一天洗澡忘了拿內衣,喊了你好幾聲沒人應,才想起你已經不在家裡了,然後突然就難受得哭了.”
馮清歌努力把眼淚憋回去,揚起笑容說:“不說這些令人不開心的了,農莊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掛心,我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我媽媽她出院了。
孟橋,我找算把村裡的地都承包下來,種蔬菜,你覺得如何?”
誰摔跤會擦傷臉,眼睛上的傷明明是人拿拳頭打的。
馮清歌不想拆穿孟橋,心裡卻想著等一下要找獄警瞭解一下孟橋在牢裡的真實情形。
如果能讓他的日子好過一些,就算多使一些錢也沒什麼。
“你做事一向有成算,你若覺得可以就放手去做。
清歌,後來我爸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家裡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給你帶了好多東西,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你需要什麼說一下,我下次幫你多帶一些.”
“這裡面有吃有住的不缺什麼東西,只要你能來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孟橋的嘴角有些苦意,牢房裡住得是幾個資深前輩,就算有什麼好東西也落不到自己手裡,何苦便宜了別人。
探視結束之後,馮清歌去找獄管所的所長。
所長姓劉,是個有些清瘦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在監獄這地方待久了,神情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