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不及格,就別在這跟我拽詞。”楚緒指關節動了下,眉心始終擰著,不耐又慵懶的低戾:“讓別人說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啊?”鄭博業實名茫然。

怎麼他說一句,緒哥就懟一句。

他好像也沒招惹楚緒啊。

鄭博業細數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確認自己並沒有說什麼。

他最後只能定義為楚緒心情不好。

“我這不是在跟璟白說呢麼,八卦一下啊緒哥。”鄭博業小聲嘟囔,盯著染白那張臉看了兩眼,最後嘆了一口氣,“不過吧,我要是成天面對著你這張臉,我肯定也忍不住。”

畢竟越是冷漠的人,在某一方面就越是讓人心癢。

染白風輕雲淡的瞥了他一眼,對於這種不懷好意的話,並沒有給出回應。

每句話楚緒都聽得微妙且怪異,偏偏那場意外又沒辦法說,就那麼隨便的給出去,楚緒心情著實稱不上好。

尤其是對方不知道談過多少,單是剛剛少毫不在意的平靜回應下鄭博業的話的模樣,大抵就不會少。

也許是這種事情,總讓楚緒心中感覺有些不平衡,躁的像是在荒原上燒了一把火。

他偏了下眸,避開了少染白的視線,然後單手拎起鄭博業的衣領,不緊不慢的往外拽出去,畢竟鄭博業再說下去,他不確定他會不會在考場動手打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冷笑,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事:“不會說話就滾遠點。還有,別打擾我。”

鄭博業跟個小雞仔一樣被拎出去,簡直要無語死了。

他不要面子的麼!!

楚緒今天很不對勁!

實錘了!

周呈交完卷子之後,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來,自信轉著筆,回想著剛剛的解題步驟。

兩邊學校肯定會在課程上有一定的差異,但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這次的卷子確實有點難度,尤其是最後的大題,一環扣一環,周呈感覺自己這一次數學最起碼也能是一百三往上吧。

“哎周呈,填空第二題答案是多少啊?”有人問了一句,是一班的學生,在考試之前周呈就一臉輕鬆,多次也提過會很簡單,給人的印象大概就是那種學霸,雖然說男生感覺可能有點裝逼,不過要有真本事也行。

“這個啊,零到正無窮的開區間。”周呈笑著回答。

“啥?”問題的男生一臉茫然:“你說的什麼玩意,開區間是什麼?”

“……”

“我草這你都不知道,上課聽什麼了啊你。”鄭博業從後攬住男生的脖子,笑著罵了一句。

“我聽你大爺。”男生沒好氣的懟了一句,然後和鄭博業往外走去。

“可得了吧,至少我還知道開區間,你怕是連區間都不知道。”

“滾啊!”

總體圍著周呈來問答案的人還是挺多的,畢竟從周呈神情一看就知道是個學霸,就算是單聽那些話也聽出來了,至於在楚緒前面的那一位,太低調,氣場冷,沒人敢上去問。

周呈被一堆人圍著,恍惚間又找到了在之前學校的感覺,成為所有人的視覺中心,這種感覺一旦有過,就不會想再失去。

他始終勾著嘴角,從容回答,臉上有淡淡的笑。

他在心底想著,

如果這次不出意外的話,在一中第一次考試拿個全年級第一應該也不過分吧?

八九不離十。

周呈還是挺有把握的。

如果他一開始還把璟白當做競爭對手的話,感覺對方可能有點能力,那現在也是完全放鬆了。

畢竟璟白第一場考試就整整遲到了那麼長時間,等答卷的只剩下半小時,就算是做題速度那麼快把題都寫完了,也不可能保證質量。

這麼一想,

周呈心裡輕飄飄的,好像一直壓在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我說,這位好學生。”沒了鄭博業說那些他刻意避開不願提及的話,耳邊清淨多了,楚緒難得在考試的時候沒睡覺,全程慵懶懶的靠著椅背,看著前面答題的身影,倒也賞心悅目,他俯身靠過去,散淡又禁慾,有點漫不經心的拖著腔:“下節考試給個答案?”

考試單人單桌,呈龍尾排列,楚緒一手撐著桌面,骨節修長漂亮,長腿支在那,微微曲著,寬鬆黑色T恤下隱約能見窄而精瘦的腰線,卡在書桌上方,染白稍微垂眸就可以看到,她視線靜靜落在那一兩秒,又移開,反問了一句:“給答案你寫嗎。”

楚緒沒注意到染白的視線,他半眯著眸子,痞裡痞氣的:“有答案怎麼不寫。好不容易有個同桌,總要搞點特權。”

染白卻知道,楚緒這是在故意岔開剛剛的話題,畢竟太尷尬,總不能一直僵下去。

她說了聲好。

楚緒低低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心裡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其他,有些亂。

第二節,考英語。

監考老師回來之後,發下了卷子。

英語最先開始做的是聽力。

“手。”

在監考老師還在慣例叮囑事項的時候,楚緒聽得昏昏欲睡,耳邊卻忽然落下一個清冽的字,教人清醒。

他頓了兩秒,反應過來,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將手從書桌下伸了過去。

慢慢觸碰到染白的指尖,對方身上的體溫冰涼,即使是在盛夏也沒有絲毫溫度,異於常人的冷。

他不知道染白現在要做什麼,只將手搭在染白手上。

然後被對方抓在手心中。

維持著這個動作,一動未動。

老師在說完了之後,開始播放英語聽力。

純正的英文句子在考場中響起,隱隱帶著幾分電流,可落在楚緒耳邊的時候卻一個單詞也沒有聽進去。

一開始楚緒以為染白會在做完題之後將答案一起傳給他,卻沒想到對方會以這樣的方式一個個告訴他答案。

指尖在他手心上慢慢移動著,勾勒出字母的輪廓,冰涼的溫度透過指尖傳遞,宛若電流竄過心尖,泛起細細密密的癢,宛若羽毛輕輕落下。

楚緒怔了一瞬間,身形僵住,手指也凝滯在那,任由著染白寫字。

“懂嗎。”低冽聲音在詢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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