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讓景庭哥抱你……”井遲嘴唇壓在寧蘇意耳廓,聲音低而模糊,撥出的熱氣灼人。

寧蘇意愣住。

井遲一隻手扯開她睡衣的扣子,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動作急切又混亂,讓寧蘇意轉瞬間就失去思考能力。

面板暴露在空氣裡,她遽然按住他的手背,找回一絲理智,擰著眉說:“你去醫院了。”

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若非他去了醫院,怎麼會知道穆景庭抱了她的事,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井遲不想聽她為穆景庭說話,那一幅畫面深深地烙印在他腦海裡,不斷重複播放,他感覺自己可能又要發瘋。

寧蘇意尋著間隙喘了口氣,實在不想帶著誤會跟他做這種事,權衡之下,她伸手推拒他,眉心蹙得深深:“井遲,你先聽我把話說清楚……”

“我不想聽。”

井遲有些蠻橫地禁錮住她雙手,埋首在她頸間。

寧蘇意劇烈掙扎起來,頂起膝蓋與他身體隔開,卻沒意識到男女之間本就力量懸殊,她拼命撲騰,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而他巋然不動,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制服。

她腦中一團亂麻,呼吸停滯了半拍,仰起脖子,嗓音逐漸染上慌亂驚懼的情緒:“井……井遲,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有點怕……”

不是沒想過要到這一步,卻絕不是眼下這種情緒,她恐懼,而他單向掠奪,輕易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被綁架的時候她不小,有很清晰的記憶,直到今天,每個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夥綁匪裡,有個男人夜裡喝醉了,意圖侵犯她。她拼了全力掙扎,抱著必死的決心。而對方像捏螞蟻一樣,輕易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控制在一方角落裡,汙言穢語在耳邊響起,伴隨著一道衣服被撕破的聲音。

她差一點就以為自己要死了,幸而另一個男人及時過來,一腳踹翻了喝醉酒的男人,低聲呵斥:“灌了幾碗黃湯就神志不清了,知不知道她是誰?明晟的小公主,我們用來換錢的,毀了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寧蘇意感謝自己哪怕明知是以卵擊石,仍是奮力反抗,拖延了時間,但凡她逆來順受一點,那人或許已經得逞了。

耳聽著那一個“怕”字,井遲如遭當頭棒喝,猛地從床上翻身下來,退後一步站在床尾,垂眸去看寧蘇意。

她的衣服被他扯開了,露出來的脖頸和肩頭印著一塊塊深紅的痕跡,在瑩白的肌膚上分外明顯。

井遲一下心慌到快要死去,那是他捧在手上、放在心上的人,他怎麼會失去理智到這種地步。

“酥酥,酥酥,對不起,對不起,我……”他單腿跪在床邊,眼眶一霎紅了,替她拉好衣領,繫好釦子。

寧蘇意從未瞞過他任何事,他明知道她最怕什麼,還要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他哪裡是在愛她,根本就是在傷害她。

井遲愧怍到極點,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更不會原諒自己。他的心被揉作一團,緊緊絞住,眼淚毫無預兆就流了出來,砸在她衣領上。

寧蘇意腦袋裡還在迴盪那時聽到的不堪入耳的穢語,沒聽清井遲說了些什麼,她手臂環抱在胸前,慢慢把身子蜷成一隻蝦米。

井遲眼看著她細微的動作,心揪著疼,伸臂抱住她,不住跟她道歉。

過了好久,寧蘇意才從不好的回憶裡抽離,手攏著臉上的髮絲別到耳後,悶悶地說:“你別這樣,我沒事……”

腦子裡大片的空白,早忘了要解釋給他聽的話。

聽到她的聲音,井遲不僅沒平靜,心裡更加慌亂,有點不知該怎麼面對她。他握住她的手腕,紅著眼看她:“你打我一頓好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

寧蘇意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帶著她的手,毫不遲疑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寂靜的空間裡尤其清脆響亮。

她手心都麻了。

寧蘇意側目,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內心驚詫和心疼交織,長這麼大,他幾時捱過巴掌?

哪怕這是他自己打的,也足夠令她難以接受。

井遲不敢再抬頭看她,哪怕一眼,他怕她現下不想看見自己,更怕她受傷難過對他說分手。畢竟,他覺得自己的行為混賬得很,沒得補救。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丟下一句“對不起”,轉身出了臥室,下樓,走出大門,乘電梯到樓下,動作一氣呵成,沒半分停頓。

寧蘇意緩慢地起身,呆坐了片刻,再到樓下,已不見井遲的身影。

廚房裡發出細微的聲響,她猛然想起,燃氣灶上還燉著湯,連忙跑過去看。

鍋裡的湯煮沸了,熱氣頂起了蓋子。

她揭了鍋蓋,斜著放,留一條月牙似的縫隙,轉為小火慢燉。

出了廚房,寧蘇意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察覺到肩膀處有點疼,到衛生間鏡子前,拉下衣領一照。

亮白的燈光淋在光滑細嫩的面板上,細節都瞧得一清二楚,那枚紅紫印記的邊緣處破了點皮,狗啃的……

她還沒說什麼呢,他自己倒先跑了,沒見過這樣的。

——

呼吸到夜裡微涼的空氣,井遲才恍恍惚惚地意識到,夏季已經過去了,秋天來了,早晚氣溫寒涼。

他茫然地站在公寓樓下,望著茫茫夜色,心裡也空茫茫,感覺自己傷了寧蘇意的心,罪無可恕的程度。

井遲嘆口氣,踱步出了小區,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司機扭頭問他去哪兒,他躬身垂頭,手指揉了揉額頭,去哪裡都好,只要暫時可以迴避酥酥。他覺得自己糟糕透了,沒臉見她。

司機沒聽到回應,又問一遍:“嘿,問你話呢,咱這到哪兒去啊?”

井遲降下車窗,低淡地說了聲:“隨便。”

司機:“……”

問了等於白問,說了等於白說。

司機啟動車子,繞著城市繁華的街道兜圈子,乘客不喊停,他就不停車,反正賺錢的是自己。

兜風一個多小時,司機放慢了車速,想起一件事,問車後座的男人:“我說哥們兒,你身上帶夠錢了吧?”

井遲煩得很:“帶了帶了。”

“那就好,我怕我這再開下去,你沒錢給了。”

井遲只覺他說話聲音好吵,他原本就想安安靜靜兜一圈,心情都被他給破壞了。雖然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無所謂壞和更壞。

“停車。”井遲突然說。

司機依言靠邊停了車,咧了咧嘴角,短促地笑了一聲,手撐在副駕駛座椅背上,回過頭看他:“怎麼樣,被我說中了,你真沒錢了吧?”

井遲懶得翻他白眼,掃了眼打表器顯示的車費,這才幾個錢?他拿過印著收款碼的小卡片,用手機掃碼付了車費,外加一句:“是你話太多了,我嫌吵。”

“你這人……”

沒給司機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井遲推開車門下去,站在路邊,摸了摸褲子口袋,煙和打火機撂家裡了。

他隨便走進路邊一家便利店,買了包煙,拿了一枚普通的劣質塑膠打火機,拆掉煙盒外面的透明塑封膜,抽出一支菸咬進嘴裡。起風了,他按下打火機,第一下火苗沒竄出來。

果然是劣質打火機,他又按了下,歘的一聲,燃起火苗,他將煙湊上去點著,眯著眼吸了口。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看得路過的幾個姑娘心生盪漾。

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襯衫領口的扣子鬆開了兩顆,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膚,自然垂墜的衣襬被風吹得上下翩飛,偏著頭熟稔地點菸,別提多蠱惑人。

幾個姑娘不知從哪個酒吧喝完酒出來的,個個一身酒氣,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姑娘,湊上來問:“帥哥,加個微信唄?”

井遲連個眼神都沒給,手指夾著煙走遠了,身後傳來女人遺憾的聲音:“嘁,果然長得帥的人都有個性。”

井遲摸出手機,給傅明川打電話,語調帶著明顯的惆悵:“出來,陪我喝一杯。”

傅明川疑惑地“啊”了聲,繼而發出三連問:“你是發燒把腦袋燒壞了嗎?你酒精過敏,不是不能喝酒嗎?你失戀啦?”

頓了頓,他忍不住嗤笑一聲:“你指的‘喝一杯’,不會是喝果汁吧,那恕我不能奉陪。”

井遲擰了擰眉:“是酒精過敏,死不了。”

他上次親身試驗過,喝那麼多也沒事,頂多就是起紅疹,沒什麼,醒來吃一粒過敏藥就好了。

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借酒澆愁,喝酒的滋味一開始不好受,到後來還挺過癮。

傅明川:“你要發瘋找魏思遠去,別煩我,我要看兩個評估案子,沒空陪你消遣。改日吧,改日一定奉陪。”

井遲無聲地笑了笑,搖搖頭,結束通話電話,撳滅了香菸,獨自一人走進前面一家酒吧,想來,那幾個女人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他是酒吧新手,沒看酒水單,到吧檯隨便點了幾樣,毫不講究的喝法,一杯接一杯灌進肚裡。很快,從喉管到胃裡都火燒火燎,就是這樣的感覺,他很清楚,等那一陣激烈的灼燒感過去,便是徹底的輕鬆迷醉,不知今夕何夕。

“小蝶,那是你姐夫吧?”

舍友碰了碰柳西蝶的手臂,朝吧檯邊手撐著額頭的男人指了指。

“什麼姐夫?”另外兩個舍友沒見過井遲,歪著頭髮出疑問。

“就坐在吧檯邊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長得特別帥,賽過一眾娛樂圈小生,是小蝶的姐夫。昨天送她來學校報道,你們到得晚,沒見過啦。本人有幸近距離看過一面,顏值真的好絕!”

“是嗎是嗎?小蝶,快帶我們過去看看,我們也想一睹帥哥風采!”

今晚她們宿舍四人出來聚餐,當是促進感情。吃完火鍋,準備去KTV唱會兒歌,路遇一家酒吧,乾脆改了計劃,打算進來喝一杯就回學校。

誰曾想,一進酒吧,身邊的舍友就認出了井遲。

柳西蝶咬咬唇,有些為難,說實話,她跟井遲不熟。那一聲“姐夫”,全是因為拿寧蘇意當姐姐。

沒了寧蘇意在場,她著實沒底氣跟井遲接觸,她面露糾結:“要不還是算了,我們玩我們的,別去打擾他了。”

“來都來了,去打個招呼不過分吧。”

舍友半是慫恿半是推搡,幾人慢騰騰擠到了吧檯邊上,井遲身旁。

柳西蝶吸了吸氣,擠出個笑臉,開口喚他:“井……姐夫。”

井遲蹙了蹙眉,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一口方形酒杯,裡面一顆圓球狀的冰塊,在淺褐色的威士忌裡晃動。

聞言,他瞥過來一眼,那一眼裡,溫柔又受傷,像一隻森林裡踩到捕獸夾的小鹿,特別招人疼。

柳西蝶一愣,瞧見了他臉上的巴掌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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