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徐叔提醒,寧蘇意靠近車窗,扭頭朝後面看去。

梁穗也一樣,從另一邊車窗看向後面。

果然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徐叔開得快,後車就跟得快,徐叔故意放慢車速,對方也緊跟著減速。

如此明目張膽,絲毫不怕被人發現,夠囂張的。

梁穗微微一滯,眯著眼仔細觀察,然而只能透過後面那輛車的擋風玻璃,看清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身材魁梧,襯得駕駛室都有些逼仄。

不過,那輛車的後排應當也坐了人,光線不好,看不大清,只依稀瞧見有人頭晃動。

徐叔說:“應該是從公司出發就跟著我們,我先前瞄了一眼,記住了車子的型號,沒放在心上,剛剛再看一眼,還跟著我們,這才覺得不對勁。”

梁穗擰眉:“我觀察過了,真的是跟著我們的,會不會是那個……”

寧董的大伯?

她心裡僅剩這一個猜測。

昨天上午寧宗城來公司裡鬧,並未達成目的,還被保安趕了出去。按說他的行為涉嫌故意傷人,該被送到局子裡,是幾位董事念及去世的前董事長,才不予追究。

依照那一位的暴躁性子,很有可能逮住機會捲土重來。

眼見著車子馬上就要駛上高速,萬一發生點什麼,無法挽回。

念及此,梁穗的心提了起來,隱隱有些焦灼,兩隻手不由得握在一起,來回搓捏著,腦子裡想到各種可怕的後果。

車廂裡陡然響起一道短促的微信提示音,將胡思亂想中的梁穗給嚇了一跳,她轉頭看向身側。

寧蘇意摸到腿上的手機,拿起來檢視訊息。

井遲:“忘了告訴你,我找了幾個保鏢跟著保護你,免得你那位大伯再出現在你周圍騷擾你。”

寧蘇意愣住,看了看後面那輛黑色轎車,再看看井遲發來的微信,一瞬間明白了什麼,表情由緊張轉為放鬆。

寧蘇意單手打字,含著幾分嗔怪:“不早說。”

井遲透過簡單的三個字腦補了一堆內容,摸摸鼻子,有點囧:“不會嚇到你了吧?”

寧蘇意:“有點。”

井遲:“跟保鏢交代過了,不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你該怎樣還是怎樣,他們只負責你的安全問題。”

寧蘇意:“哦。”

井遲:“姐姐,你回答好簡潔,不能跟我多說幾個字?”

寧蘇意:“手疼,打字不方便。”

井遲頓了頓,像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立馬改口:“可以發語音。”

寧蘇意:“旁邊有人。”

井遲:“……你不愛我。”

旁邊有人怎麼了,徐叔和梁穗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跟男朋友發語音聊天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怎麼在她那裡跟做賊一樣。

寧蘇意不知道怎麼哄他,還是隻發了一個字:“乖。”

井遲:“OK,我感覺自己又被寵幸了。”

寧蘇意笑一笑,收起手機,還沒來得及跟徐叔說一聲,讓他不用擔心,旁邊的梁穗就緊張兮兮地道:“還跟著我們!上高速了!”

徐叔聞言,朝倒車鏡裡看了一眼,擦擦額角的汗水,眉頭深鎖:“這可難辦了,我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什麼目的。”

寧蘇意輕咳一聲,適時開口說:“不用在意,不是壞人。”

梁穗詫異地扭頭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斷定。光是看駕駛座上的那個肌肉發達的大塊頭,就知道那些人不好惹。

寧蘇意手指抵著腦袋一側,頗有些哭笑不得,用不大不小剛好夠前面的徐叔和身邊的梁穗聽清的聲音說:“他們是井遲僱的保鏢。”

“……”

梁穗一愣,罕見地露出一個空白表情,一霎失了語。

前面開車的徐叔率先反應過來,渾身緊繃的神經跟著鬆懈了,笑呵呵地說:“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

他吁了口氣,沒再看倒車鏡,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梁穗過了好久才回過神,閉緊了嘴巴,也不再言語,回想自己方才一驚一乍的表現,似乎不太穩重,甚至有點滑稽。

——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三個多小時後到達江城。

時間逼近九點,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泊車人員拾級而下,拉開後座的車門,手擋在車頂將車裡的人迎下來。

寧蘇意左臂挎著包下了車,站定,理了理西裝的衣襬,跟梁穗一前一後進了酒店。

徐叔將車開到停車場,也進了酒店,他出發前已經用過晚飯,直接回了房間。

“叮”一聲,電梯到達三十二樓,寧蘇意進到提前預訂的套房裡,脫下外套搭在沙發靠背上,拿手機給井遲發了條訊息,告訴他自己到了。

很快,他回過來一條,叮囑她趕緊吃飯。

梁穗在隔壁房間,稍作整理後,過來敲寧蘇意的房門。

“稍等。”寧蘇意右手不靈活,動作緩慢地將一頭長髮紮起來,走過去開啟了房門。

梁穗手裡拿著手機:“我剛問了,酒店十點前都有餐點供應,您是到餐廳去吃,還是讓人送上來?”

“在房間裡吃吧。”

“行,您想吃點什麼?”

寧蘇意想了想,說了兩樣清淡的食物。

梁穗點點頭,打電話叫人送餐過來。

十幾分鍾後,房門再次被人敲響,寧蘇意前去應門,酒店的服務人員推進來一輛小推車,送上一份剛煮好的小餛飩,一份素餡煎餃,擺在套房的餐桌上,微笑著說了聲“請慢用”。

“謝謝。”

寧蘇意送走了服務人員,將門反鎖上,坐到餐桌旁。

餐具配了筷子、勺子、叉子,她只用左手也能應付自如,吃完晚飯,飽腹感帶動著渾身的疲憊感湧上來。

寧蘇意打了個呵欠,從行李箱裡拿出自己帶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剛躺到床上,井遲的電話打了過來。

寧蘇意坐起來一點,側身靠在床頭,拔掉正在充電的手機,接通電話附在耳邊,那邊傳來低沉悅耳的男聲,在寂靜的夜裡問她:“吃過晚飯了嗎?”

江城的氣溫比寧城涼一些,室內沒開空調,空氣有些冷。寧蘇意拉高被子蓋到腋下,唇邊含笑:“吃過了。”

井遲繼續問:“吃的什麼?”

寧蘇意笑著回答:“小餛飩,煎餃。”

“還算比較清淡。”井遲頓了一下,老媽子一樣叮囑,“洗澡的時候要注意,千萬別沾到水了,其餘的事情要是不方便做就叫梁助,別逞強。”

寧蘇意唇邊的笑意染上頰邊,繼而蔓延到眼角、眉梢,爬進眼底,整個人沐浴在床頭暖黃的壁燈燈光裡,像是徜徉在甜蜜的氣氛裡。

“知道了。”她回。

“什麼時候回寧城?”井遲問。

“跟你說過了,會議為期三天,二十九號結束。”寧蘇意彷彿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麼,主動跟他說,“到時候如果結束得早,當晚就回寧城,晚了就隔天早晨回去。”

井遲:“嗯。”

“對了,你僱傭的保鏢,他們夜晚在哪兒啊?”

“在酒店附近守著,統共五個人,能換班。”井遲聲調上揚,“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兩人聊了一會兒,時間過了十點,井遲就停了話題,催促她早點休息,便於養傷,結束了這次通話。

——

三天的行程排得很密集,上午開會,中午吃飯加休息統共兩個小時,下午接著開會,晚間是一眾參會人員在一家高檔餐廳聚餐。

前來參會的女士少之又少,寧蘇意是明晟藥業新晉董事長,自然頗受關注,飯局上免不了要被敬酒。

梁穗私底下被井遲特意交代過,一律替寧蘇意擋掉,用的藉口光明正大:“各位,實在對不住,我們寧董受了傷,醫生囑咐不能飲酒。”

舉著酒杯的老總老董們的視線紛紛落在寧蘇意手上,驚訝道:“喲,寧董這是怎麼了?傷成這樣?”

寧宗城的事情瞞得嚴實,外界沒聽到一點風聲,不是為了給他遮醜,而是這種事傳出去於寧蘇意乃至明晟都不利。

寧蘇意不可能說出實情,彎唇笑了笑,滿懷歉意道:“出了點事故,不好意思,掃了大家的興致。”

“理解理解。”

這種聚餐不是甲方乙方的應酬,不存在誰為難誰,和和氣氣地寒暄後,聊起會議上的金融時事,氣氛正派和諧。

寧蘇意時而發表個人見解,全程從容淡定,贏得不少稱讚。

到第三天下午,結束當天的行程後,時間剛好不早不晚,差一刻鐘到六點,及時從酒店出發趕回寧城,到那邊也才九點多一點,不算晚。

這麼一想,寧蘇意就讓梁穗抓緊時間收拾行李箱,準備回去。

——

鐘鼎小區的公寓裡,井遲在書房裡處理了近兩個小時的工作,出來看了眼時間,打算點個外賣吃。

寧蘇意不在家,他沒了做飯的慾望。

他一手握著玻璃杯,一手拿著手機,點開外賣APP,大拇指往上滑,瀏覽著螢幕上五花八門的吃食,踱步到飲水機旁。

玻璃杯放置熱水口底下,接了半杯熱水,再移到冷水口,接了一點兌成溫水。

井遲最終決定點一份龍蝦麵,選好以後點了“確定”,手機介面跳轉到付款,他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舉起玻璃杯湊到唇邊。

剛抿下一口水,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梗,伴隨著尖銳的疼,裹縛住心臟,很熟悉的一種感覺。

密碼最後一個數字沒能輸進去,他的手倏地脫了力,玻璃杯從掌心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濺起的水打溼了他的褲腿。

井遲一隻手按在胸口,喉結滾了滾,心慌慌地退出付款介面,手指微顫,給寧蘇意打電話。

響了十幾聲,無人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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