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洛本來是不喜歡喝雞湯的。
但嚐了一口還不錯,就多喝了幾口。
她沒留意到沈母在看自己,一邊吃飯,一邊刷著手機,瞭解瞭解這兩天的新聞。
沈律在她旁邊坐下。
她一看是他,就放下手機和早餐,黏人地挽上他胳膊。
“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不到你.”
沈律掃了眼她的早餐,“去外面處理了一點事。
早餐還合胃口嗎?”
“差不多吧.”
沈律又看向剛才母親所在的位置。
早在母親發現他回來後,就轉頭去其他地方了。
他想,或許母親是想親近兒媳婦,卻不知道如何做吧。
“下午有什麼安排嗎?”
沈律關心地問。
顧迦洛不無失落地搖頭。
“本來想約關月她們出去逛的,但她們都走不開。
“關月被家裡安排著相親,蔓蔓被白矜澤求婚了,要跟他去見白家長輩。
“就我無聊沒事做.”
沈律想了想,提議道。
“不如下午一起去南山度假村走走?雖然大建築還沒完工,自然景觀還是值得一看的。
“這個時候梅花正開著,你應該會喜歡.”
顧迦洛沒有拒絕,但也沒有那麼高的興致。
沈律又問。
“介意我帶上母親一起嗎?”
顧迦洛下意識地看向那碗雞湯,“我沒意見.”
然後又挽緊了他的胳膊,靠在他肩頭撒嬌。
“但你要一直陪著我,我可不習慣跟她單獨相處.”
“好.”
沈律垂首親了親她額頭。
下午。
幾人坐著車去往南山度假村,從明湖公館出發,半個小時就到了。
在盤山公路上,就能看到遠處盛放的梅花。
各色花瓣在寒風中匯成一幅美麗驚豔的畫卷,裝點著單調的冬日。
車內空間足夠大,顧迦洛卻還是緊緊挨著沈律。
下車那會兒,沈律親自幫忙挪動輪椅。
顧迦洛緊跟著,順手扶了一把沈母。
她立馬去看對方的表情,見其目視前方,面不改色,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次出行,文姨也在。
她是專程來陪沈母的。
畢竟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話題。
趁著沈律夫妻倆去別處看梅花了,文姨便多了句嘴。
“芳姐,沈律也不小了,生孩子的事得提上日程了吧?”
沈母也愁得直皺眉。
“他們的感情倒是不錯,但你看顧迦洛那身子骨,弱不禁風的,就算要生,恐怕也得遭很大罪.”
文姨點點頭。
“確實是。
現在的年輕人都追求什麼骨感美,想生孩子,還是得先把身體養好.”
另一邊。
顧迦洛走累了,就進亭子裡歇了會兒。
不一會兒,沈母她們也到了這邊。
文姨大聲提議:“沈律,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你們一家拍個全家福吧!”
沈律面上掛著淡笑,應聲前,先問顧迦洛的意思。
顧迦洛沒什麼要求。
“可以啊,我無所謂.”
於是,沈律牽著她的手,帶她站在沈母的輪椅後。
沈母很久不拍照了,面對鏡頭時,表情不是那麼自然。
相比之下,顧迦洛笑得很燦爛。
文姨為了讓沈母笑,問她開不開心。
沈母說了個“開心”,便立馬被抓拍下來,這才勉強有了個微笑的照片。
沈律本來是想借著一起出來賞梅的機會,增進母親和洛洛之間的關心。
但顧迦洛全程黏著他,幾乎不跟沈母說話。
沈律也漸漸明白,強扭的瓜不甜,便不勉強她們非得有什麼進展,只要她們各自玩得開心就好。
沈母生著病,不宜在外待太久。
於是不到兩個小時,他們就原路返回了。
顧迦洛摘了一枝梅花,一同帶上了車。
她將它放在沈律鼻前,“聞聞,香嗎?”
沈律鼻翼動了動。
“有股淡淡的香.”
顧迦洛旁若無人地貼著他耳畔說,“沒有你香.”
她愛用輕挑的言語故意逗他。
兩人親熱時,她喜歡學著他的口吻,喊他“寶貝”。
又或者在他耳邊唱那些大尺度的英文歌,興致濃厚地看他表情變化。
這會兒明知車裡有長輩在,她還是享受逗他的感覺,想看他表情不自然的樣子。
果不其然,沈律立即將食指抵在她唇前,示意她收斂些。
顧迦洛直接張口含住了他的食指,眼神捲起一陣勾人的春水漣漪,含情脈脈,卻暗含挑弄。
唇齒與舌將手指裹挾著,帶著它進去一片沃土。
沈律腹部一緊,小心地看向母親和文姨。
她們坐在前面一排,照理說是看不到他們這邊的小動作的。
顧迦洛不滿他的分心,懲罰性地咬了下他的手指。
沈律當即沉眸,另一隻手鉗住她下頜,輕輕一捏。
顧迦洛眼裡填滿笑意,欣賞著他的窘迫與隱忍。
車裡很安靜,後排窸窸窣窣的,引起了文姨的注意。
她轉頭往後一看。
只見,顧迦洛正靠在沈律懷中,一副軟綿綿的模樣。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顧迦洛的後腦勺。
沈律單手摟著壓著懷中的腦袋,不經意間解釋道。
“她累了,睡一會兒.”
文姨也沒想問這個,若無其事地把頭轉了回去。
那之後,沈律才鬆手。
顧迦洛也鬆了。
沈律低下頭去,快速在她唇邊咬了一下,回敬她剛才的危險舉動。
兩人在後麵皮鬧,逼仄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禁忌感。
……回到明湖公館後,沈母身體不佳,直接回房休息了。
到了晚飯時間,她也沒力氣下床。
沈律親自將飯菜給她送上去,順便問問她哪兒不舒服。
屋裡只有他們母子二人,有些話,沈母也無需避諱。
她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這身體就是如此,反反覆覆地發作,早就習慣了。
“如今我就等著熬到你們的婚禮,熬到蔣世年的審判結束,那樣,我就能安心去見你父親了。
“所以你也不用太緊張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多給我的壽命了.”
沈律想盡可能延長母親的壽命。
可他無能為力。
該做的治療都做了。
接下來這段時間,只能看天意。
沈母又道,“讓顧迦洛進來吧,我單獨跟她說幾句話.”
沈律當即流露出為難來。
沈母看出他的顧慮,苦笑。
“是你怕我刁難她,還是她害怕見我?”
其實兩者都有。
幾分鐘後,顧迦洛過來了。
當沈律跟她說,他母親想跟她單獨談談的時候,她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
她進來後,沈律將地方留給她們,自己先出去了。
不過他並未走遠,就在房間外面的走廊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