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焦主任拿著一大摞子票據來找馮子民簽字,敲了半天門,裡面沒人應聲,她使勁兒推了下門,見門鎖的死死的。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眼瞅著快十點了。

她朝四處張望了一下,想問問秘書長到哪去了,長長的走廊裡卻沒看見半個人影,於是她推開對面辦公室的門,看姚麗萍在那,便指著馮子民的辦公室問她:“馮秘書長沒來啊?”

姚麗萍轉過頭看是她,隨口問道:“找秘書長有事兒啊?”

焦主任舉起手裡的報銷憑證說:“找秘書長籤個字.”

姚麗萍站起來朝對面馮子民的辦公室看了眼,疑惑的說:“秘書長沒在辦公室?我看他早上進去到現在沒看他出來過呀!”

焦主任肯定的語氣說道:“沒在屋,我剛敲了半天門也沒動靜,門是鎖著的,秘書長要是在屋裡他怎麼不開門.”

姚麗萍覺得奇怪,走過去輕輕敲了會兒,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又上哪去了,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焦主任也說:“是呀,我剛才看見他進的辦公室,就回去取發票的功夫,人就沒了.”

說完她還嘆口氣,好象是有多大遺憾似的。

姚麗萍也確實不知道馮子民去了哪,漫不經心的對焦主任說道:“那你要沒事兒到我屋裡等秘書長一會兒.”

焦主任說:“得了,秘書長不定啥時候回來,我可不等他了。

那樣,你要看見秘書長回來給我打個電話.”

說著還用手比劃一下。

姚麗萍看焦主任想回去,就說道:“行!秘書長回來我給你打電話.”

還沒等她倆分開,就聽樓下有女人發出驚恐的叫喊聲。

那聲音讓人聽了撕心裂肺,雖然尚未入秋卻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因為姚麗萍的辦公室北面,而叫喊聲是從南面傳過來的,於是她們倆人急急的跑去位於南面的會員部。

她倆進去時,會員部裡的幾個人正扒著窗戶朝樓下張望。

她倆站在眾人後面,伸長脖子看了半天也沒看見什麼,便問前面的人:“怎麼回事兒啊?”

小喬從眾人前面擠出來,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說道:“好象是有人跳樓了!”

小喬說的十分輕鬆,姚麗萍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一緊,好象預感到發生的事兒跟自己有些關係。

她擠到窗戶前面,朝樓下看了一眼。

影影綽綽的,一縷她熟悉的顏色映進她的眼簾。

她不顧一切的推開眾人,慌慌張張的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找到馮子民辦公室的鑰匙,稀里嘩啦的開啟馮子民辦公室的門。

焦主任她們看姚麗萍突然抽身往回走,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便也跟過來了。

在姚麗萍開啟馮子民辦公室門的那一瞬間,她們看見馮子民辦公室靠南的窗戶大開著,她們馬上意識到跳樓的很可能是馮子民。

她們楞了幾秒鐘的時間,便一股腦撲到窗戶那裡,躺在樓下樹叢裡的人正對著馮子民的窗戶。

看著眼前的情景,姚麗萍突然眼前一黑,整個身子便軟癱下來。

看見姚麗萍如此表現,會員部的人不由得又朝樓下瞅了瞅,頓時陷入一片茫然。

焦主任站在姚麗萍身後,離她最近。

看見她軟癱下來,便手過去,一把扶住她說:“怎麼了?”

其實她心裡也知道姚麗萍怎麼了。

還是小喬機靈一點:“咱們別瞎猜了,趕快下去看看.”

被小喬提醒,大夥兒這才從會員部魚貫而出,乘電梯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遠遠的便看見那裡圍了一群人。

她們走近前去才發現,在灌木外面警察早早就拉起了一道警戒線。

她們隔著警戒線看見,白色的裹屍袋裡面露出來的皮鞋和衣角應該就是馮子民。

幾個身穿白色防護服,頭戴口罩和護目鏡的人正在工作。

那些人忙活了一陣子,然後湊到一起,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然後便穿過警戒線朝她們辦公的粉樓走去。

姚麗萍她們看這些人朝粉樓那邊去了,心裡有些納悶兒,不知道這幾個警察去粉樓幹什麼,於是她們也跟著朝粉樓走去。

讓她們沒想到的是,她們剛走到粉樓門口便看見值班室裡那站了好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各個身上穿著防彈衣,頭上扣著錚亮的鋼盔,懷裡還抱著把槍。

由於鋼盔遮住了他們大半個臉,姚麗萍看不清他們的眼睛。

姚麗萍語氣吃驚的說道:“這麼會兒工夫怎麼來了這麼些警察?”

小喬也說:“是啊,剛才咱們出來的時候也沒看見這些警察呀.”

還沒等她邁上粉樓門前的臺階,就被一個鋼盔攔住說:“這幢樓暫時戒嚴,請你們退後!”

姚麗萍心想,她們剛才出來的時候還沒戒嚴呢,這怎麼突然就戒嚴了呢。

她朝前走了兩步,對那個警察說:“咱們都是在這個樓裡辦公的,剛出去一會兒.”

那個警察好象是知道她們是這個樓裡的,臉上漾著笑容說道:“就這一會兒,暫時的,請你們配合一下啊!”

看人家說的誠懇,姚麗萍她們也就沒法再堅持。

於是她們幾個人退回到樓外面,找個地方坐下來。

這時她們才發現,原來在粉樓裡辦公的許多人都因為臨時戒嚴而呆在外面。

她們正議論說,這戒嚴啥時候能完事兒的時候,剛才那個警察從粉樓裡走過來,對她們這些人問道:“你們誰是經濟發展協會的?”

姚麗萍她們互相瞅了瞅,都沒弄明白他問這幹什麼。

看沒人吱聲,姚麗萍從人堆裡站起來說:“我是!什麼事兒?”

那個警察朝她擺下手說:“你過來一下!”

口氣就好似命令,讓姚麗萍感覺無法拒絕。

她不知道這個警察為什麼事兒找她。

她猶猶豫豫的站起來,還朝焦主任她們看了一眼,這才挪動兩腿,跟著那個警察朝粉樓走去。

進到粉樓裡面,那個警察對一個身著便衣的人說:“她說她是經濟發展協會的.”

那個身著便衣的人很和藹的笑起來,還伸出手和她握手,然後才問道:“你是經濟發展協會的,怎麼稱呼啊?”

這時候姚麗萍才把剛才懸著的那顆心放下來。

她邊握住那人伸過來的那隻手,邊回答說:“啊,我是,我叫姚麗萍,是協會辦公室的。

你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可能是因為事情辦得很順利,那人笑著揮手說:“你是辦公室的,那太好了,你能把秘書長辦公室的門開啟嗎?”

姚麗萍聽是這事兒,渾身輕鬆起來:“秘書長那屋啊,能,能開啟.”

那人說道:“那走吧,你跟我上樓.”

姚麗萍跟著那人來到她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找到其中的一把說道:“這把就是秘書長辦公室的.”

那人並沒有去接她遞給他的鑰匙,而是對她說道:“你去吧,你去給開一下.”

姚麗萍看讓她去給開門,便拿著那串鑰匙來到馮子民辦公室門口。

這時她才看到,在馮子民辦公室那聚集了好幾個人,其中就有剛才在樓下看見的穿防護服戴口罩的那幾個人。

她開啟馮子民辦公室的門,那人朝她揮揮手說:“你先回你辦公室吧,別到處亂走啊.”

看著那些人蜂擁著進了馮子民的辦公室,她只好按那人說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時候,她一個人坐下來才容開空兒思索著馮子民為什麼要跳樓呢。

她胡思亂想的作著各種揣測,但是又不斷的被她自己推翻。

後來她不再想馮子民的事兒了,腦子裡突然間便去猜想馮子民跳樓了,誰會來接替馮子民來當這個秘書長呢。

她正琢磨著去市場監管局找誰問問誰來當這個秘書長,她也好提前作個準備。

馮子民在的時候,經常叨咕曾冠英這個人,她從馮子民嘴裡知道曾冠英是稽查處的處長,不過他好像跟馮子民的關係很緊張,聽馮子民自己說,他來協會就是因為這個曾冠英在背後搗鼓的,所以她去找曾冠英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結果,何況她只是從側面看見過曾冠英,並沒有直接的接觸。

突然她想到了常新泉局長,馮子民來協會任秘書長的時候就是常新泉局長送過來的,當時她是負責接待的,雖然不是特別的熟悉,但是至少見過面,她相信憑她的能力,見常局長一面不成問題,弄好了還可能從常局長那裡探聽到點訊息。

她剛剛捋清楚自己下步的行動,就聽見走廊裡一片亂哄哄的腳步聲,中間夾雜著人們驚訝的議論聲。

她推開辦公室的房門,來到走廊裡,跟著人流來到樓下,正好看見五六個身穿白大褂頭戴大蓋帽的人從電梯阱裡面走出來。

一樓的大廳中央擺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蒙著白布,但是瀑布般洩出的長髮告訴她,擔架上是個女人。

不知道是為什麼,她本能的就猜想那躺在擔架上的女人應該就是郝春梅。

她吃驚的捂住嘴巴,朝四周撒目了一圈兒,才對站在她身邊的小喬說:“這是誰啊?”

小喬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搖搖頭,悄聲說道:“不知道,應該是個女的.”

姚麗萍顫抖著嗓音說道:“不會是郝春梅吧?”

小喬吃驚的張大眼睛,疑惑的看著姚麗萍,似問似答的說道:“是郝春梅!”

聽見小喬重複她說過的話,她自己卻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心想,這郝春梅失蹤了那麼長時間,原來是讓人家給害死在電梯阱裡了。

那麼,郝春梅是被誰害死的呢,她想不出來。

她們看著警察把那副擔架抬出去,推進一輛120的救護車裡,然後那輛救護車嗚哇嗚哇的叫著開走了。

姚麗萍沒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而是順路跟著小喬一塊到了會員部。

焦主任是先於她們回到會員部的,看她和小喬一塊進來,便問道:“你倆知道剛才抬出去的是誰嗎?”

姚麗萍看看身邊的小喬,見她沒說話,才接過去說道:“是不是郝春梅啊,咱倆也說不準.”

焦主任卻好像十分有把握似的說道:“我看到有點像是郝春梅,你沒看那露出來的衣服,不就是她常穿的嗎.”

沒等她倆說話,會員部的宋慧推門進來說道:“值班室的範師傅讓警察給帶走了!”

姚麗萍一時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的問道:“範師傅?”

那意思是這事兒怎麼跟範師傅扯上關係了。

焦主任急切的問道:“範師傅,範師傅幹嘛要害郝春梅呀?”

她這話說的,抬走的真就是郝春梅似的。

宋慧朝焦主任看了一眼回道:“好幾個便衣挨個問了問,就把樓下值班室的範師傅帶走了。

我估計,一會兒就得上咱們這來.”

話音沒落,兩個身著便衣的人,敲了敲敞開著的屋門。

她們回過頭去,正好看見那兩個人朝門口兒掛著會員部的牌子瞅了一眼,才對她們幾個人說道:“你們都是會員部的?”

焦主任猜出他們是宋慧剛才說的便衣,便趕緊說道:“我們仨個是會員部的.”

又指著姚麗萍說道:“她是我們辦公室的姚主任.”

那倆人滿臉帶著慈祥,笑著對她們說道:“咱倆就是問問,你們這個協會最近是不是有人失蹤.”

聽到失蹤兩個字,她們立刻想到了郝春梅。

焦主任看看姚麗萍,然後才開口對那兩個人說道:“咱們會員部前一陣子有個叫郝春梅的挺長時間沒來了,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失蹤.”

那兩個人很認真的坐下來,看著焦主任說道:“你詳細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焦主任看看姚麗萍,那意思是讓她說說,可是姚麗萍正低頭沉思著,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焦主任只好自己說道:“這郝春梅是剛到我們會員部的新人,應該是上個月末的時候,忽然就不來了,也沒請假,也沒說辭職,反正就是不見人影了.”

其中那個稍顯年長的抬頭問道:“你能說的具體點嗎,上個月幾號以後她就沒來過?”

焦主任想了半天也沒能想起來準確的日期,於是她看著姚麗萍說道:“她是幾號走的,上個月?”

這時,姚麗萍正好從沉思中醒過來,見焦主任盯著她問,便接過去說道:“應該是二十三號,那天是星期五,第二天我們休息,星期一上班以後就再沒看見過郝春梅.”

那人問得特別詳細,年齡,體貌特徵,衣著,還有家庭住址,幾乎問得她們都答不上來了。

臨走的時候,那倆人對她們說:“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外傳,注意保密.”

見她們點頭答應,倆人才匆匆下樓走了。

待那倆人走後,她們楞了好半天,焦主任突然說道:“這說了半天也沒說那到底是不是郝春梅啊!”

姚麗萍她們幾個也有同感,小喬朝她們撒摸了一圈兒說:“是啊哈!還真不一定是郝春梅呢哈!”

這時候的姚麗萍早已經不關心那個人是誰了,她想的是誰來當這個秘書長。

於是她站起身來說道:“哎誰誰吧,他們為啥要帶走範師傅呢,難不成是範師傅?”

宋慧接過去說道:“我看不能,假如要是範師傅的話,他怎麼把人藏到電梯阱裡的?”

剛才站起身來的姚麗萍轉過身來,接過宋慧的話茬兒問道:“那你說他們把範師傅帶走是為什麼事兒啊?”

宋慧被她問的一時語塞,嘎巴兩下嘴兒竟然沒答上來。

正在這時候管收發的小宇推門進來,看見她們都在這就問道:“聽說春梅死了,是怎麼回事?”

屋裡的幾個人齊齊的把眼睛看向小宇,最先發問的是姚麗萍:“你說的是真的嗎?”

小宇奇怪的看看她們,遲疑的說道:“我聽樓下的人說的,你們沒聽說?”

聽她這麼一說,眾人好像是鬆下一口氣似的,立刻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候,焦主任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她走過去接電話,拿起聽筒剛說了一句:“是啊!”

立刻就把聽筒朝姚麗萍遞過來說:“找你的!”

姚麗萍覺得奇怪,反問了一句:“找我的?”

然後才走過去接過焦主任遞給她的聽筒:“喂!我是姚麗萍啊!”

只見她不斷嗯嗯啊啊的答應著,然後放下聽筒。

沒等她說話,焦主任就問道:“什麼事兒啊,是局裡的電話吧?”

姚麗萍似乎還沉浸在剛才接電話的語境裡,聽見焦主任問她,才說道:“局裡的,說明天局裡要過來人.”

焦主任問道:“沒說什麼事兒啊?”

姚麗萍搖搖頭,然後對屋裡的人說道:“明天上午九點在咱們這的會議室開會,局裡過來人,大夥別忘了啊!”

說完姚麗萍便推門走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姚麗萍坐在那呆了好一陣子,然後站起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筆記本,匆匆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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