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根病了!自從那天晚上回來,石老根就病了。

要讓人說他得的是什麼病,因為他自己不說,就連石頭娘都說不清楚。

一開始,石頭娘以為那天晚上他和石頭冒雨出去讓雨給淋著了,可是他連個噴嚏都不打一個。

石頭娘怕他發燒,伸手摸了他好幾次腦袋,冰涼的一點熱度也沒有。

可是他卻像似渾身都不自在,躺在炕上哼呀嗨呀的一門兒翻身,嘴裡糊嚕巴嘟的不知道叨咕些啥,石頭娘只能烏龍個兒的聽出是老大的意思。

等他清醒點問他,他又啥也不說。

其實,石老根身上沒有得什麼病,而是他心裡有個結怎麼也解不開,他想找人問問,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去張那個嘴。

就這麼著,他把那事兒憋在心裡憋得難受,這才無疾六受的躺在炕上自己鬧心。

他躺在炕上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天和石頭去鬼屋的路上碰到許先生的時候,石頭只聽見許先生說回吧回吧,今天不出鬼,卻沒有注意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躲著一個人。

那天雨剛剛停下來,地面上的雨水給黑黢黢的夜晚帶來一絲光亮,所以他才影影綽綽的看見許先生不遠地方那個女人的身影。

當時,那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過,好象是看見他和石頭故意躲起來的。

當時他就覺得那個身影有點熟悉,但是他沒往多了想。

等到他回家以後,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個女人的身影總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

聽說老陸病了,而且病的不輕,跟他一塊兒住在熊耳山的親家徐世安順道過來看他。

一進門兒,徐世安便扯著嗓子喊:“怎麼了,老根!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不行找人瞧瞧!”

聽徐世安喊他,他本來想裝著睡著了,可是他一想徐世安那脾氣,知道他想躲他是躲不過去了。

他只好拽下石頭媽給蒙在腦袋上的手巾,從炕上坐起來,對已經探進半個腦袋的徐世安說:“喲!三哥來了,進來坐!”

說著還把炕頭兒上的煙笸籮往前推了推。

徐世安看石老根坐起來了,便放下扶著門框的手走進來,坐到炕沿兒上,看著石老根鋪滿縐紋的臉說:“怎麼了,聽說你病了。

怎麼好麼央的就病了呢?”

說話時他接過那個煙笸籮捏上一小撮菸葉熟練的捲起一支,然後掐掉碾成小鬮兒的那頭,吹上一口,見通氣才抓起煙笸籮裡面的打火機自己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說道:“怎麼整的,昨天瞅你還好好的呢,怎麼說病就病了?”

吐出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著。

石老根也伸手去那煙笸籮裡面捏上一撮菸葉捲起來。

他一邊卷一邊說道:“嗨!就是昨天讓雨給澆了一下,沒啥大事兒.”

說話時,他眼睛瞟向徐世安,似乎想說他昨天晚上看到了徐曉慧,可他憋了半天又咽回去了。

還沒等老陸想好怎麼提這事兒呢,石頭媽端著一碗沏好的茶水進來了。

她把那茶碗放到徐世安坐著的炕沿兒上說:“來!喝茶吧!”

徐世安瞅了一眼那碗琥珀色的茶水說:“喲!這茶葉還留著呢!”

石頭媽瞅了趄歪在炕上的石老根一眼,對徐世安說:“俺家老根捨不得,這不是你家曉慧去年送過來的嗎.”

徐世安眼睛裡含著笑對石老根說道:“國祥這小子就是忘不了他親爹.”

徐世安說的國祥大名叫石國祥,因為徐世安媳婦自從生下徐曉慧姐倆以後,就關了閘門兒似的再也沒生下一男半女的,而石老根這邊則是男丁興旺。

因為石老根家和徐世安他們家裡老一輩兒上有點親戚,徐世安託人找石老根想要讓石國祥給他做上門兒女婿。

石老根家男孩兒成堆,一順水的半大小子,要想娶上媳婦也是件難事兒。

熊耳山的二奶奶就給他倆家撮合,說是石國祥去徐家做了上門兒女婿,徐家二姑娘就嫁給石家老二石家祥。

在農村做上門兒女婿是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但是石國祥看石老根有點動心,再加上他去徐家當上門兒女婿,徐曉雲就能給他二弟做媳婦,於是石國祥先開口答應了這件事兒。

見老大答應了,石老根自然是樂見其成,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讓人沒想到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石國祥和徐曉慧倆人就是不見什麼動靜,而嫁給石家祥的徐曉雲卻接二連三的一口氣生了四個娃。

後來還是徐世安去找了許先生,許先生到石這祥家裡去了好幾次,後來也不知道許先生跟石國祥說了什麼,這石國祥一有空就跑到山裡去,問他去幹什麼他也不說。

有時候一去就是好幾天,回來以後也不知道他帶的是什麼東西,就看見他大把大把的往嘴裡吃。

雖然問不出什麼來,但是還是有人猜測出應該是許先生給他出了偏方,他進山去是採草藥去了,至於採的什麼草藥便沒有人知道了。

有一回老陸去山裡打獵回來,半路上碰到要進山的石國祥,他揪住他問他:“去山裡到底是幹什麼?”

看著石老根那堅決的眼神,石國祥才告訴他說:“這是許先生給他的偏方,說是吃了以後保證他會生兒子.”

石老根知道許先生自從看不見以後,整個人都變得神神叨叨的,雖然熊耳山有人家找許先生看看病什麼的,但是也沒見他看好過幾個,至於許先生能治療這毛病,石老根還是頭一回聽石國祥嘴裡說出來的。

昨天他看見徐曉慧站在許先生身後的時候,他突然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是這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徐世安說。

倆人窩在炕上抽了好袋煙,見老陸一臉不是,帶搭不理有氣無力的模樣兒,徐世安起身告辭說:“沒大事兒就好,我就是來看看你,有啥事兒吱個聲啊!”

見徐世安要回去,石老根欠起身子要下地。

徐世安趕緊攔住他說:“行了行了!你就別動彈了啊!”

石老根被徐世安按回到炕上,他趕緊對石頭媽喊:“徐大哥要回去了!”

聽見石老根的喊她,石頭媽從外屋進來說:“再坐一會兒唄!”

徐世安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不了!我得回去看看,這兩天豬老是拱圈.”

石頭媽把他送到院子裡說:“你勤喂著點就不拱了.”

徐世安剛走到院門口兒,看見石國祥迎面過來,就說:“你怎麼才過來呀?”

石國祥笑問道:“俺爹沒事兒吧?”

徐世安朝身後揮下手說:“你進去看看吧,我看是沒啥大事兒,就是腦門子揪揪著也不知道愁什麼.”

石國祥看著他老丈爺兒徐世安消失在院門外面,他才抬腿朝石老根那屋走去。

石頭媽看見他說:“快去看看你爹去吧,昨兒個一晚上嘴裡總是叨叨你,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屋裡的石老根看見老大來了,悠然的從炕上坐起來,拍打著炕沿說:“來!過來坐吧!”

自從石國祥去徐世安那做了倒插門兒女婿,石老根就總是覺得哪裡對不住他似的,所以石國祥每次過來,他總是另眼相待。

石國祥坐過來問他:“怎麼就病了呢,前兩天我看你還不是好好的嗎!”

石老根並沒有直接回答石國祥的問話,而是叉過去問道:“昨兒晚上下雨你去哪了?”

說完兩眼盯著他看。

石國祥不知道他爹為啥這麼問他,不過他覺得他爹這麼問他一定有他這麼問的道理,於是說道:“噢!你說下雨那天呀,那天我進山去了,正趕上下雨我就在山上呆了一晚上。

怎麼了?”

石國祥兩眼看著石老根,那意思是我告訴你了,你問這個幹啥你該告訴我了吧。

石老根看看石國祥,默默的捲起一支菸,點著以後吸了一口才說道:“你以後就是進山也別把你媳婦一個人扔家裡呀,再說了,許先生給你的偏方你吃了有一陣子了吧,也沒見有什麼效果呀.”

石國祥聽石老根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他別再信許先生的偏方了,可是他不知道廠老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因為開始的時候石老根還鼓勵他說試試呢。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石老根,所以他只是恩啊了兩聲,以為能夠敷衍老過去。

沒承想石老根卻叮囑他問:“我說的你記住了沒有?”

說話時眼睛裡射出一縷冷峻的光芒。

石國祥被這光芒照射著,感到渾身都在被這光芒燒灼著。

這使他想起小時候,石老根一不高興的時候,眼睛裡就會射出這樣的光芒來,而石國祥每次被這光芒對映的時候渾身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這次也一樣。

在石老根冷峻的目光下,石國祥囁嚅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老陸的說法。

可能是看石國祥不溫不吐的樣子,石老根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聽我的,就別再整那偏方了,在家裡看著點你媳婦,要不然你去山裡把你媳婦也帶上.”

聽見這話,石國祥抬起眼皮悄悄看了石老根一眼。

他不知道石老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去問,只好放到心裡往後再琢磨。

這時候石頭媽從外屋進來,聽見石老根說讓石國祥進山裡的時候把他媳婦也帶上,因為不知就裡便接過去說道:“你這出的什麼主意,哪有男人進山帶上女人的.”

然後又對默不作聲的石國祥說:“別聽你爹的,如果不行你讓曉慧上咱家來.”

對石頭媽這主意石老根確實從沒想過,但是他覺得石頭媽這主意正合他的想法,於是對石國祥說:“就按你媽說的,你要是再進山就讓徐曉慧到咱家來,千萬別讓她一個人在家.”

石國祥不知道老陸和他母親為什麼非得讓徐曉慧住到自己家裡來,所以才對他曾經住過地方打量兩眼說道:“讓曉慧過來住哪兒?”

石老根好像沒病似的坐起來說道:“跟你媽住這屋,我去小陸那屋睡去.”

可能是石國祥也覺得這樣挺好,站起來說道:“那我這就去告訴她,讓她今晚上就過來.”

聽石國祥說讓徐曉慧今天晚上過來,老陸直楞著眼睛問:“你咋今兒還要進山啊?”

石國祥沒明白石老根什麼意思,直楞楞的說道:“啊!按許先生說的我那還有兩個療程呢。

我想抓緊把他整完他.”

石老根還是無法說明白,於是含糊其詞的說道:“那你就去吧去吧!”

石國祥不明白他爹為啥事兒不高興,但是他沒再問,抬起腿就要走。

看他要走,石頭媽使勁兒挖了石老根一眼,對石國祥說:“聽你爹的,一會兒讓曉慧過來吧.”

石國祥答應一聲走了。

看石國祥出了院子,石頭媽很著嗓子對石老根說:“你說你,兒子過來看你,你瞅你那酸皮辣臉的樣兒.”

石老根憤然的說道:“你知道個啥!”

石頭媽挖苦他說:“就你知道,你明白!”

說完,一扭身子出去了。

石老根卻在她身後邊喊道:“咋還不吃飯呢?”

石頭媽不知道石老根現在的心情好多了,因為他以為他解決了一件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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