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dna比對,鐵路工地埋在泥石流裡的那個人果然是張懷中。

得到這個訊息,鄭宏偉長噓一口氣,心想這個案子終於可以結了,可是他又總覺得差了點什麼,至於差了什麼,他一時還真沒想清楚。

當他把dna比對結果報告給尚局的時候,尚局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只見尚局滿臉失望的哎了一聲說:“這麼大案子就這麼完了!這也太狗血了吧,咱們下了那麼大力氣,最後這犯罪嫌疑人還差點弄成個英雄!”

尚鵬良在地上轉啊轉的,一連轉了好幾個圈兒,忽然停下來對鄭宏偉說道:“張懷中是死了,可還有那些涉案人員呢,對他們的涉案情況你不是也掌握了嗎,該拘的拘,該抓的抓。

然後,你先整個材料出來先跟市裡梁市長彙報一下.”

接著他又自言自語似的說:“將來這結案報告寫出來都沒勁,整好了也就撈幾個小蝦米.”

經尚鵬良這麼一說,鄭宏偉也感覺還真是這麼回事,這讓他想起了那句話。

別說結案報告,就是這個材料也不太好寫,整個案子就是個虎頭蛇尾,再怎麼整也不能編出花兒來。

從尚局那回來,鄭宏偉坐在電腦那扣扯了一上午也沒弄出幾句話來。

這時,曾冠英打來電話問他:“5·21這案子往下怎麼弄?”

鄭宏偉強打精神說:“這案子差不多了,我這不是正整結案報告呢嗎.”

曾冠英聽了深有同感的說:“是啊,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你們那邊怎麼處理這個結果!”

鄭宏偉想了想說:“我這正愁著呢,這案子弄到最後一點勁兒沒有。

不過按照以往,嫌疑人意外死亡就算是結案了。

你們那邊怎麼整我就不知道了.”

曾冠英失望的說:“我還想從你那弄出點新鮮東西來呢,看來是沒啥希望了,只是你們那能結案,咱們這邊可能有點困難。

行了,我跟常局彙報一下再說吧.”

曾冠英放下電話,坐在椅子上想了好半天,還是站起來去了常局長的辦公室。

看見他進來,常新泉放下手裡正在看著的檔案問:“怎麼,有什麼訊息?”

看常新泉臉上的表情,他可能以為的案子有了進展,曾冠英卻讓他這種期待的表情弄得心裡有點亂。

他抑制著自己的情緒,理了理思路才說道:“常局,這兩天都是突發的情況,所以我沒來得及跟你詳細彙報。

自從張懷中外逃以後,我們本來在夾河那摸著了線索,誰知道我們到那的時候他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逃了。

昨天市局那邊的鄭隊說張懷中逃到汪家鎮的一個鐵路工地上去了,但是在一次滑坡中讓泥石流給埋裡了。

我剛和鄭隊透過電話,他們的意思是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

可是咱們這邊怎麼辦呢,張懷中死了,工廠查封了,可是他們造假這件事兒還沒算完呢,下步咱們打算怎麼辦?”

常新泉吃驚的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這主犯死了,怎麼這麼巧啊?”

常新泉沒想到這個案子會是這麼個結果,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道:“那他們那邊要是結案了,咱們這也可以結案了。

你們一直辦理這個案子,你們處裡就拿出個意見吧。

再有就是你和鄭隊他們溝通一下,看他們結案報告什麼時候能出來,是不是咱們一塊向市裡彙報,看市裡領導是什麼意見.”

曾冠英本來是想聽聽常局的意見,沒想到他什麼也沒說,曾冠英也不好再追著問,只得說道:“那好吧,我這就去辦.”

回到辦公室他就給鄭宏偉打電話。

鄭宏偉接過電話,聽出是他便說道:“哎呀,我說曾處啊,你怎麼又打電話呀,我這忙的不行不行的了.”

曾冠英能猜到鄭宏偉現在那種鐵青著臉的樣子,但是該說的話他也必須得說,所以他並不在乎鄭宏偉的態度。

他清下嗓子說道:“我打電話是傳達領導意見.”

聽說曾冠英說是領導意見,他知道應該是他們常局有什麼事,便說道:“沒事,你說吧,我聽著呢.”

曾冠英這才說道:“剛才我把情況跟常局彙報一下,常局的意思是咱們兩家的行動最好步調一致,特別是給市裡領導彙報的時候,咱們兩家能不能事先溝通一下.”

鄭宏偉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我知道了,等一會兒我去跟尚局說一聲,看他什麼意見,完事我告訴你.”

曾冠英說聲:“好吧.”

然後放下電話,心裡想不管鄭宏偉那邊最後是什麼結果,彩雲食品廠是必須要取締的了。

他來到徐近升他們的辦公室,進門先問:“高處長沒在這呀?”

坐在門口的劉玉峰說:“沒有啊,今天就沒看見他.”

徐近升回頭說道:“我知道高處去哪了,咱們那個大檢查不是取回來不少樣本兒嗎,高處這兩天一直在檢測所那邊盯著呢.”

曾冠英稍微回憶一下說道:“噢!那這樣吧,小徐你就起草一份查封彩雲食品廠的公告,然後送到熊耳山去.”

徐近升答道:“行,我這就辦.”

曾冠英布置完工作回到自己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把這些天所有的事兒慢慢的回憶了一遍。

怎麼想他都覺得這件事兒不應該就這麼平平淡淡的結束了,可是再深入下去又怎麼個深入法,他不由的陷入深思當中。

忽然他想到彩雲食品廠既然是在奶孃乳業的賈文財幫助下辦起來的,而且假冒的又是奶孃乳業的牌子,另外據胡興國的交待張懷中許多事兒總是聽這個賈文財的,這說明賈文財很有可能參與了彩雲食品廠製假售假的活動。

想到這裡,他拿起電話撥通了鄭宏偉的號碼:“鄭隊,剛才我琢磨了一下,咱們這個案子還可以更深入一步.”

鄭宏偉好象早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案子跟奶孃乳業那個賈文財有點關係?”

曾冠英見鄭宏偉早就想到這層,於是說道:“看來咱倆還真想到一塊去了。

我想關係肯定是有的,但是是什麼關係我們還不清楚啊.”

鄭宏偉好像很激動,略微提高了聲音說:“對呀!正因為我們還不清楚,所以還要斷續調查,特別是對這個賈文財,在這個案子裡他到底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曾冠英聽鄭宏偉這麼一分析,也覺得賈文財這還真是這個案子的一個關鍵點。

於是說道:“我同意你的分析,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去找一下賈文財?”

鄭宏偉知道曾冠英會同意他的觀點,何況打擊製假售假還是他們市場監管局的事兒。

見曾冠英主動提出一塊去找賈文財,鄭宏偉雖然希望他們一塊兒過去,但是想來想去說道:“我看到那也不一定談出什麼來,我是想把這個賈文財請到咱們這來。

要不這樣,有什麼結果我通知你,好嗎?”

曾冠英想想也是,鄭宏偉他們有他們一套辦案方法,他就是過去也插不上手,於是說道:“行啊,那我就等你的訊息了.”

其實,鄭宏偉比曾冠英想得還要多,他不光是要捋清賈文財這邊的情況,熊耳山那邊他也想抓出點成果來,那就是張懷中的弟弟張懷仁。

鄭宏偉放下電話就去找姜凱,見只有劉春明在那,便指著姜凱坐的地方問:“他幹什麼去了?”

劉春明本能的朝姜凱那裡看了一眼回道:“鄭隊,不是你派他去技術科了嗎.”

鄭宏偉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自己怎麼把這事兒忘了。

於是對劉春明說:“你準備一下,咱們馬上去趟奶孃乳業.”

又對坐在劉春明對面的戚國軍說道:“等姜凱回來,你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你倆馬上去趟熊耳山,把那個張懷仁給弄回來。

別忘了找尚局辦手續.”

他們直接把車開到奶孃乳業辦公樓前。

倆人下了車以後,直奔公司的辦公室。

張芳看見鄭宏偉他們急匆匆進來,從辦公桌旁邊站起來問:“你們找誰啊?”

鄭宏偉掏出警官證遞給張芳說:“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想找你們公司的賈文財瞭解點情況,你看他在不在?”

張芳說:“公安局的呀!賈經理在不在我也不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問一下.”

張芳一邊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一邊給銷售部那邊打電話:“劉舒啊,賈經理在不?”

劉舒接過電話說:“賈經理,在啊。

找他有事?”

張芳朝他們這邊瞄了一眼說:“是呀,市公安局的有人找他.”

劉舒那邊可能在跟賈文財說話,停了一會兒才說:“賈經理說讓他們過來吧.”

張芳說:“那我就領他們過去了.”

放下電話,張芳說:“賈經理在辦公室,我領你們過去吧.”

鄭宏偉他們跟著張芳來到銷售部。

看見張芳領著鄭宏偉他們進來,劉舒站起來說:“來了!”

張芳向劉舒介紹說:“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

劉舒客氣的跟他們握手說:“歡迎歡迎!”

看他們接上頭,張芳說:“那我就回去了.”

鄭宏偉說:“謝謝你啊!”

張芳甩動著短髮說:“不用謝!”

然後,笑著轉身出去了。

劉舒看出鄭宏偉他們倆人好象是領導,臉上掛著職業性微笑對他倆說:“你們先等一下.”

說完推開裡面一扇寬大的木門。

一會兒工夫劉舒出來,作了請的手勢說:“你們請進!”

屋子裡面顯得十分的昏暗,只有幾縷陽光透過窗簾散落在地毯上。

一位頭髮稀疏的男人坐在寬大的老闆臺後面。

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個男人連頭都沒抬一下,仍然伏在電腦的顯示屏上。

劉舒對那男人說:“賈總,他們來了.”

自從張懷中失蹤以後,馮子民也聯絡不上了,賈文財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公安局的人會找到自己。

這些天雖然沒什麼動靜,但是他整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總是覺得窗外有警車的聲音,當他推開窗戶朝外面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

他自己感覺再這樣下去,他非得得精神病不可。

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樣子,曲本勝曾經問過他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還讓他有事就說,沒有過不去的檻兒。

其實賈文財好幾次都想跟曲本勝提這事,想把股份先兌點現金以防萬一,可是他想來想去沒法開這個口。

今天一大早,上班的路上他總覺得身後邊有人跟著他,就是坐在辦公室裡心裡總是突突直跳。

當鄭宏偉他們走進他的辦公室的時候,他這些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他把視線從顯示屏上挪開,臉上瞬間堆出燦爛的笑容,人也快速從老闆臺後面移出來,伸出那肉乎乎的手跟鄭宏偉和劉春明他們分別握過手,很熱情的把他們讓坐在沙發上,然後對劉舒說:“去!給客人倒水!”

他自己卻走到窗前,嘩的一聲拉開窗簾,頓時陽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其實,不用他吩咐,劉舒早已經沏好茶水放到鄭宏偉他們面前的茶几上。

賈文財揮了下手,劉舒便退出屋子,賈文財在他們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問:“兩位找我什麼事呀?”

飽經風霜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

鄭宏偉知道,跟象賈文財這種經多識廣的人打交道不能用那種直來直去的辦法,那樣會增加他對你的牴觸,所以他繞著彎子說道:“市裡5·21事件你應該知道了.”

賈文財點點頭,談然的說:“知道啊,原來說是咱們奶孃乳業的問題,後來不是查清楚了嗎,跟咱們奶孃乳業沒關係呀.”

說這話時,他臉上的表情坦然的令人吃驚。

鄭宏偉還是沒有直接點透:“直接的關係是沒有,也可能有間接的關係呢.”

賈文財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是瞬間便消失了,而且反過來問道:“間接關係?間接關係是什麼意思啊,我沒明白.”

在賈文財的心裡是存在著一絲僥倖的,因為他知道張懷中已經躲起來了,就是查出他和彩雲食品廠的關係也不能認準他參與了製假販假犯罪。

鄭宏偉突然問道:“張懷中,你認識吧?”

賈文財摸了下稀疏的腦袋,反問道:“你說的是哪個張懷中?”

鄭宏偉目光犀利的看著賈文財說:“我說的就是你當年插隊當知青那個熊耳山的那個張懷中,你不能說你不認識吧.”

賈文財似乎遲疑了一下,好像想起了多麼久遠的事情,說:“那個張懷中呀,認識,認識。

他怎麼了?”

問話時,眼睛不斷在鄭宏偉和劉春明的臉上掃來掃去,像要從他們臉上看出什麼來。

鄭宏偉緊盯著他說道:“你們不只是認識吧,他那個彩雲食品廠不是你幫著辦起來的嗎.”

賈文財知道這些事是瞞不住的,他們今天能到這來,就說明他們已經做過調查了。

於是把前傾的身體重新擺直了,不慌不忙的說道:“確切的說,是我認識他母親。

說實話,年輕的時候都經歷過,下鄉的時候我和彩雲好過一陣兒,後來我當兵走了,這段感情就放下了。

前兩年她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在奶孃乳業上班,就過來找我,讓我幫忙給他兒子,就是你們說的張懷中的食品廠辦個執照。

我這人比較念舊,這些年和張懷中他母親也就是彩雲雖然一直也沒什麼聯絡,但是人家找到我了,我也不能不管啊,再說了咱倆過去還有過那種關係,所以我就幫她兒子也就是張懷中辦了個手續。

就這麼回事兒,不過這和你們剛才說的那個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啊!”

看著賈文財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鄭宏偉直接挑明瞭說道:“我是說你和張懷中有什麼聯絡沒有?”

賈文財好象醒悟般的哦了一聲說:“你是說懷中啊,你還別說最近是他跟我打過幾回電話,說他媽病了,要到市裡來找個好大夫給看看。

可是我這你倆也知道,最近那個酸奶的事給弄的哪有空啊,所以就拖下來了。

懷中著急呀,前幾天總給我打電話,就為這事.”

鄭宏偉知道賈文財在撒謊,因為他知道,那個叫彩雲的女人根本就沒有病,何況張懷中是得到資訊以後才逃走的。

他知道賈文財是在給他編故事。

鄭宏偉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說道:“張懷中涉嫌造假售假,現在我們正在全力偵辦,他給你打電話能是什麼事兒,你心裡不清楚嗎?”

說完,他微眯著兩眼瞅著賈文財,觀察著他表情上的變化。

賈文財吃驚的睜大兩隻眼睛說:“這我可不知道,他造假,造什麼假?”

鄭宏偉仍然用剛才那樣的眼神看著賈文財說:“他偽造的就是奶孃乳業的品牌,這次的5·21事件就是他偽造的酸奶出的問題。

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

賈文財攤開兩手說:“這,我真的不知道,再說了我怎麼能知道呢。

如果我知道,幹嗎讓咱們奶孃乳業背這麼長時間黑鍋。

我是負責銷售的,就這麼幾天,咱們企業的產品銷量是直線下降,現在正在想盡各種辦法恢復市場信心呢.”

鄭宏偉好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捻動著手指問:“你剛才說彩雲食品廠是你幫著辦的手續,那你跟工商稅務還有市場監管局的人都很熟了.”

賈文財沒想到鄭宏偉會突然間問他這個,所以沒加思索的回答說:“當然,咱們奶孃乳業創業的時候,我就跟這些部門打交道,沒有不熟的.”

說完他發現有點走嘴,所以立刻打住話茬。

鄭宏偉豈肯放過,緊跟著問道:“市場監管局的馮處長你熟悉吧?”

賈文財知道瞞不住便說:“認識,當然認識,咱們生產企業歸口就是他們處管.”

鄭宏偉又接著問道:“給張懷中辦手續的時候你找過他們吧?”

賈文財使勁搖著腦袋說:“沒有!彩雲那個工廠用不著找市裡,他們自己這把這事辦了.”

他故意撇開張懷中說彩雲。

鄭宏偉好象是為他遺憾的說:“那你也沒幫上啥忙呀.”

也不知道是屋裡熱的還是別的原因,賈文財腦門兒上浸出一層細密的小水滴。

他抹了下頭上汗漬說:“幫的不多,不多。

不過驗資可是我幫的忙.”

鄭宏偉又是突然間岔開話題說:“賈總當過兵?”

賈文財不得不迅速反應說:“是啊,在青年點當的兵.”

鄭宏偉連珠炮似的問道:“哪年轉業的?”

賈文財不知道鄭宏偉為什麼突然問他這個,只好如實說道:“85年,那年有分配的,有自主擇業的,我就是自主擇業的.”

鄭宏偉好象誇獎似的說:“不簡單!”

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說道:“市場監管局裡的馮子民,馮處長也是那年轉業的,你倆應該認識吧?”

賈文財笑笑,沒加思索便說道:“認識,當然認識。

我和子民是一個部隊的嗎,當年一塊兒轉業的.”

賈文財知道他和馮子民這層關係想瞞是瞞不住的,那到不如直接說出來的好。

賈文財對他和馮子民之間的關係沒有絲毫隱瞞,這到讓鄭宏偉覺得賈文財這人看樣子不是太好對付。

不過他覺得賈文財既然承認了他和馮子民這層關係,到不如直接來個單刀直入:“那這麼說,張懷中的彩雲食品廠是你找馮子民處長給辦下來的了?”

賈文財笑笑,心想,就是透過馮子民辦下來的,那又怎麼樣,這和張懷中製假售假又有什麼關係,所以他很乾脆的答道:“是,是我找的子民,不過那也是正常審批,沒有什麼違規的地方啊。

再說了,當時我去找子民也不是找他幫什麼忙,因為張懷中不知道這事兒應該怎麼辦,我就找了子民,讓他給張懷中出出主意,該走的程式都走了,一點也沒少.”

見賈文財在關鍵問題上從來不多說一點,鄭宏偉知道賈文財是個難對付的角色,但是為了能掌握更多的情況,他還是突然轉移了話題:“張懷中臨走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鄭宏偉沒有用出逃,而是用了一個比較溫和一點的走字。

賈文財被他突然的提問打亂了思路,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回答說:“沒沒有啊,他真的沒跟我說什麼.”

其實,越是急於辯解就越能說明問題。

鄭宏偉抓住他話裡的漏洞,追著問道:“沒說什麼,那就是說了,說了什麼呢?”

鄭宏偉目光炯炯的盯著賈文財有些油膩的臉。

被鄭宏偉的目光灼著,賈文財有點語無倫次起來:“說了什麼?”

這時他看著屋裡人的目光有些發怯,給人總好象在躲閃著什麼似的。

還沒等他回答,鄭宏偉的手機發出幾聲鳥叫聲。

他掏出來劃了幾下螢幕,然後轉過臉來看向賈文財說道:“我這有幾段錄音你想不想聽聽.”

說著便按了下手機上的播音按鈕。

隨著錄音的播放,賈文財油膩的臉上悄然滾動起汗珠子。

見賈文財不再吭聲,鄭宏偉關掉錄音,對賈文財說:“看樣子賈總得跟我們回局裡一趟了.”

賈文財朝鄭宏偉看了一眼,嘆口氣說:“走吧!”

賈文財被鄭宏偉帶出辦公室的時候,曲本勝出現在走廊裡,老遠的就笑說道:“哎呀,我說鄭隊呀,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咱們公司不是沒事了嗎,怎麼要把文財帶走啊.”

鄭宏偉擋住曲本勝說:“曲老闆,我們只是請賈經理到局裡把有些事情說清楚,請你不要阻攔。

再說他是什麼事你還真不一定知道.”

然後對著圍過來的人說:“來來,請大家讓開!”

曲本勝知道跟鄭宏偉說不明白,於是對被他和劉春明夾在中間的賈文財說:“文財!沒事,放心吧啊!”

那意思是告訴賈文財放心,他會想辦法的。

如果他要是知道彩雲食品廠冒充他們奶孃乳業的產品就是賈文財在背後搞的鬼,還牽連到公司受了那麼大的損失,估計他宰了賈文財的心都有。

看著賈文財被帶進警車,他立刻把辜國順找過來,問道:“文財讓人家公安局給帶走了,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辜國順環顧下四周,低聲說:“我也是剛聽說.”

曲本勝看著辜國順神經兮兮的樣子,心裡就更不落底,於是問道:“你知道是什麼事?”

辜國順說:“我也是剛才才聽說的,好象是5·21那件事牽涉到文財了.”

曲本勝有點理不清頭緒,疑惑的問辜國順:“那事跟他有關係?不是說已經弄清楚了嗎,跟咱們奶孃乳業沒關係的嗎!”

辜國順凝視著曲本勝,遲遲疑疑的說:“是跟咱們公司沒關係,可是我聽說文財在他下鄉的地方辦了個食品廠.”

曲本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說道:“他辦廠!不能吧!沒聽說啊?”

辜國順模稜兩可的說:“這我也說不太準,是剛才那兩個警察問話的時候說的.”

曲本勝拄著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朝辜國順擺下手,那意思是不說這個了:“這樣,文財這事你上點心,託人打聽打聽,到底什麼事兒。

他家裡那邊咱們先安撫一下。

不管怎麼說,咱仨人是一塊走過來的,這麼些年也不容易.”

辜國順見他有些傷感便安慰說:“沒事,董事長,文財這事就交給我了。

有什麼具體訊息我再告訴你。

只是文財嫂子那邊怎麼說呀?”

曲本勝想了想說:“我看在沒有正式結果之前還是先不要告訴她。

她問起來就說是出差了.”

辜國順攤開兩手說:“也只好這麼辦了.”

曲本勝嘆口氣說:“他怎麼想起幹這事呢.”

辜國順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出去了。

姜凱和戚國良本來接到命令去熊耳山拘傳張懷仁,未等他倆動身呢,天空突然就下起大雨來了。

據氣象部門報告很可能有山洪等自然災害出現,他倆本來想頂著雨去熊耳山的,但是讓尚局長給攔住了:“市裡防指剛來電話,站我們隨時待命準備搶險救災,能耳山的事兒先放一放,我估計他也跑不了.”

雖然是尚局長說話了,但是他倆也不能違抗鄭宏偉的命令啊,於是姜凱給鄭宏偉打個電話,說尚局長接到市防指的電話讓他們局隨時待命準備抗洪搶險。

就在他們打電話的時候,遠處已經傳來陣陣的雷鳴,不過這雷聲與以往不同,沒有炸裂聲,也沒有閃電,只是不間斷的轟隆隆的響著,聽著都令人毛骨聳然,天空像似被潑了墨水似的黑得眼前的景物全都模糊起來。

沒有一點預兆,好像銀河洩洪一般,漫天的雨幕遮去眼前所有的景物,好像這個城市突然間消失了。

突然,雨幕裡閃現出一點點光亮。

站在辦公樓門口兒的姜凱對戚國良說:“鄭隊回來了!”

等到車開到辦公樓雨搭下面停下來,鄭宏偉帶著賈文財下來,他倆趕緊迎上去,看了眼賈文財說:“尚局剛才還找你呢,趕緊過去吧,這人交給咱倆吧.”

鄭宏偉剛才接過姜凱的電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所以沒再多問什麼,只是把賈文財朝他倆面前推了一下說:“你倆給賈總找個地方,需要什麼你倆給辦了.”

他倆知道鄭宏偉說找個地方的意思,那就不是傳訊室那種地方,而是辦公室或者會議室什麼的。

看著姜凱和戚國良帶著賈文財走了,他轉身快步上樓去找尚局長請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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