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對於許清如來說,更加難熬了。
她洗過澡,在床上翻滾了兩遍,睡不著,起身從衣櫃裡拿出傅天澤披給她的那件西裝外套,抱在懷裡,感受到精緻高奢布料上的觸感,深深吸了口氣。
許清如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都怪那個罪魁禍首,蠱惑完她就跑到美國去了。
抱著衣服又翻了個身,許清如的目光落在衣襟上,看到衣角細細地繡著兩個字,迴音。
原來傅董事長的衣服,也出自“迴音”。
許清如這麼想著,有些慚愧。
一直以來,她都沒怎麼關心傅天澤,連他的西裝是出哪裡,都不清楚。
她到底清楚傅天澤多少事情呢?濃重的愧疚染上眸底,她心裡愈發難過和不安,一層層漣漪盪開,眼角竟然留下淚來。
沒法了。
許清如起身,開啟臥室裡的衣櫃,一件件衣服看過去,要看清傅天澤有多少衣服,有多少種類,有多少品牌……到最後,竟然把傅天澤給她買的那幾件裙子,擺在大床上,看著發呆。
她大概,真的是中邪了。
二樓一側的書房傳來“叮鈴鈴”的電話響鈴,許清如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十一點了。
誰這麼晚來電話?許久,劉姨過來敲門:“太太,您歇息了嗎?”
許清如做賊一樣,趕緊把那一堆攤在床上的裙子一收,起身去開門。
“什麼事?”
她問。
“有個電話打過來,說找您.”
劉姨老老實實地回答。
許清如皺眉,打進傅家老宅的內線來找她?她瞭然,跟著劉姨進了書房,拿起話筒。
“你好,我是許清如.”
“哦……許小姐,久仰大名.”
聽起來,對方是一箇中年男子,聲音渾厚優雅,像是暮色中沉澱的湖水。
久仰大名?她許清如竟然還有“大名”了?許清如沒有說話,靜待對方繼續。
“我叫姚朝雲,你的先生,認識我.”
對方的聲音很快傳來。
原來是傅天澤的朋友。
許清如抓著電話說:“你好,姚先生.”
她又沉默了,等待對方說明來意。
那一頭的人爽朗而優雅地笑了一聲,說:“你不要怕,我不是騙子。
你今天鑑定丁子鼎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看來,誨平的兩個女兒,都很優秀.”
許清如一聽,原來這個姚朝雲和她爸爸也認識,看來,多半是南北派的人。
她想了想,說:“多謝姚先生謬讚。
我先生和我爸爸的朋友,我認識的不多.”
這意思是,她不瞭解姚朝雲。
姚朝雲便說:“我是個什麼人,你可以讓你家先生慢慢與你說。
只是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
不知你手上有沒有令尊文章裡提及的,‘二牛一蛇貯貝器’?”
許清如一驚,眸光閃爍,他竟然也知道這個貯貝器?她思慮幾番,最終還是決定老實交代:“我有.”
“呵呵,那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個貯貝器,是個偽器。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那個貯貝器,是你父親從我這裡買走的.”
姚朝雲說出這樣的訊息,令許清如震驚無比。
她記得傅天澤告訴過她,貯貝器是父親許誨平從滇西“鬼市”上買來的,現在賣主出現,主動找到她。
這個姚朝雲,究竟和她父親的案子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