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曹操既然做出來了這個決定,那是說明他在劣勢之中,還是對手下這些人的忠心並不十分的確信。

所以多少起了點利用這些人的心思。

如果他們這些人裡真的有不忠心的,那麼曹操很快就能夠發現。

因為這訊息一旦送到敵營,無論高覽做沒做出多大的威脅,首先要動的必然是淮南大營。

他們的軍事行動一定會受到一些影響。

如此一來,曹操便可以確信,手底下還有人不老實。

如果手下人都忠心耿耿的話,那曹操也會主動的將訊息散佈出去。

讓高覽八千人變成一個魚餌。

高覽深入敵後,一旦暴露了蹤跡,面臨的必然是四面八方的圍堵。

四面八方之中,必然包括高覽的北方,淮南大營以及合肥方向的守軍。

眼前淮南大營的敵人一旦有了動靜,曹操便可以伺機而動,從中找到機會。

這就是曹操等待的變局。

對於曹仁作為魚餌來說,曹仁加上他手下的兩萬精兵,這是曹操難以忍受的損失。

無論是從利益的角度,還是從個人的才能,還是從感情上來說,曹仁都不能失去,所以曹操的心神才被淮南牽制了那麼久。

但是如今已經面臨全域性劣勢的情況下,區區一個高覽和八千並不知道戰鬥力究竟如何的水軍,曹操並不會捨不得放棄。

如果能夠勝利,損失了高覽這一批人,也算值得。

區區八千人和一個高覽,換來戰局上大的變化,讓曹操足以有機會撬動淮南戰場,這樣的利益交換,這樣的買賣,做的太值了。

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高覽失敗了。

或者說是曹操失敗了,在高覽被圍殺之前,自己沒能撬動淮南戰局大的變化真的是迴天無力,那曹操也只能回去守城了。

那如果回去守城的話,那麼高覽的這些水軍死不死的,對於曹操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大的損失了。

畢竟回到中原和北方,這水軍很難發揮到什麼大的作用。

即便是水軍,能夠在一些大河上發揮一些作用,但曹操明顯就是守城,也不會命令他們出戰。

養著他們也算是白養,難道其餘諸將都努力的守成,讓他們去抓魚嗎?打的那些魚來當做軍糧,不知道有沒有他們八千人消耗的物資多。

總之,曹操自己是這樣想的。

或者說,他也需要說服自己來犧牲掉這八千人。

隨意的將高覽放棄,他也必須給自己正反兩個方面的具體理由。

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並不是不可忍受的損失,而相比於可能得到的機會,顯然利益更大。

所以曹操堅定的做了這樣的決定。

其餘諸將各自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休息,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想著什麼。

曹操也只是會懷疑,在這劣勢之中,有人會背叛自己。

但到底是誰,他自然也是沒有把握。

不過,他也不想再關注這件事。

他只是需要緊緊的盯著各部隊的變化,如此一來就簡單很多。

當時他也要做好第二手變化。

如果沒有人背叛自己的話,那曹操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笑不得了。

如果沒有人背叛自己,那麼他就需要主動的將高覽的訊息放出去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但周瑜突襲開封城,打的突然,整個開封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周瑜全部拿下控制起來了。

尤其是周瑜,還得到了主動投誠的縣令的幫助,更有利於他控制整個開封城。

在眾人的操作之下,避免開封城與其他城池不必要的聯絡。

一些躲不開的聯絡,也儘量的做到謹慎,免得暴露了風聲。

周瑜不得不承認,他當初告訴張遼說,他不怕走漏風聲,反而要主動的把自己來到的訊息散步出去,並不算錯。

只是周瑜刻意的避重就輕,打了個時間差。

若真的那麼簡單的就暴露了,自然也可以,只不過得到的好處自然就要少很多,對為擊敗曹操能做的準備也就更少。

如果能隱瞞的時間自然是越長越好。

周瑜便以此開封為根據地,暗中聯絡周邊一些對曹操不滿的人。

有棗沒棗的打上幾桿子,但周瑜想,扯著劉備的大旗,一定有人願意來投。

這些人裡,忠於曹操的和對曹操不滿的,分的並不能很清。

而願意跟隨自己等人的,或者害怕曹操的淫威,仍然要幫助曹操的,也很難講究竟都有誰。

因此,聯絡必然就有暴露的可能。

但是情報的暴露是在周瑜的容忍範圍之內的,因此,在暴露情報之前,卻能取得一些友軍的支援,自然是得了大大的便宜。

但是,最先發現開封城有些異樣的,卻不是許昌的人。

而是遠在潼關的鐘繇。

許昌城中的人,只一心將目光緊緊的盯在南方,盯在淮南。

而鍾繇卻不一樣。

鍾繇需要擔心的不僅僅是淮南的局勢,他直接面臨的敵人就是面前的馬超。

他放著好好的洛陽不住,守在潼關這個地方,就是防備著馬超進入中原。

但他同樣擔心的還有自己的身後。

對於許昌城中的那些人來說,有著于禁在河北鎮守,河北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即便於禁遇到了敵人,袁熙南下,于禁一時不小心戰敗了。

也大可且戰且退,還有著中原作為他的後盾。

而於禁又可依據黃河防衛著北方的敵人。

北面的人即便想要全部的收復河北,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更不用說打到許昌了。

但是對於鍾繇來說,卻不是這樣。

如果河北發生了意外,萬一他們不急著南下,隨便沿著黃河上下亂逛一番。

或者因為自己勢單力薄而暗中與馬超聯絡。

只需要派出一支兵馬直插鍾繇的背後,鍾繇瞬間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局勢。

在那個時候,鍾繇可不敢指望中原地區誰能來解救自己。

而曹操在淮南到底能不能打勝還兩說呢。

鍾繇所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自然要更加的小心。

“將軍收到線報,陳留一帶大河之上發現了一些爛船和數百死屍.”

鍾繇停下了手中的毛筆,微微一停,墨汁滴落,瞬間毀掉了一幅上佳的書法作品。

“死的是什麼人?”

“疑似,疑似我軍將領.”

這時候,鍾繇哪裡還顧得下手中的書法,毛筆就往桌上一扔。

細細盤算著黃河兩岸的各路兵馬動用的時間。

“按這個時間算,有可能渡河的應該是張遼的人。

是哪裡來的敵人呢?”

“張遼得了鄴城,正在南下支援,算他的腳程應該是渡過黃河了,只有張遼的兵馬在那裡徘徊,于禁留在河北,沒聽說有敵情啊?”

鍾繇眉頭緊皺,陳留一帶若出現了敵人,對自己的後路可是一個威脅。

“會不會是袁熙南下報仇,再加上河北軍民共同反撲,于禁敗退?只是敗的太快,還來不及上報軍情?”

這主簿是鍾繇的絕對心腹,他推測著可能發生的事情。

鍾繇卻擺著手,不認同他這種說法。

“這天下能讓于禁來不及發出求救訊號的敵人可不多見,除非是劉關張同時出其不意,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關羽親自帶兵攻打于禁,若於禁用心抵抗,也不是一時半會就立馬敗退的.”

“更不用說劉備現在鞭長莫及了,劉備都做不到,更不用說一個區區的河北袁熙.”

“于禁絕不可能兵敗,這死的不是于禁的兵馬,一定是張遼的.”

鍾繇腦子轉的很快。

“可張遼之武勇比之於禁,有過之而無不及,身邊帶的也都是精兵。

他又怎麼可能直接吃了敗仗,連訊息都放不出來呢?”

“他若是打了勝仗,為何沒有通報軍情?陳留一帶有什麼毛賊能夠攔住他呢?”

主簿對此是萬分不解。

這也正是鍾繇所疑惑的地方。

事實上,他也不確定張遼是否一定吃了敗仗。

但無論如何,遭遇了敵人,總是要暴露出來一些訊息的。

明明大河之上已經被發現了死屍,這必然是發生了一些戰鬥,甚至說,遭遇的敵軍規模還不小。

鍾繇自己估算,張遼手中為什麼也有小一萬兵馬,若是遇到一個幾百上千的毛賊,莫說與張遼戰鬥,估計望風就逃了。

即便真的被張遼咬住了,逃不掉,拼死一搏,那也不可能給張遼留下幾百具死屍。

這可不是說敵軍有多少人就能一比一或者二比一的,兌掉幾個人。

只要人數差距懸殊,戰鬥力差距大的情況下,張遼遇到的敵人只有可能會是全面潰敗,甚至根本無法對張遼造成任何的殺傷。

而如今造成了數百人的損失,這戰鬥規模必然不小。

可為什麼就是收不到情報呢?“戰鬥一定發生了,死屍都出現了。

那麼到現在都杳無音訊,不可能是張遼的疏忽,必然是有人將訊息捂住了.”

鍾繇喃喃自語。

“可這樣說也不能太說得通。

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力量,不僅能擊潰張遼,還能把這訊息給捂住.”

“將軍,也許不需要多大的力量.”

那主簿聽著鍾繇的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

“張遼將軍確實軍容威嚴,戰力不俗。

但他們出現損失的地方可是在大河之上啊.”

“自古以來,水火最是無情,人力又怎麼能與天威所對抗?也許暗中埋伏的人並沒有多強,但是借了大河水勢,在這滔滔大河之上,縱使張遼將軍有萬軍之力,也難以反抗.”

鍾繇沉思的表情僵住了。

這確實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但如果這是真相的話,那麼鍾繇可沒有得到一點解除迷惑的喜悅。

更多的則是湧上心頭的不妙。

雖然不清楚這夥人到底是哪裡來的,但如果要提到借用水力的話,那麼他會不會是劉備的人呢?無論是荊州,還是劉備奪取了孫家的江東,他們的水軍還是有著不小的名聲的。

若是安心在北方做個地方霸主,自然不會擔心,但凡眼光長遠一些,便知道為了統一天下,南方的水軍是必須要面對的障礙。

如果張遼是遭受了水軍的埋伏,那麼就可以合理的進行懷疑,這水軍是劉備的人。

仔細想一想,劉備的水軍確實有能力到達這裡。

鍾繇接著往下想,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如果是劉備的水軍已經出現在了陳留,那就是把刀已經抵在曹操的後心了。

即便曹操失敗了,像鍾繇這樣的人倒戈,依然能夠被以禮相待。

鍾繇不擔心曹操的勝利或者失敗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但是他很擔心陳留已經失陷,自己隨時有可能面對腹背受敵的情況。

投降鍾繇可以接受,但在天下大勢尚未明朗的情況下,鍾繇是不能投降的。

最後的爭奪和廝殺,是必然要犧牲一部分人的。

鍾繇很難做到脫身事外,但他必須得保證自己有相當的資本來保護自己,使自己不成為犧牲品。

所以他必須對這局勢的變化做出應對。

“潼關不能守了,咱們必須往東撤.”

“大河之上有賊寇作亂的訊息。

有沒有透露給豫州?”

主簿搖了搖頭。

“咱們弟兄得到的訊息,自然先要稟告將軍。

沒有將軍的命令,我們也不敢擅作主張.”

以主簿為首的一群人,都是鍾繇的絕對心腹,他們只對鍾繇負責。

“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東邊既然出現了敵人,我們必須撤回去,不能再堵在潼關了。

否則被這來歷不明的敵人和馬超兩面夾擊,咱們可就完了.”

“有部分守軍繼續留在潼關,城牆之上插滿旗幟,儘量不要暴露我們已經撤離的訊息.”

主簿說道:“恐怕很難能瞞住馬超.”

鍾繇滿不在乎。

“不管他了。

我們立刻撤回洛陽,先保住我們自己再說.”

洛陽幾乎就在開封的正西,許昌則在兩城連線的南方,三城大概乘一個三角形。

回到了洛陽,鍾繇再想做什麼事就方便多了。

至於防備著馬超入關?現在看來,恐怕沒必要了。

曹操還能有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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