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兩個羅師父說的對,不能糟蹋東西,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就過去.”

李小么被張狗子說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打斷了張狗子的話。

張大姐抬手敲了下張狗子的額頭:“這狗子,怎麼話多成這樣了?成話癆了!”

張狗子嘿嘿笑著,緊跟在李小么身後盯著問:“那五爺明天什麼時候過去?我好來接五爺過去.”

“不用,你只管忙你的,我又不是不認識路,自己過去就成,你今天也別回去了,去找鐵木玩玩去.”

李小么揮著手吩咐。

張狗子連連擺著手:“那可不成,織坊一堆的事呢,陳師父去買生絲又不在家,那兩個羅師父除了織綢子,任事不管,堆了一院子的東西一院子的事,我得趕緊回去了,五爺明天早點到,還有幾件事,最好五爺看過了再動手,我回去了.”

張狗子一邊說著,一邊衝著李小么和張大姐拱手告了退,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張大姐看著張狗子急急忙忙的背影感嘆不已:“五爺就是厲害,狗子如今也這麼上進肯幹活了,從前在俺們村上,他仗著那點子小聰明,坑人躲懶,成天把他爹氣個半死,如今你看看,上進成這樣了!”

“不是我厲害,人歷經了大變大難,哪還能和從前一樣.”

李小么輕輕嘆了口氣。

張大姐眼角抽動了幾下,忙抬手用力撫著臉頰,強笑道:“俺們一個村子,好幾百的人……不說這個,大過年的!”

張大姐用力拍了幾把臉頰,彷彿要把那些眼淚和傷心都拍回去。

李小么挽著張大姐,岔開話題說起別的事,將她送到角門旁,看著兩個小丫頭跟著她回去了,才慢吞吞晃回半畝園。

范家宅院,月亭隱在一棵石榴樹後,看著張大姐轉過假山進了院子,緊咬著嘴唇呆站了半晌,猛的跺了跺腳,提著裙子往範大娘子的院子跑去。

範先生被梁先生接去喝酒說話,範大娘子正一個人慢慢吃著飯,見月亭衝進來,忙站起來笑讓道她:“妹妹吃過沒有?今天這粥熬得好,要不要喝一碗?”

月亭一氣衝到範大娘子面前,胸口急促的起伏著,呼了口氣,又呼了口氣,半晌才緩過氣,指著範大娘子質問道:“張大姐跟李五出去了一整天,你不知道?”

範大娘子怔了怔,皺起了眉頭,轉頭吩咐玉硯:“給月亭倒杯茶來.”

說著站起來,上前拉著月亭坐到炕上,和緩的說道:“我知道,怎麼啦?出什麼事了?你別急,慢慢說.”

“還慢慢說!”

月亭一聲怪叫:“人都回來了,還慢慢說!還有什麼說的?你知道去的是誰家?我都打聽清楚了!她們去水家了!是去的水家!蓮姐姐家!”

範子娘子緊皺著眉頭,看著氣急敗壞、臉色發青的月亭。

玉硯將杯子遞到月亭面前,月亭彷彿沒看到,範大娘子伸手接過杯子,示意玉硯退下。

玉硯退出門,隨手將門虛掩上,範大娘子將杯子塞到月亭手裡:“先喝口茶再說話吧.”

月亭接過杯子一口喝了茶,將杯子重重的扔到几上,看著範大娘子,竟然哽咽起來:“她們去的是蓮姐姐家!”

“是水家!咱們不管這個.”

範大娘子低聲勸道。

月亭急起來:“怎麼不管?怎麼能不管?憑什麼不讓你去?張大姐怎麼能去?你許的是李大哥,是長門長婦,李家的事都該你管,怎麼讓張大姐去?”

“你又糊塗了不是!我這一身的重孝,怎麼出門?誰家守孝期間還能出門走親會友的?孫大娘子不也沒去麼?你又想哪兒去了?”

範大娘子這口氣,生了這一天了。

月亭窒了片刻,看著範大娘子傷心道:“姐姐就是這樣的好性兒,就是因為這個,人家才欺負你,到這會兒了,你還自己哄自己。

要是說到這個,那去水家別莊怎麼能去了?從前,這家裡上上下下都是你管著,怎麼沒人提什麼孝不孝的,怎麼現在突然就孝起來了,家也不能管了,這會兒,連應酬往來也把你扔到一邊兒了。

你倒是好性兒,你不去,咱們范家有的是人,那蓮姐姐家跟咱們范家多熟呢,怎麼事事都是張大姐出頭了?姐姐可真是好性兒……”“好了!”

範大娘子提高聲音,打斷了月亭的話,“水家跟咱們有什麼熟的?你糊塗了!人家水家看的是小五的面子,跟咱們范家有什麼相干?算了,以後別提這個了,咱們也不是沒手沒腳,非得靠著別人!人家有人家的路,咱們有咱們的道!誰離了誰不能活了?!”

“姐姐可真會自欺欺人,李五一個女人家,不過傍上了王爺,看她的面子,她哪兒來的面子?人家還不都是看著李大哥,李大哥堂堂一個少年將軍,王爺那麼欣賞他,人家不看李大哥的面子,倒要看一個傍上王爺,偏就是進不了門的臭……”月亮咬著舌頭,那句罵人的話到了嘴邊也不敢吐出來,她怕那個李五,說不上來的怕,就算明知道她肯定不知道,她也不敢罵她。

月亭被這一個字梗住,紫漲著臉,瞪著範大娘子,突然猛一跺腳,“人家這是趁著你沒過門,先把你欺負的服了軟!你?真沒出息!”

月亭猛的轉身,提著裙子衝出了屋子。

範大娘子臉色青白無人色,直直的坐在炕上,象石像一般。

玉硯悄悄進來,倒了杯茶遞過去,低聲叫道:“姑娘?”

範大娘子輕輕抖動了下,沒接杯子,仰頭看著玉硯,直直的問道:“丁福回來沒有?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怎麼連句話都沒有?”

範大娘子的聲音一路高上去,高到最後,一片淒厲。

玉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我……我這就去外頭看看……”“回來!不用了.”

範大娘子幾聲叫出來,好象恢復了神志,“昨天剛啟程,哪有那麼快.”

玉硯悄悄舒了口氣答,“姑娘說的是,再說姑娘吩咐他找到織工就帶回來,那些外出攬活的人家,總要出了十五才肯離家呢.”

“嗯,把飯菜收拾下去吧.”

範大娘子壓下心中的煩躁和說不清的憤忿。

玉硯上前收拾了碗碟,提了食盒退了下去,範大娘子起身站到窗前,呆呆的看著外面出神。

……………………水蓮送走李小么和張大姐,辭了水櫻出來,坐在車子裡,捧著杯茶,呆呆的出了神,突然彷彿想起什麼,看著大丫頭扶風吩咐道:“去水大奶奶那裡坐坐再回去.”

扶風聽的怔神,忙笑道:“今天這麼晚了,就是姑娘不嫌累,水大奶奶也要歇著呢.”

水蓮掀起簾子看了看外面已經昏黃的天色,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還早呢.”

扶風忙答應了,轉頭敲了敲車廂板吩咐了下去。

車子緩緩調了個方向,往水桐居住的宅院駛去。

水桐接到院門口,帶著絲驚訝問道:“不是說今天要招待五爺麼?怎麼到我這裡來了?散的倒早?”

“嗯,五爺事多,想找姐姐說說話兒.”

水蓮帶著幾分心思,跟著水桐進了屋,轉著頭找了一圈問道:“阿明呢?睡了?”

“嗯,他早睡慣了,好在起的也早,再說,今天父親帶他出去會客,也累壞了.”

水桐答道。

水蓮彷彿舒了口氣,兩人坐到炕上,水蓮端著杯茶,一邊抿著,一邊瞄著屋子裡侍候的丫頭婆子,“咱們兩個靜靜說會兒話.”

水桐會意,屏退了眾丫頭婆子,看著水蓮,等她開口。

水蓮嘴唇挨著細潤的瓷杯口沿,彷彿不知道從何說起,半晌才放下杯子,垂著眼簾,臉色微紅的低聲道:“水櫻說要去看張大姐的未婚夫君,我們就去看了,李家兄弟中,倒不全姓李,沒想到竟是那樣的人才,比二哥還出眾些.”

水桐驚訝的看著水蓮,水蓮細長的手指沿著杯子口劃來劃去,咬著嘴唇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水桐驚訝中閃過絲明瞭,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道:“哪一個不姓李?”

“說是行二的,姓魏,叫魏水生,功夫好,一筆字寫得比二哥還好.”

水蓮臉色更紅,低而含糊的說道。

水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心思,當年,我也是這樣,你可別做我這樣的糊塗事,當年……娘那樣勸我,我只鐵了心覺得他好,就覺得那些世家子弟這兒也不好,那兒也不好,嫌他們姬妾成群,遊戲坊間,只覺得尋了他,便能白頭偕老,兩相無猜。

可你看看,那些世家子弟姬妾再多,有家法規矩管著,可有一個敢這樣無法無天、寵妾滅妻的?門當戶對這話說了這麼些年,對的不能再對了,姐姐錯過一回,你不能再錯第二回,五爺是個好的,可她那些兄弟畢竟不是她,何況還是個外姓的義兄.”

水桐聲音平緩裡透著傷痛。

水蓮臉上的紅暈褪成青白,緊咬著嘴唇,半晌才慢慢點了下頭:“我……不過說說閒話,姐姐放心,我沒想什麼,就說說閒話……閒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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