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所有的大哥都被殺光了,那些最高不過七品實力的蕩魂嶺嘍囉自然就化鳥獸散了,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這裡面還有那位作為蕩魂嶺軍師的二當家還活著。

而聽見老頭對自己的誇獎之語,江二狗慘淡的笑容裡總算是多出了幾分心滿意足,可隨後他就因為傷勢過重而暈了過去。

眼看著二狗就要摔倒在地,王玄琅一個閃身就到了他的身後且伸出手抱住了他。

王玄琅把手掌貼在了他的後背處,無聲無息之間,就有一股強勁的內力悄然湧動,只一瞬之間,那柄插在二狗胸前的,那位蕩魂嶺大當家所使的價值不菲的長刀就被震飛出去,也不知道落到了何處。

緊接著,王玄琅又立馬出手封住了二狗傷口周遭的穴道,以防止二狗失血過多。

等他把這一切都做完了之後,王玄琅才算是來得及看一眼徒弟的表情。

二狗現在雖然已經暈過去了,可他還是緊咬著牙齒沒有鬆口,時不時的還會說上一兩句胡話,由此就不難看出,二狗這次所受的傷真的是不輕吶!

“若是練刀,你也會有大出息的!”

王玄琅撫摸著自己徒弟的面龐輕聲說到,可這句話到底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還是說給他徒弟聽的就沒人能夠知道了。

王玄琅一邊出聲感慨,一邊忙不迭把自己深厚的內力傳輸到徒弟身體裡為他理順經脈和修復傷勢。

雖然在王玄琅的眼裡,這個徒弟確實不怎麼討喜,還總愛叫他這個師父為死老頭,故意的想來惹他生氣,可說到底他還是自己的徒弟不是嘛!

所以呀,莫說是耗費一點兒隨時都可以補充回來的內力,只怕是讓他搭上一條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換徒弟的命。

“不知這位前輩高姓大名,在下杭州安家安休文,這是我家少爺安君逸,這次,多謝前輩和令愛徒的捨身援助,不然的話,我主僕二人的性命可就堪憂了。”

被大當家一腳踹飛出去的安休文先是跑到自己的少爺身邊看了看他有沒有受傷,接著才帶他走了過來,等他把客套話說完之後,就看見了老頭懷裡被重傷昏聵過去的江二狗。

“不知道前輩愛徒的傷勢重不重要,我安家就在離此地不遠的杭州州城裡,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可一些還算不錯的療傷藥我安家還是有所收藏的,想來的話,也足夠解決令愛徒的傷勢了,若是前輩不急著趕路的話,可以隨我回去住上十天半月,等令愛徒的傷勢好了之後再走也不遲啊,順便,也能讓我安家好好的報答兩位的救命之恩。”

對於安休文的話,王玄琅顯然是不樂意搭理他的,他的徒弟二狗可就是為了救他們才受的傷,這讓王玄琅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怨氣。

可這事也不能全賴別人啊,他王玄琅其實是可以出手的,誰讓他想鍛鍊鍛鍊自己這個徒弟呢?不過他總不能拿自己來撒氣吧!所以就只好委屈了安休文兩人

“前輩這兩個字我可不敢當,高姓大名的也說不上,你就叫我王玄琅好了,至於療傷,就你們這些二流子世家也能知道怎麼療傷?可別把我徒弟越治越嚴重了。要是留下什麼暗疾我可要後悔一輩子了”

“呵呵呵,前輩可是說笑了,這療傷那裡還能把病人越治越嚴重的。”

安休文當然聽得出來自己面前這老頭話裡的怨氣,可他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要是換作自己的少爺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怕是早就跳起殺人了,可不會忍著自己的脾氣。

“算了算了,不需要你們幫倒忙了,還是我自己來想辦法吧!”

說著話,王玄琅抱起江二狗就想從那安休文和那叫什麼安君逸的公子哥身邊穿過去。

“前輩當真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王玄琅抱著江二狗有些不方便,可還是抽出一隻手來搖擺道。

“不需要,不需要!滾吧!快滾!免得老頭子我看見了心煩。”

這才說完話,老頭子王玄琅就抱著江二狗沖天而起,讓還站在原地的安休文兩人驚掉了下巴,隨後,還有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來!語氣中有著強烈的捉弄意味。

“對了,我想起來我這個徒弟最想幹的事就是揚名江湖了,他這次暈過去,所以就沒有機會說話,但我這做師父的還是有必要替他說上一句!他叫江二狗,你們一定要記住,是二狗救了你們!哈哈哈……”

老頭的狂笑逐漸消散於風中,可站在風中的那兩個人還沒能緩過勁來。

“安叔,剛…剛才

那人竟然是二品實力的高手?”

安休文看著王玄琅消失的方向說到。

“你說錯了,他最起碼都是二品,難道…”

說到這裡,安休文把目光轉到自己的少爺身上。

“你就沒想過他是一品?”

安君逸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聲音微弱而不確定的說到。

“這…這不能吧!什麼時候一品高手那麼常見了!”

安休文雙手抱著後腦勺說到。

“難說咯!不過少爺,這份情我們以後可是要還的!”

安君逸神色不可思議的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僕,其實,他早就把他當做長輩看待了,那裡還是什麼僕人。

“安叔,像前輩那樣的高人還有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

安休文放下一隻手摸了摸安君逸的頭。

“可這份情咱們總是要把它記在心上的。”

對於此話,安君逸倒是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一定會的!”

“二狗,這名字!”

安休文最後呢喃了一句。

……

在大楚境內的陵州有一個夜郎郡,而在這夜郎郡的轄下有一座燕羅山。

而之所以這座燕羅山能如此的出名,是因為山上有一個燕羅寨,其寨主柴烈更是一個三品實力的高手!

而要說起這燕羅寨截道的規矩,那也比其他那些山賊要講究的多。

若是被劫的隊伍裡有一個三品高手,那隻要能打贏他就可以安穩過山,若是隻有四品的高手也行,只要接下了他六成實力的三招也可以安穩過山,以此類推,若僅僅只是五品那也無妨,就只需要接下他四成實力的兩招即可!

不過再往下可就沒有了,要是一個行鏢的隊伍裡連一個五品高手都拿不出來,那你還過什麼山吶!就算是好心放你們過去了也必然是死路一條的,還不如趁早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今年的雪比往年來得早了些,那自然這降雪量也是要多於往年的,所以有些往常能走的小道都被大雪給封死了,這南來北往的行商和鏢局什麼的就都只能走官道了。

這一次,正義鏢局的秦義接了一個大單子,要是能順利跑完的話,那足足能有五千兩的利潤,比得上以往跑兩趟賺的錢了,他也準備今年跑完了這一鏢後就歇業,給鏢局裡的人放一個長假,讓他們回去好好陪陪家人什麼的。

這趟鏢的目的地是在汴州的渭水郡,從大楚地圖上看,要想抵達這渭水郡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從渝州直接穿過陵州到達汴州,還有一條路則是從渝州出發,到渝錦二州的邊境上去溜達一圈再到汴州。

這兩條路從路程遠近上看是差不多的,可在這兩條路上分別有一頭攔路虎。

前者是要經過一個叫什麼三雄寨的地方,裡面三位當家的全都是四品實力,故而命名為三雄。而後者自然就是要路過這什麼燕羅寨的。

秦義在出發之前思前想後了好久,總覺得要他和他妹妹兩人對付那三個四品高手多少有些勉強,和這比起來,似乎在那燕羅寨寨主柴烈的手裡撐上三招要相對容易一些。

經過一番思考和商議,秦義還是選擇了走第二條路,如今已經到了燕羅山的山腳。

“喲,隊伍這麼熱鬧呢!看起來,這貨物可沒少帶呀!”

大雪封道以後,柴烈每天就只需要帶人守著這條官道就足夠了,所以,他和正義鏢局眾人的相遇幾乎就是無可避免的了。

和那些商人們的心思一樣,這些山賊也是想在年前再好好的撈上一筆,也讓靠著自己吃飯的兄弟們過上一個好年。

“柴大當家的!”

秦義一人走出車隊朝柴烈一拱手。

“規矩懂吧!”

柴烈很直接的開口說到,沒有要接著浪費時間的意思,快過年了,就是他們截道的也忙不過來了,沒準過一會兒後面就又來人了。

“懂!”

秦義說完之後就握緊拳頭蓄勢待發。

“那就來!”

柴烈也沒有拖沓,一拳揮出,直接就朝秦義攻來,同時還有一股木屬性的內力從他身體裡蔓延而出,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六成實力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秦義沒想到他和自己一樣也是用拳的,所以想也沒想的就一拳對轟過去。

兩人剛一接觸,秦義就倒飛出去,嘴裡的鮮血那是不要錢的噴湧而出,四品和三品的距離之間宛如鴻溝,豈是一點點讓步可以彌補的。

可那柴烈雖然如此的強悍,但在接觸的那一瞬間,秦義還是感覺到了這人其實並不是用拳的。

“咦!奇了怪了,別人與我對招都是想盡辦法的閃躲,只有你敢和我對拼,不錯!勇氣可嘉!”

這話說得雖然客氣,可柴烈手底下卻沒有半點留情,看著秦義喘了一口氣後就再次一拳轟出,秦義依舊沒有多想的選擇了和他對拼,這一次,他飛得更遠,吐出的鮮血也更多!

“哥!”

站在鏢局車隊裡的秦雪澗看見這一幕就想衝過來,卻被秦義伸手拒絕了,看著自己哥哥堅毅的眼神,秦雪澗沒有再固執,停下腳步站在了原地。

“不錯,真的不錯!我很欣賞你的拳!要不你帶上兄弟們來跟我幹吧!這鏢局才能掙幾個錢,還要看那些官府中人的眼色。”

對於眼前這個男子,柴烈起了愛才之心。可秦義對此卻是無動於衷。

“還有一招!”

秦義伸手抹了一把他嘴角的獻血。

“唉!要是你老老實實的和我過三招,憑你的實力是很容易混過去的,可如果和我對拼的話,下一招你就必死無疑了!”

柴烈除了愛才之外,其實也更加的愛財,他真的是無愧他的那個姓氏,思考了一會後,他有些心痛的說到。

“要不這樣吧,咱們也別接著打了,你的貨物我也不多要,留下一半就可以了,你覺得怎麼樣?”

“還有一招!”

秦義的眼睛開始充血變紅,他有些瘋魔了。

“唉!”

柴烈向著身後一招,就有一人為他送上了武器,是一把青色的玉輪彎刃。

“剛才只是我空手狀態下的六成實力,我的這第三招是要加上兵器的,最後一招下去,你必死無疑的!”

“還有一招!”

秦義對柴烈的話充耳不聞,只是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你是想探知你拳的極限?也好!希望你可以死得瞑目吧!”

柴烈手中玉輪彎刃開始旋轉,青色的內力不斷的附著到鋒刃上,漸漸濃郁,等積蓄得差不多了之後,柴烈暴喝一聲。

“青紋斬!”

“噗!”

那枚月輪在空氣中發出一聲音爆之後就朝秦義極速彈射而去。

看著那一股青色越來越近,秦義眼中的血紅色竟然開始消失,一下子就恢復了清明。

沒來由的,他驀然想起了小時候練拳之時父親對他說過的話。

“秦義,你必須要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揮拳!是為了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和物!只有這樣,你揮出去的拳才能一往無前!”

秦義閉上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妹妹,接著是鏢局裡每一個人的面孔,他一直踐行著自己父親說的那句話,保護著自己在意的人和物,可似乎,他好像忘記了一些什麼?

他這一輩子啊,好像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揮過一次拳!

這些想法說起來多,可實際上卻只過去了一瞬間,在秦義睜開眼睛的剎那,那枚青刃也同時到達,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可能在這一招裡活下來。

“也罷,是時候該為我自己揮一次拳了!”

這是秦義腦海裡的最後一個念頭,然後他就再次閉上了眼睛,把全身的精氣神都投入到這最後一拳中,靜等死亡。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的時候,一股土黃色的內力從秦義腳下泛起,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到最後竟是把他包圍了起來。

“吼!”

土黃色的內力裡發出了一道聲音,似蟒蛇嘶吼,然後就有一顆黃色的蟒頭露了出來,它一眼就看見了面前的那把玉輪彎刃,接著,它沒有一絲猶豫的衝向彎刃。

柴烈看著秦義驚人的變化比見著鬼了還要吃驚許多,於是連忙加大了對玉輪彎刃的控制,足足發揮出十成十的實力之後才和那白蟒不分上下,二者彼此消磨,直到十幾息的時間過去後才歸於平靜。

瀰漫在秦義身邊的土黃色內力也開始不斷的消散,露出了其內秦義的身形,他的衣袍被撕碎了大半,嘴角還有殘留的血液。

可秦義的三品境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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