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許長安與端木蓉、月兒一起抵達了桑海城。
一進城,端木蓉不由一臉驚訝與擔憂,因為她發現城裡有不少秦軍在巡邏。
而且,墨家一眾人以及項氏一族的重要成員,蓋聶與天明等等都成了通緝要犯,到處都張貼著他們的畫像。
好在,這些畫像大多畫的不像,而且在入城之前三人已經易了容,倒也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月兒也心知情況不妙,一路上只是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沒有問東問西。
不久後,三人一起來到了一間客棧。
這間客棧的名字就叫做有間客棧。
客棧的老闆是個身體胖胖,相貌溫和的漢子,名叫“庖丁”。
這裡正是墨家在桑海的一個秘密據點,庖丁則是墨家統領之一,主要負責這個秘密據點的管理。
許長安三人算是到的較早的一批,暫時在客棧裡以普通客人的身份住下,等著班大師一行人到來,再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許長安閒著無事,又與庖丁研究起刀法來。
庖丁的刀法乃是家傳的“解牛刀法”,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一頭牛完整地剝成一副骨架。
骨上殘留的肉,不會超過二兩。
如此神乎其神的刀法,著實讓人驚歎。
刨丁倒也不藏私,與許長安講了不少解牛刀法的要點。
當然,許長安也予以回報,將“疾風刀法”的要點告知了庖丁。
這兩套刀法完全可以融合到一起,威力將會更強。
這日中午過後,許長安出現在城外的一處海邊小鎮。
最近,桑海城的百姓都在講一個傳說,說是海里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怪獸。
不過許長安卻很清楚,那不是什麼怪獸,而是一艘巨大的樓船,名叫“蜃樓”。
造這艘巨船,乃是陰陽家的主意。
陰陽家為探尋蒼龍七宿的秘密,在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開始不停地派人滲透。
除了陰陽家的兩大護法月神與星魂分別擔任護國法師之外,金部長老雲中君徐福,也因高明的醫術獲得了秦始皇的信任。
徐福告知秦始皇說,海外有三座仙山,仙山上居著隱世的仙人。
秦始皇做夢都想著長生不老,哪裡經得住如此誘惑?
為了出海尋找仙山,求取長生不老之藥,秦始皇為惜重金,委託陰陽家與公輸家族耗費了十餘年的時間建造了這艘巨型的樓船。
整艘船由大大小小的亭臺樓閣構成,上下數層,猶如一座飄在海上的城堡。
船上佈滿了公輸仇設計的機關密道,猶如迷宮一般。
站在海邊是看不清船體的,只能隱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故而不少百姓認為是海中的怪物。
如今,這艘船已經完工,秦始皇也準備東巡,前來為徐福等人送行。
為了不打草驚蛇,許長安沒有登船,只是找了個最近的地方細細打量船體的構造。
透過超級視覺,就算看不全裡面的構造,但至少要比一無所知要好得多。
看的差不多時,許長安正準備離開。
突然間,街面上一陣騷動。
許長安下意識瞟了過去,發現有幾個秦兵攔下了一個農婦,假意盤問對方,卻趁機動手動腳。
婦人看起來約摸三十多歲,雖然著一身粗布衣衫,但卻掩不住她的玲瓏身段與美豔風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獨有的成熟風韻。
也難怪那幾個傢伙會忍不住上前揩油。
婦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左躲右閃,街上的百姓則遠遠躲開,生怕被波及。
“有點意思……”
看到這樣的情形,許長安卻一副意味深長的神態笑了笑,隨之大步走上前去。
因為他認出了那個女人。
如果那幾個秦兵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恐怕會當場嚇得失禁。
她便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越王八劍”之一,“驚鯢”劍的主人。
按照羅網的規矩,組織裡的殺手通常沒有名字,皆以武器命名,故而她的名字便叫驚鯢。
在羅網天字一等殺手中,驚鯢的實力僅次於掩日,黑白玄翦與六劍奴都不是她的對手。
以她的實力,別說幾個秦兵,就算幾十個,甚至幾百個恐怕都不夠她一個人殺。
只不過,她顯然有意隱藏自己的身份,並沒有還手,只是隱晦地以巧妙的身法躲著對方的鹹豬手。
“住手!”
場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喝。
“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公然調戲良家婦女,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聽到喝聲,幾個秦兵愣了愣,下意識瞟了過來。
隨之,其中一個秦兵拎著刀殺氣騰騰走向許長安:“我們正在搜捕通緝要犯,看樣子你也是同黨,跟我們回去。”
“砰!”
結果,剛一靠近許長安便被一腳踢飛。
“你好大的膽子!”
“一起上,殺了他!”
幾個秦兵紛紛衝了上來。
“砰砰砰……”
結果依然還是被三拳兩腳一一打翻在地。
“出事了!”
“快!”
另一邊,又有幾個秦兵衝了過來。
許長安衝到驚鯢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快跑!”
驚鯢眼神古怪地打量了許長安一眼,不過倒也沒有掙扎,隨著許長安的腳步向著鎮外奔去。
出鎮之後,許長安正想衝向山裡,驚鯢忍不住指了指右後方的小樹林:“走這邊,繞到另一個方向。”
“好吧,你抓緊些。”
許長安稍稍握緊驚鯢的手,旋風一般衝進了樹林,很快便穿越了那片小樹林來到了鎮子裡的另一邊。
“沿河邊走。”
驚鯢又說了一句。
沿著河邊奔了一段,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木橋。
走過木橋,在驚鯢的指引下,許長安快速奔行了三四里地,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山坳。
山坳裡有零零星星分佈著十幾戶人家。
驚鯢帶著許長安來到西側的坡地上。
這裡,孤零零佇立著一處農家小院,院牆上爬滿了藤條,東、南兩側有兩畦菜地,還有一個蓄水的小水塘。
許長安觀察了一下四周,隨之側頭問:“這是你家?”
“嗯!”驚鯢推開院門,點了點頭,又道:“進來坐會吧,這裡地勢高,坐在院子裡就能看到下方的動靜。
就算有官兵搜到這裡來,你也有足夠的時間離開。”
“這……不會打擾你家裡人吧?”
驚鯢搖了搖頭:“家裡就我一個人。”
“你丈夫呢?”
“不在了。”
“抱歉……”
“沒事的,進來坐吧。”
院子中間有一塊平整的青石,被利用起來打磨成了一張條形石桌。
另外,還放了幾個樹樁當板凳。
“對了,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在下姓許,墨家弟子。”
許長安故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驚鯢神情一動,似乎有些訝然:“你是墨家弟子?我看街上張貼了不少通緝你們的告示,賞金還不少……”
“呵呵,難不成大嫂要去官府告發在下?”
驚鯢一臉正色道:“我雖然是個村婦,但也絕不是錢見眼開,恩將仇報之人。”
“嗯,看的出來,你與普通的村婦不同,想來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許少俠說笑了……好了,你稍坐會,我去燒水給你沏壺茶。”
“不用麻煩,就喝點涼水也行。”
“不麻煩,很快的。”
過了一會,驚鯢沏了一壺熱騰騰的茶放到桌上,並給小碗給許長安倒了一碗茶水。
“這是我在山裡採的野茶自己炒的,將就著喝吧。”
“哦?嚐嚐看。”
許長安端起茶碗聞了聞,隨之道:“裡面應該還加了乾花與藥草。”
“對,可以解乏,生津止渴。”
“想不到大嫂還有這樣的手藝。”許長安端起茶碗一邊吹一邊喝。
初進口時,略有些苦澀。
不過,苦澀之後卻又泛著一絲絲回甜,雖比不上名茶,但也算相當不錯的了。
“不錯!大嫂為何不多做一些這樣的茶葉拿去賣,多少可以賺點錢。”
驚鯢搖了搖頭:“我一個人也開銷不了多少錢,夠用就行了。”
“也對……”
聊了差不多時,許長安起身道:“好了,看樣子那些秦兵往另一邊搜捕去了,我該走了,也免得拖累你。”
“怎麼能說拖累?如果不是因為救我,你也不會被那些秦兵追捕。”
“嗯,你也要小心一點,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去鎮裡,免得被人認出來。”
“好的。”
驚鯢點了點頭。
等到許長安走到院門口時,驚鯢似又想起了什麼,忙道:“許少俠稍等片刻。”
說完,匆匆跑回屋子裡。
過了一會兒又跑出來,遞給許長安一個紙包:“給你包了一些茶葉,雖然不值錢,好歹也算一點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大嫂有心了,那我先走了。”
“嗯,小心一些。”
一直目送著許長安走下山坡,驚鯢方才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回院內。
當晚。
許長安拎著一壺茶走到端木蓉的房間。
端木蓉忍不住道:“你拎茶過來做什麼?我屋裡又不是沒茶給你喝。”
許長安笑了笑:“這壺茶可不一般,你先嚐嘗再說。”
“顯擺什麼?”
端木蓉不由白了許長安一眼。
不過,還是拿過茶杯倒了一杯,聞了聞,又嚐了一口,然後道:“這應該是自制的土茶,味道雖然不錯,但也算不上佳品。”
“你說的沒錯,只是,加工這個茶的人不一般,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哦?”
端木蓉眉頭一挑,靜靜地看著許長安,等著答桉。
哪知,許長安又故意扯到一邊。
氣得端木蓉一咬牙,忍不住伸手過來掐了一把,嗔道:“你這傢伙,賣什麼關子?”
以前她可不會這樣。
愛說不說。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她嘴裡不肯承認,其實內心裡已經認同二人是一對情侶了。
既然是情侶,自然免不了要撒撒嬌,動動手什麼的。
“好吧,坐穩了……”許長安挺了挺腰,慢騰騰道:“加工此茶的主人,乃是羅網的一個頂級殺手……”
“什麼?羅網殺手?”
一聽羅網二字,端木蓉不由臉色一變。
畢竟,羅網的名頭太大了。
“準確地說,她曾經是羅網的頂級殺手,如今羅網也在追殺她……”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與之對應的人並不多。
端木蓉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道:“你是說……驚鯢?”
“對!”
“怎麼可能是她……等等,這茶葉哪裡來的?”
“她親手送給我的。”
“什麼?”端木蓉再次驚呼:“你是說,這茶葉是驚鯢親手做的,然後她又親手送給你?”
“沒錯!”
端木蓉傾過身來,一把抓住許長安的衣襟:“你給我說清楚,別賣關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斯文,斯文……”
“少來,趕緊的!”
“好吧,事情是這樣……”
許長安大略講了一下小鎮裡的經過。
“天,她竟然在桑海隱居?不對,你應該沒有見過驚鯢才對,怎麼會認識她?”
“曾經見過一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過她不認識我,但我主動講了我是墨家弟子。”
“你為什麼要自曝自份?萬一她為了將功贖罪,出賣咱們怎麼辦?”
“放心吧,她不會的。像她這樣驕傲的人,一旦背叛了羅網就絕不可能再回頭。
我故意說我是墨家弟子,其實也是留下了一個契機,說不定哪一天她會加入咱們也不一定。”
“加入我們?你瘋了,她可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驚鯢,冷酷無情、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不,我想她以前只是不由自主,如果她真是冷酷無情之人,就不會反叛羅網,隱居於山野過著平澹的日子。
今日下午在街上被那幾個秦兵調戲,她也沒有當街出手。
我們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特別是像驚鯢這樣的頂尖高手……”
端木蓉冷聲道:“我覺得,你不是看中了她的實力,而是她的容貌對吧?”
“看你說的,她再美,也不如你十分之一。”
“少來,我雖然沒見過她,但也聽說過她,據說她天生麗質,容貌絕美,宛若天上明月……”
“你吃醋了?”
“誰吃你的醋?再說了,咱倆又沒什麼關……唔……”
話沒說完,卻被許長安摟到懷中,嘴唇也被封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許長安的手開始不老實地上下游移。
“不……不行……外面有人……”
“沒人……”
“沒人也不行……”
端木蓉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用力按住許長安的鹹溼手。
她要是再不反抗,恐怕今晚就要徹底淪陷了。
“那我今晚不走了,就在你房裡睡。”
“不行……”
“放心,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鬼信你……”
“我還有一些修煉心得想與你交流。”
最終,許長安還是厚著臉皮留了下來,任由端木蓉怎麼轟都轟不走。
當然,他還是說話算話,沒有強人所難。
畢竟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所以,許長安只是摟著端木蓉一起聊天,並傳了她一篇雙修的功法。
不過這篇雙修的功法屬於精神層面的,需要雙方有一種心靈相通的默契,一起同時修煉更是事半功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