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轉換。
江南,錢塘市。
城南有一家小小的跌打館,名曰“於氏跌打館”。
館主名叫於福,擅治各類外傷、骨傷、扭傷、風溼等,從醫多年,口碑一向不錯。
上午時分,於福拎著藥箱,衝著店裡的夥計吩咐:“長安,我去城北出診,中午估計不回來,你看好店,別偷懶。”
許長安拖長聲音應了一聲:“知道啦。”
這一次,他直接從大明跨越時空來到了民國年間,《道士下山》世界,成為於氏跌打館的一名夥計。
對於許長安來說,這個世界還是蠻不錯的。
有機會的話可以學太極,九龍合璧,猿擊術什麼的。
按原劇情來說,猿擊術乃是一門極為高深的武功絕學,一旦練成,快如閃電,正應了江湖中流傳的一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除此之外,許長安還有一個想法……
過了一會,一輛人力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一個年約三十,風姿綽約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給!”
女人從包裡摸出一張紙幣遞給車伕。
“謝謝太太。”
付過車錢,女人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走進跌打館。
許長安正在看一本醫書,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抬起頭來。
正待起身招呼一聲,女人糯聲問了一句:“小兄弟,於大夫不在鋪子裡?”
許長安起身回道:“嗯,掌櫃出診去了,請問太太有什麼事?”
女人皺了皺眉:“這……那不知於大夫什麼時間回來?”
“掌櫃說中午不回來,應該下午去了。”
“下午啊?我可能等不了那麼久……”女人沉吟片刻,又道:“小兄弟你會不會看病?”
許長安一臉謙虛:“會一點點。”
“要不你先幫我看看。”
“不知太太是什麼症狀?”
“最近啊,每天早上起來肩、頸、背痠痛的不行,就像火炙的一般,相當難受,腰也酸……”
“這樣啊……”
許長安細細打量了對方一眼,微笑著問了一句:“太太是不是經常打麻雀?”
女人點了點頭:“嗯。”
這些個富家太太,閒著沒事就喜歡湊到一起打麻雀牌。
時間坐久了,自然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毛病。
於是,許長安回道:“估計是時間坐的太久,打牌時又時常勾著頭,導致頸椎有些勞損。
頸椎一旦有了問題,便會影響肩、背血脈的流通。太太坐下來吧,我先給你檢查一下。”
許長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多謝小兄弟。”
女人點了點頭,隨之坐了下來。
許長安走到她身後,伸手在後頸、肩、背捏了一會,不由皺了皺眉:“太太,你這毛病怕不是一天兩天了,有點久了吧?”
“是的,有一年多了。以前還好,找人按摩按摩,吃點活血化淤的藥也就沒事了。
但最近越來越嚴重,有時候感覺整個肩背都是僵的。
聽一個姐妹介紹說於大夫醫術不錯,專治跌打損傷,所以過來試試。”
許長安笑了笑:“太太,你算是來對地方了。”
女人臉色一喜:“小兄弟,你能幫我治好麼?”
“嗯,不過你的頸椎有些微微變形,肩與背上的肌肉也很僵,僅靠按摩是不行的。”
“那要怎麼治?”
“據我分析,夫人或許還有些風溼症狀,要不刮個痧試試。”
女人點了點頭:“好吧。”
“太太請稍等。”
說完,許長安從櫃檯上拿了一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到外面。
過了一會兒。
女人一臉滾燙:“啊?要……要脫衣服呀?”
“太太,我總不能隔著衣服給你刮痧吧?”
“我……我以為刮手臂什麼的。”
許長安耐心解釋:“太太這個症狀需要在背部刮痧,不過太太要是介意的話,那就只能保守治療,我給你推拿一下,再開一副活血化淤的藥。”
女人猶豫了一會,又瞟了一眼許長安,終於道:“刮痧是不是要好的快一些?”
“肯定的,太太目前的症狀乃是血脈不暢,而且還有風溼症狀。
刮痧具有調氣行血、活血化瘀、舒筋通絡、驅邪排毒之功效,有助於太太這種頸椎、肩背痠痛的恢復。”
“好吧……那……”
“哦,太太你先準備,好了叫我。”
許長安拉上簾布,去店裡找刮痧的工具。
刮痧一般需要專業的刮痧板,以牛角、玉石為佳。
當然,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也可以用銅錢、瓷湯勺、竹板、棉紗線、蚌殼等替代。
另外還需要刮痧油。
比如芝麻油、茶籽油、菜籽油、紅花油等等。
使用刮痧油不僅可以防止刮痧板劃傷面板,還具有滋潤面板、開啟毛孔,活血行氣之功效。
“好了……”
過了一會,布簾後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許長安走了進去,看了看,隨之笑著安慰了一句:“太太,咱們這是治病,沒什麼好害羞的。”
沒料想,女人似乎已經放開了,抬起頭回道:“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又不是什麼小姑娘了。”
“哈,也對。”
許長安放下手裡的工具,隨之讚了一句:“太太的面板保養的真好,看起來又白又滑,就像二十歲一樣。”
女人頓時眉開眼笑,瞟向許長安嗔了一句:“油腔滑調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許長安,今年二十四。”
其實他不止二十四歲,只不過,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
況且年齡對於許長安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畢竟,他的目標是在諸天尋求長生。
“二十四歲了呀,娶親沒有?”
許長安開玩笑道:“太太準備給我介紹物件?”
“你真的沒娶親?”女人側過頭,一臉懷疑的樣子:“我看你長得挺帥氣的呀,又能說會道的,怎麼還沒成親?”
“那是因為我還沒遇上一個像太太這麼漂亮的女人。”
“你個小滑頭……”
女人瞟了許長安一眼,一副似喜似嗔的模樣。
經過這麼一聊天,氣氛也變得融洽了許多。
許長安將工具放到一邊,道:“太太……”
“我姓蘇,名叫蘇青,你可以叫我一聲蘇姐。”
“哦,那我還是叫你蘇太太吧。現在,我先幫你推拿一下,以助血脈流暢,然後再刮痧效果會更好一些。”
“嗯,好的。”
蘇青應了一聲。
接下來,許長安先按後頸,接著按肩背。
待到背上的肌肉開始活泛之後,這才開始抹油,刮痧。
“嗯……輕一點。”
“蘇太太,刮痧多少有點痛,忍一忍,過一會兒就好了。”
“哦……對了,我見過別人刮痧,看起來烏紫一大片,好嚇人,我的背上不會留下痕跡吧?”
“放心吧蘇太太,絕對不會留下痕跡。不過,要過幾天才能恢復。”
一聽此話,蘇青松了一口氣:“那倒沒事,只要不留疤,不留痕就行。”
“不會的……對了蘇太太,刮完痧這兩天你的背部可能會有輕微的疼痛或騷癢,這是正常現象,不必理會。
還有,今天不要洗澡,用溫毛巾擦擦身子就可以了。”
“嗯,就是刮過痧不能沾水對吧?”
“也不是不能沾水,主要是刮過痧的位置。”
“明白了。”
刮完痧,許長安道:“蘇太太,我再給你按按腰,你休息片刻,我去洗下手。”
“嗯,多謝。”
“不客氣。”
沒想到,一按摩腰,蘇青卻不停地扭來扭去,似乎有點怕癢。
“蘇太太,你別老動來動去,我沒法按……”
“我……我的腰有些敏感……”
看樣子的確也是,她身上的肌膚就像是剛浸泡過溫泉一般,一片紅潤。
過了一陣子,許長安停了下來。“好了蘇太太,你先休息一會。”
“嗯……”
蘇青夢囈般應了一聲。
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方才走了出來,問道:“診費多少錢?”
許長安回道:“給兩塊大洋吧。”
“嗯!”蘇青從包裡摸出四塊大洋放到櫃檯上:“多的兩塊大洋是給你的小費。”
許長安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多謝蘇太太。”
蘇青笑了笑道:“不用謝,你的手法不錯,我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那就好。對了蘇太太,你過三天再來推拿,下次再給你開點藥物輔助治療。”
蘇青咬了咬嘴唇,問:“你出不出診的?”
“出診?我只是個學徒……”
蘇青一副霸氣的神態道:“我不管,反正我就看上你的手藝了,拿紙筆來我給你留個地址。”
“好吧,到時我給掌櫃講一講。”
許長安找出紙筆放到櫃檯上。
蘇青寫了個地址,還留了個電話號碼。
等到於福回店時,許長安倒也沒有隱瞞此事,如實講了一番。
於福一看地址,不由嘆了口氣:“梧桐西路幾乎全是小洋房,住在那條街的人非富即貴,你小子可得悠著呢。”
“咋了?”
“總之你小子悠著呢,別做傻事。”
“嘁,神叨叨的。”
三日後,許長安背了個小藥箱,按照字條上的地址來到了梧桐西路。
果然是一條富貴街。
街上沒有一間店鋪,全是獨門獨幢的花園小洋房。
沒有店鋪,自然也就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吵吵嚷嚷的喧鬧。
“七十二號……就是這裡了。”
許長安走到鐵花大門前搖了幾下鈴鐺。
過了一會,一個身著傭人服飾的婦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問:“請問先生找誰?”
“大嬸,我叫許長安,是蘇太太約我來的。”
“哦,太太在樓上等你。”
婦人急步上前將門開啟。
“太太,許先生來了。”
傭人帶著許長安一起走到二樓一間房門外,敲了敲門,並彙報了一句。
“知道了,你先下去。”
屋子裡,傳來蘇青慵懶的聲音。
“好的太太。”
傭人應聲走下樓去。
許長安跟著說了一句:“蘇太太,我進來了啊。”
“嗯,進來吧。”
於是,許長安推門而進。
“把門關上。”
“嗯。”
許長安反手關門。
轉過身,方才發現蘇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絲袍坐在床邊,雙眸似水。
“蘇太太,這兩天感覺好點沒有?”
“好多了,不過……這兩天又感覺腿有些痠麻,要不你今天幫我做個全身推拿。”
“也好……”
“你過來,幫我看看背上刮痧的痕跡好點沒有。”
蘇青背過身,絲袍緩緩從肩頭滑落。
許長安湊近看了看,回道:“好多了,顏色澹了很多,估計再有兩三天就恢復如初了,蘇太太不必擔心。”
蘇青嘆了一聲,轉過身來:“你們男人啊,不懂女人的心。
特別是到了我這般年齡的女人,猶如昨日黃花,無人疼惜。”
屋子裡的光線似乎一下子亮堂了許多。
許長安一臉正色回道:“蘇太太天生麗質、膚白貌美、氣態優雅、正值風情萬種時,又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你呀……”蘇青一臉嬌嗔的樣子,抬起蔥白的手指在許長安嘴唇上點了一下:“這張嘴就跟抹了蜂蜜似的。
那死鬼要是能趕上你一半,不,趕上一半的一半,我都要去燒高香。”
“蘇太太,那個死鬼……啊不,你男人對你不好啊?”
“那個死鬼成天在外面鬼混,最近又不知被哪隻狐狸精給迷住了,快一個月沒回家了。”
“那他可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許長安不露聲色坐了下來,手輕輕放在了蘇青的腰間。
蘇青輕咬嘴唇,臉上綻開了兩朵桃花。
“還是你會哄人家開心……”
“在下可不是來哄太太開心的,在下是來給太太治病的。”
“大夫,人家好像發燒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
許長安拎著小藥箱走出房門,高聲道:“蘇太太,我先走了啊,以後你要少打點麻雀,多注意休息。沒事可以去聽聽曲,看看戲什麼的。”
“嗯……”
屋子裡,蘇青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許長安吹著口哨,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下樓去。
“先生慢走!”
傭人大媽禮貌地招呼了一聲。
許長安頓下腳步,吩咐道:“最近多做些清澹的菜給你家太太吃,少吃辛辣的東西。”
“知道了,多謝先生。”
回到跌打館,於福一臉意味深長地瞟了過來:“怎麼去這麼久?”
許長安乾咳一聲:“路程遠,來回坐車耽擱時間。”
“好吧,收了多少診費?”
“診費?”
許長安下意識摸了摸衣兜……
“你不會忘記收了吧?”
“嘿嘿,掌櫃真是機智無雙,令人由衷欽佩。”
“臭小子,我就知道……早就告訴過你,讓你悠著點,梧桐西路洋房多,深閨怨婦多……”
“掌櫃怎麼知道?難不成掌櫃……”
於福當即揮手:“去去去。”
“放心吧掌櫃,我有分寸的。”
“少吹牛,這種事一旦讓人察覺麻煩可就大了,梧桐西路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許長安點了點頭:“知道了。”
於福一臉欣慰:“明白就好。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過兩天我要回趟老家,有個本家侄兒成親,正好我也幾年沒回鄉了,這次回去正好修繕一下祖屋。”
許長安愣了愣:“那得回去多久?”
“來回一個月左右吧。”
“去這麼久?那店子怎麼辦?”
於福沒好氣道:“什麼怎麼辦?你小子不是挺能的麼?都能一個人出診了。”
“掌櫃,老提這茬就沒意思了。”
“好,不提這茬,以你現在的水平診治一些簡單的症狀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遇上症狀嚴重的,要麼等我回來,要麼讓他們去別家。”
“好吧。”
許長安一臉勉強的樣子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