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柔和秦松沒在點兵臺上,檢閱仍在進行,不能沒有協調之人,他倆便是孫策安排來負責協調的。

此時他們正在招呼著營中吏官們在臺下忙這忙那,在目睹了孫策和張遼上場之後的熱烈氣氛後,全柔笑著對秦松說道:“主公風姿卓越,張司馬的表現也十分出色,今日五百士兵之檢閱,不如他們二人一番展示!”

全柔說的是在對全營士氣,以及觀看檢閱的劉宏等觀眾的鼓舞上,五百餘士兵不如孫策和張遼兩人起到的作用。

佇列、射術、馬術,武藝,檢閱至此時,今天的檢閱已將近結束,只剩下最後一項了,站在場左計程車兵們伴隨著鼓點,跟著旗幟,又第二次進場,立在高臺之下。

孫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隨即便見在臺側豎立了三根高竿,竿上分別懸著一畫像,畫像中人正是那三名賊首,孫策丟下鼓槌,大步行至臺中,來到劉宏前,說道:“策請射賊像以勵三軍之氣。“

這種場合下,劉宏也沒整什麼么蛾子,他說道:“準!”

得了劉宏的允許,孫策退回臺側,立在高竿前二十步,張弓搭箭,三射三中,箭失皆穿像而過。剛才檢閱顯示計程車兵們的素質,此時射像顯示的是他這個主將的勇武。

三射皆中後,孫策轉過身,面對士兵們,康慨激昂地說道:“楊器,楊落,黃錯,三賊不過是鄉間愚民,如今不過是以利拉起了一支賊兵,搶劫為禍鄉里百姓,作亂郡中,諸位都是大漢的臣民,如何能讓他們繼續為惡!”

士兵們聽了,紛紛覺得孫策說得對,五百餘人紛紛跺腳,齊齊高呼道:“殺賊、殺賊!”

孫策見狀折弓斷箭,拔劍指天,誓言:“漢賊不兩立!今出征,必破賊乃還!”

士兵們也跟著舉起武器高呼:“破賊乃還!”

檢閱結束了,孫策很滿意,劉宏也很滿意,營外觀看檢閱的百姓也都很滿意,甚至有些知道屯騎營先前情況的人嘆道:“只用了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孫伯符就練出了這樣一支如此精兵,此次討賊,定能大勝而歸了。”

……

因為高興,劉宏想要讓孫策留一晚再走,好辦場宴會為他壯行。

席間,劉宏問道:“荀掾這幾日操練頗具成果,明天就要南下了,不知對擊賊之事,荀掾可有方略?”

孫策答道:“用兵貴持重。今我軍少,賊眾,且我部又為新卒,多數士卒未曾經歷過戰陣,急恐失利,這幾日,貞與手下文士們仔細商議過了,皆認為與其急擊,不如持重。”

“如何持重?”

“貞請為明府繪圖以示之。”

“好。”

孫策起身,至劉宏桉前跪坐,以手蘸酒,在桉几上畫了兩條並行的斜線,說道:“上邊這個是雒水,下邊這個是汝水。”

劉宏頷首說道:“嗯。”

孫策在上邊這條斜線,也即“雒水”的兩側點了兩個點,一個點在“雒水”南岸,一個點在“雒水”北邊,接著說道,“此為陽翟,此為雒陽。”

劉宏道:“嗯。”

陽翟、雒陽皆臨雒水。陽翟在雒水北岸,雒陽在雒水南岸。兩縣相距五十里。接著,孫策又在下邊這條斜線,也即“汝水”的北邊點了兩個點,說道:“此為郟縣,此為襄城縣。”

郟縣、襄城縣皆在汝水的北岸,已被黃巾軍攻陷,現於波才的手中。

劉宏說道:“嗯。”

“依照這幾天的軍報,波才賊兵之主力現就在這兩縣之間。”

“不錯。”

“雒、汝兩水之間,最寬處約八十里,最窄處不到五十里。這個最窄的地方,……。”孫策指了指雒水北岸的雒陽,又指了指汝水北岸的襄城縣,繼續說道,“就在雒陽和襄城兩縣之間,從雒陽出發到襄城只有四十里。”

他膝行退後了一點,伏拜說道:“明日開拔後,貞就打算先去雒陽。”

“去雒陽?”

“正是。如貞先前所述,從雒陽出發到襄城只有四十里。有我這兩千部曲在雒陽,對波才而言就是如芒在背。可以料想,他肯定不會對我部不管不顧,很有可能會遣軍北上,尋找機會,與我部決戰。這樣,也就等同救了郡南五縣之危。”

“尋機與你部決戰……。荀掾,這樣做會不會使雒陽陷入危險?”

劉宏言外之意,是在問孫策波才會不會傾巢北上,包圍雒陽?

孫策答道:“波才如果真的圍困雒陽,那可就太好了!”

“此話怎講?”

“雒陽在雒水北岸,波才若要圍我,就必須要渡過雒水。古之有半渡而擊,今我部亦可學之。此其一。其二,陽翟距雒陽不足五十里,當波才北渡雒水、圍我雒陽之時,陽翟可趁機出兵,或擊其後,或勐攻其側翼。當其時也,波才必進退失據。”

劉宏點了點頭,又問道:“波才若北圍雒陽固可如此,但如果他不管你部,一意南下呢?”

“如果他不管我部,一意南下,那麼我部就可以銜尾而擊之、擾之。”

“郟、襄城兩縣現陷入賊手,波才十萬眾大可分兵,若他在南下之前先留兩支兵馬屯於此兩縣,以阻你尾隨追擊,如何是好?”

“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我部有兩種選擇。”

“哪兩種選擇?”

“波才叛賊,新得兩縣不久,縣中必有忠義之士可為我內應,我部可趁機擇郟、襄城兩縣之一而攻取之。”

“若攻之不下呢?”

“汝水橫穿我郡而出,長數百里,波才的兵馬再多,也無法把汝水北岸盡數看住,若不能攻取此兩縣,我部可以繞行,從別處渡汝水南下,擊、擾波才主力。總之,貞與戲忠、荀攸認為:當此敵眾我寡之時,最好是敵不動,我不動。”

劉宏不懂軍事,聽孫策說的頭頭是道,考慮了半晌,最終點頭說道:“荀掾此計,似可行之。”熟視孫策良久,嘆了口,氣說道,“郡南五縣盡付卿手了!卿此行,勉之,勉之啊!”

孫策拜倒在地,說道:“貞與賊勢不兩立!此次南下有賊無我,有我無賊,有死之榮,無生之辱。”

……

當晚宴後,孫策歸營。

次日一早,全軍開拔。

文聘曲在昨天的檢閱中表現優異,孫策實現了諾言,以他這一曲為前鋒先行。江禽、高素等曲繼之。樂進、許仲兩曲隨從中軍,荀成押送輜重再其後,陳褒曲殿後。兩千人絡繹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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