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想想,這也不奇怪。

這批起義軍的人雖然不少,但也只是一支基本由農民組成的部隊,別說紀律了,連訓練都怎麼訓練過,之前在隊伍的裹挾下,和頭目們一起打打順風仗自然沒什麼問題,一旦遇到像今日這樣的有力反抗,出現了大規模的傷亡,肯定就會立刻潰亂。

因為沒有想到起義軍會潰敗得如此之快,孫策和縣令等人都沒有做好追擊的準備。

周瑜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看著正紛亂地逃到對岸的起義軍士兵,說道:“可惜了,要早知他們如此不堪,就該提前讓凌操三人帶著新軍士兵做好準備,此時趁亂殺出城去,必能將其一戰拿下。”

孫策不是沒有“這時出擊也不遲”這種想法,但當他將目光投放到了還有一定規模的起義軍隊伍上。

他雖然也對起義軍士兵居然會這樣潰敗趕到不可思議,但和縣令等人的樂觀比起來,他有些不同的想法。

這群起義軍的人與先前那些圍攻壽春的流賊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雖然兩撥人都不知戰陣之道,但那些流民遇到這種情況,大多都不願逃跑,而是就地裝死投降。

這些起義軍士兵可能是因為被頭目告知了朝廷對他們的態度,沒有一點投降的想法,如今的潰敗只不過是因為初次見到這種攻城的慘烈景象,被嚇得一時間喪失了鬥志。

這種情況在古代的軍事活動中可是很常見的,要知道這時戰損達到十比一,士兵還沒有潰敗的就已經算是精銳部隊了。

剛剛的一場戰鬥,攻城的起義軍戰損可不止十比一,更何況他們也不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怎麼可能讓他們不潰敗呢?

只要等到他們中的頭目吸收了此次攻城失敗的經驗,再將敗兵收攏好,他們下一次的攻勢肯定會變得猛烈起來。

一個時辰後,他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起義軍首領郭石再次派出了隊伍,還從之前潰逃計程車兵中,揪出了幾個最先逃跑的,把他們押到眾人面前,當眾斬掉頭顱。

等到所有人恢復了聽命的狀態後,他重新整頓陣型,準備展開第二次進攻。

未時時分,起義軍開始了再次攻城。

孫策沒有讓手下新軍的人暴露,讓縣令派人出城,燒掉了他們留在城下的雲梯和浮橋。

因此,他們這次攻城還是得和上次一樣,依舊是舉浮橋的走在前面,扛雲梯的藏在後面。

不同的是,上次攻城他們分成了七八個隊伍,這次卻只有五個,也有可能是因為來不及做出更多的攻城器械的緣故。

還有一個改變之處就是,他們學會了將隊形拉開。

在搭橋渡過護城河後,五個隊伍的起義軍士兵就主動拉開了隊形,這樣一來,一波箭矢和弩矢就不容易造成覆蓋式的打擊了。

城上的弓駑兵們連續射擊了三輪,也只射倒了十來個敵人,遠遠比不上之前的戰果大。

見此,孫策和周瑜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由慨嘆道:“最好的練兵之處永遠都不是在軍營之中,而是該在戰場之上。”

在營中操練,士兵們摸爬滾打著接受一年的訓練,也許還比不上親自上戰場參加以此戰役的進步。

因為最令人記憶深刻的永遠不是訓斥和喝罵,體驗受傷和戰友的犧牲才是最難忘的。

只是,這種練兵方法是以人命為前提的,代價未免太大,只有不在乎犧牲的起義軍才能承受得起。

孫策還是有人道主義精神的,他對手下計程車兵一直實行著“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就算是有些人死在了戰場上,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看著松滋城外,聚集的起義軍仍有將不少人數,並且起義軍中央竟然竟然有序,看不出一點混亂。

……

已經攻到城牆下方的起義軍士兵們冒著箭矢架起了雲梯,五個雲梯彼此間隔上百步,其中一個雲梯正好豎在孫策和縣令等人面前。

孫策請縣令退後,但縣令有心在一些縣中官吏面前表現一下個人的膽氣,不願聽從孫策的建議,但在他探頭看了一眼正飛快往城牆上爬來的敵人後,馬上就接受了孫策的意見。

他立馬帶著縣丞和縣尉等人快速躲到了後面,一直退到城牆的斜坡邊上後,依然覺得不夠保險,猶豫了片刻後,索性直接將縣兵的指揮權轉交給了孫策,他則帶著眾人退到了城裡。

孫策和周瑜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他們不光是擔憂縣令的安全,而是當縣令也在城頭上時,他們都有些束手束腳的。

原先待在縣令身邊的那些傳令兵,也聽從命令轉移到了孫策的身邊。

陳武一臉的興奮,躍躍欲試,大笑道:“吾習劍多年,還未曾有過戰場擊殺敵人之績,如今恰逢時機,定要多殺些敵兵,以祭我手中之劍。”

說完將佩劍抽出,在眾松滋縣兵的目光眾,來到一個城垛前。

城頭上這麼多的縣兵,當然有認識陳武這個在松滋十分出名的,見此情形,也紛紛被他的激情所感染。

孫策此時下令道:“弓弩手們全部靠後,長矛手上前。”

城頭上的弓弩手們紛紛應聲而退,長矛手們則整隊補上他們的位置。

起義軍制作出來的雲梯很粗糙,從孫策能看到的那部分就可以看得出來,甚至連木幹上的樹皮都都沒被他們削掉。

待安排好了城上的守軍,孫策也倒提著霸王槍,走到城垛之前,向下看去。

起義軍士兵們散在城牆外邊,每個雲梯下都有四五個人撐扶,盾牌手則在外守護,幾十個悍勇的先鋒順著雲梯向上攀爬。

周瑜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城下的這群人身上,他指著護城河方向對孫策提醒道:“又有敵軍士兵過河了。”

孫策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這次過河的起義軍士兵不多,只有幾十人,但他們扛著幾根粗大的樹幹。

“這是沒有攻城車,想要憑這幾根樹幹撞開松滋的城門麼?”

“賊軍不過逃至此處,倉促攻城之下,沒有攻城器械不足為奇,單憑他們粗製濫造的這些雲梯和撞木當然是難以將有我等守護的松滋攻下,憂只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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