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猛轉腰髖·橫踢(5)
大家都出去後,李尋注視著那具沒有右肩膀的遺體。
從業多年,極少見過如此兇殘的暴徒。
把船上人當成畜生一樣砍掉,兇手是怎樣的冷血,厭惡人嗎?難道他不是人?李尋這麼一想,登時聯想到拿大刀的機器人(青鷲)。
對,就是它,上次與我們大戰之後,它們也受到重創,然後從沙漠一路大開殺戒,到達港口劫了客船逃至某個島。
因為它們擔心客船上的人洩露它們行蹤,於是把船上的人全部屠殺了。
李尋分析了一遍,做夢都想不到幫助敵人逃走是鐵桿。
如果真是那幫機器人,倘若繼續往前行駛,極有可能遇到它們,後果不堪設想。
李尋喚來曉麗,道:“即刻掉頭從基輪海峽去曼普馬市.”
大家都困惑為何往日的李尋“敢上九天攬月,敢下五洋捉鱉”,北索爾軍營連闖幾次,都安然無恙,怎麼今日見到殘缺的屍體就退縮。
首先是臭蟲急切地問:“司令,為什麼都走了一大半,又繞回去?”
李尋:“都進來吧!我知道你們不理解,為什麼我要做這樣的決定。
你們都知道東柏裡軍團,不久前在一次大戰中全軍覆沒.”
臭蟲急忙更正道:“司令,別忘了還有我們倆,不算全軍覆沒,只能算是遭到重創.”
東柏裡軍團戰敗是臭蟲的心結,李尋不去同臭蟲分辯東柏裡軍團的存與否,無非字眼上的差別,繼續說道:“沒有多少人知道,究竟東柏裡軍團與誰交戰.”
“的確,我都聽說幾個版本,一說是與某個州的軍團交戰,有的說是造反派,更有離譜地說遇到外星人,反正眾說紛紜。
大多數人為了謀生活,認為戰爭離我們太遙遠,無暇理會哪個版本真假,總之你們軍團找到破壞城市智慧化設施的元兇,與他展開了大戰,傷亡慘重。
之後敵人一路燒殺,對你們東柏裡軍團大本營,進行毀滅性報復。
大致我聽到的訊息是這樣,再後來北索爾軍團趕來支援你們,卻找不到敵人在哪裡了。
他們就駐紮在這裡不走,實際就是藉機佔領這塊肥沃土地。
蒼山港口是水上交通要道,生活水源集中處理中心,也是軍事,經濟要塞。
誰要是控制這片區域,實力大增,以後形成軍閥割據勢力,爭霸天下.”
老蔣說。
臭蟲:“他孃的,難怪這些人是狗皮膏藥,賴著不走,還對外宣傳保護城市,建立和諧家園,真他孃的人面狗心.”
“衣冠禽獸,”曉麗。
李尋:“北索爾軍團沒有找到敵人,敵人去哪裡了?”
“莫非逃到海上,為什麼要逃呢,不是很強大嗎?”
老蔣問。
李尋答:“蔣大哥說得有道理,敵人與我們大戰之後,雖然它們贏了,但也受到重創,一般平民遇到只能任它宰割。
如果遇到像北索爾軍團這種綜合性軍團,恐怕它們佔不了便宜。
我估計它們也非常明白這點,所以逃走.”
曉麗:“算他們有自知之明,師傅你說了這麼多,我都沒聽明白這和我們調頭往回走,有什麼關係呢?”
李尋:“敵人組織應該逃到某個島,這個島要具備天然保護條件,外人不易靠近,它們才能在島上養精蓄銳,等待時機捲土重來.”
當李尋說到這裡,大家異口同聲,說:“虎口島.”
“對,虎口島,它們劫走客船,屠殺船上的乘客,就是怕洩露它們的行蹤。
臭蟲你來看這個死者的傷口,記不記得敵人中有一名頭目,就是拿大刀.”
臭蟲勃然變色,立刻明白是青鷲,嘟囔:“一定是它,只有它……”臭蟲想到敵人,頓時咬牙切齒,擊打著牆壁。
大家都理解他苦衷,仇敵就在前面,他錚錚鐵骨一條漢子卻遠而避之,懦弱無能,還談何復仇。
臭蟲與東柏裡軍團的感情,不同於李尋與東柏裡軍團。
對於臭蟲來說東柏裡軍團就是家,敵人如同摧毀他的家,屠殺他的親人一般哀痛。
而對於李尋而言,他虧欠東柏裡軍團,滿心以為憑藉東柏裡軍團的強大力量,找到了敵人,就可以消滅它們,卻把東柏裡軍團帶入深淵裡毀滅。
李尋上去抱住臭蟲,阻止他繼續捶打牆壁。
臭蟲雙手已經打得鮮血直流,老蔣找來紗布為他包紮,李尋安慰道:“夠了,兄弟,來日方長,終有一天會殲滅敵人,千萬彆氣餒,咱們要能屈能伸.”
李尋語氣堅定,給了臭蟲不少信心。
曉麗本想說兩句挖苦臭蟲的話,比如像個娘們兒似的哭鼻子,眼見他沮喪的樣子,如同一隻從未低頭的獵豹,被人強行按在地上揉搓,他屈辱,憤怒,悲傷。
曉麗默默地離開會議室,去調轉船頭,往基輪海峽方向航行。
虎口島是毫無人性的敵人,返回走基輪海峽是北索爾軍團控制區,兩邊都不好對付啊!原本滿心歡喜馬上就繞過虎口島,便是一路陽光燦爛,卻突然變故。
接下來十幾小時裡大家沉默寡言,心情沉重。
返航,約莫還有五六個小時的航程,就要到達北索爾軍團海上控制區,李尋喚來眾人,說:“經過基輪海峽之後,便是一路暢通無阻,我與各位就在基輪海峽分路。
你們到了曼普馬市後,去找花司令。
他會妥善安排你們,曉麗你應該認識花生,對吧!”
“師傅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曉麗急切問。
大家都不知李尋究竟何意,李尋答:“現在已經找到人類共同的敵人,需要儘早殲滅,一旦留給它們足夠喘息時間,就會死灰復燃,那時恐怕地球上再無阻止它們的力量了。
所以我打算返回蒼山港口,說服北索爾軍團最高指揮官,進攻虎口島,一舉殲滅敵人.”
曉麗驚愕道:“師傅,你莫不是頭昏了吧!去說服這種豺狼軍團.”
老蔣:“你以什麼身份去?”
李尋沉默不語,老蔣勸道:“北索爾軍團費盡心思抓捕你,真正原因,在於忌憚你這個代理司令重整東柏裡軍團,然後把他們趕出蒼山港口。
終究北索爾軍團長期駐紮這裡名不正言不順,所以無論你以何種身份回去,他們都不會留你活路的.”
李尋:“蔣大哥說得沒錯,我也想過,可是敵人就在虎口島,如果像我們這樣的人,都不願意衝在最前面,豈不是人人膽怯退縮.”
老蔣:“有時候明哲保身比飛蛾撲火更好.”
李尋:“自古以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老蔣嘆息,想來李尋打定主意是無法改變的了,或許就是英雄與平凡人不同之處吧!臭蟲一直默默地站在旁邊,聽著老蔣與李尋爭論,已知李尋已決定要去自投羅網,乍然質問:“李尋,究竟你有沒有把自己當成我們軍團的人.”
平日裡大家見臭蟲對李尋講話極其尊重,今天怎麼忽地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面露憤怒,直呼其名,詰問起他的司令來呢!一時間,大家費解。
李尋深知臭蟲問這句話的意思。
他把李尋看成東柏裡軍團最後一點血脈,指望著重振旗鼓。
可是李尋卻要去說服北索爾軍團,並且老蔣已經分析過了,簡直就是自取滅亡,所以臭蟲眼看期望重整東柏裡軍團就要破滅,能不憤怒嗎?
李尋想了好久,自己何嘗不思念親人,尤其是再過十幾小時就可以見到她們。
每個人都可以有少許私心,為何自己卻要做出大公無私,自投羅網的決定呢!有時候真的恨自己,該不該,值不值,或許每個人冥冥之中都有宿命吧!我亦如斯。
此去說服北索爾軍團指揮官,希望渺茫,生死難測,不想再搭上臭蟲的命了,最好激怒他與自己分道揚鑣。
於是,李尋面無表情地回答臭蟲的質問,說:“首先我不屬於任何軍團,從一開始我給張秘書講得明明白白,只是代理司令。
等你們有了合適的人,我自然讓位司令一職。
臭蟲,你剛才問我有沒有當成你們軍團的人,我鄭重回答,沒有。
你們軍團完蛋了,我沒有虧欠你們,保家衛國是你們的使命.”
李尋那樣決絕地回答,委實傷透臭蟲的一顆忠心,尤其是那句,從來沒有當成東柏裡軍團的一員。
大家都看見臭蟲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陰沉,兇狠地說:“你把我們軍團帶去當炮灰,一眨眼沒了,還沒有一點虧欠,你從沒有想過重整軍團吧?”
李尋心想既然不想讓臭蟲跟著自己去送死,那就做得更絕情些,冷冷地答:“我從來沒有想過重整你們軍團。
我重申一遍軍人的使命是什麼,你們軍團只是完成了該做的使命,殲滅敵人,保衛家園,奈何你們失敗了。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遊說北索爾軍團,就像當初遊說你們軍團一樣,去完成保家衛國的使命罷了,明白嗎?”
李尋話音剛落,臭蟲如同一隻豹子向他撲過去撕打,嘴裡還不停嘟囔著,“你娘希匹的,老子們幾十萬兄弟的命,沒了,你沒一句好話。
老子們的命,就恁得賤嗎?”
突如其來,大家都傻眼,李尋也沒想到把臭蟲激怒成如此模樣,沒有還手,任由臭蟲暴揍,或許這樣彼此好受許多。
老蔣覺得李尋話說得過分了,士兵們拿你當司令,你一句命令,便可視死如歸。
你一個司令卻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這支軍團的一員,難道把臭蟲這些人當成你英雄主義道路上的墊腳石嗎?委實讓人寒心啊!
曉麗見李尋並沒有還手,趕緊上去勸架,老蔣拽著臭蟲,勸說:“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待老蔣把臭蟲拉去另一個房間,李尋對曉麗說:“快到基輪海峽時,放一條船下去,如果你們船暴露。
我駕駛小船吸引海上巡邏隊注意,你全速衝出海峽.”
曉麗帶著央求的語氣說:“師傅再考慮考慮,別走了.”
李尋摸了摸自己被臭蟲揍得流著血的臉頰,答:“別垂頭喪氣的,做我徒弟,就算明知是輸,是死,也不能氣餒.”
曉麗靠近李尋,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說:“你幹嘛!不還手,躲開也好.”
李尋:“我想啊!虧欠他們軍團,這輩子還不了,給他揍一頓,心裡好受些.”
“你別什麼事都擔著,都是他們的使命.”
曉麗深情地注視著,緊緊拽住李尋,唯恐一鬆開,再也不能相見……
這時甲板響起腳步聲,想必是老蔣把臭蟲勸到另一個房間,安頓好回來。
李尋拍拍曉麗說:“別搞得生離死別的樣子,你師傅我是什麼人,萬軍之中來去自如.”
曉麗破涕而笑,李尋:“去開船吧!”
當船航行到基輪海峽已是深夜,正是曉麗計算的時間,趁黑夜穿過海峽。
李尋已經放下小船,跟隨在曉麗駕駛的大船百米距離,一大一小的船緩緩地駛入海峽。
基輪海峽北口寬約110千米,南口寬約310千米,長約80千米。
海峽中有北索爾軍團巡邏船隻,靠蒼山懸崖上設有哨所,監視整個基輪海峽情況。
曉麗駕駛的船速度大約八節,意在緩慢,不讓北索爾士兵察覺。
穿越海峽一半時,只見崖上哨所的燈塔閃了幾下紅光。
曉麗看得清楚,心想,估計是被發現了。
果不其然,忽然一艘巡邏船向曉麗的船靠攏。
曉麗趕緊開足馬力,全速前行。
對方發現試圖逃避檢查的船隻,開始進行堵截,用高音喇叭警示:“前方船隻,停止接受檢查.”
曉麗哪裡肯聽,全速前行,李尋駕駛小船企圖吸引巡邏船。
似乎,巡邏船早已看清李尋這條小船其目的是拖住他們,因此巡邏船並不去理會李尋的小船,而是全速追擊曉麗的大船。
李尋一看這可不行,照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截住曉麗的船。
他駕駛的小船去騷擾巡邏船,一旦靠近,就遭到巡邏船上士兵機槍掃射。
李尋也還擊,小船極其靈活,忽地閃在巡邏船後面,倏地又竄到左側開兩槍,始終糾纏住巡邏船。
眼看曉麗的船與巡邏船拉開一段距離。
巡邏船士兵氣急敗壞,把怒氣撒向李尋的船,先解決這條惹人厭煩的小船。
待李尋的船靠近,巡邏船調轉船頭直接撞上,李尋的船相比巡邏船太小了,只一下便把他的小船撞翻。
李尋自知小船會被撞沉,早已盤算下策,就在翻船的一剎那,他往巡邏船拋去錨鉤,掛在巡邏船在欄杆上,繩子另一頭拴在自己身上,就這樣讓大船拖著他前行。
由於黑夜,風聲,海浪聲,槍聲……嘈雜一片,巡邏船上士兵誰都未發現有錨鉤掛在欄杆上,但見李尋的小船一翻,便直追曉麗的船。
曉麗眼見與巡邏船拉開距離,略微寬慰,卻不見李尋的小船跟來,又是憂慮。
巡邏船緊追不捨,明顯比曉麗的船快,行不多時,兩船距離越來越近。
曉麗依然不見李尋的小船,心知李尋不會不顧自己就走,為何卻又不見他呢!起初見他與巡邏船碰擦,心想,難道被撞翻了。
在這水深數十米的海峽翻船,若無人營救,人浸泡在寒冷的海水裡,將會怎樣?必死無疑。
曉麗不敢去細想後果,但願沒有撞沉李尋的船,或許是被撞壞了引擎,仔細一想如果是引擎壞,走不了,依著北索爾軍團的風格,還不把李尋的船打成篩子。
曉麗左想右想,唯一期望李尋駕駛小船離開了海峽,向蒼山港口去了。
就在曉麗胡思亂想時,砰的一聲,整個船劇烈搖晃。
眾人紛紛倒地,緊接著一通密集子彈向駕駛室射來。
所幸剛才那一撞,船僅僅晃動,大家站立不穩撲倒,無形之中躲過飛來的子彈。
巡邏船隻是輕微試探性碰撞,並不是真的想要撞擊曉麗的船,所以才不至於側翻。
經這碰撞,兩船大小一般,北索爾士兵自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所以也沒有繼續碰撞。
接下來巡邏船與曉麗的船並行,有時兩船摩擦發出刺耳的高頻聲,北索爾士兵企圖翻越圍欄到曉麗船上。
臭蟲提槍射擊,成功擊退第一批翻越過來計程車兵。
臭蟲示意曉麗只管開船全速前進,同時示意老蔣帶著家小躲入船艙。
巡邏船士兵無法跳到曉麗的船上,也就放棄這種想法,再次對著曉麗的船一通射擊。
估計巡邏船士兵起初還想抓幾個活口,結果折損一些士兵,方才看清曉麗船上的人是一群亡命之徒,也就放棄要活口的打算。
屍體與活體,無非多問幾句無關緊要的供詞罷了,最終還是屍體。
如此一來,巡邏船士兵直接把曉麗的船打成篩子方才解氣。
面對壓制性的火力,臭蟲無還手之力,不用多時,就把曉麗的船的動力系統打壞。
船不能前行,這下真的成了巡邏船士兵的活靶子。
照此打下去,不用多久就把船打沉,曉麗和臭蟲無計可施,焦急萬分。
巡邏船上士兵向曉麗的船扔去爆燃彈,企圖用火逼臭蟲等人投降。
情況緊急,原本李尋用錨鉤掛在巡邏船欄杆上,另一頭拴在他自己身上,準備順著繩子爬上巡邏船,卻因巡邏船起初追趕曉麗的船,速度太快。
李尋試了幾次,都不得力,只得一直被巡邏船拖著前走。
海水寒冷,他全身被凍得麻木,海水嗆入鼻裡,腦袋出現恍惚狀態,幸虧繩索是拴在他身上,假如用手抓住繩索,恐怕早已脫手,墜入海底。
當曉麗的船被打壞,隨著巡邏船急停,船上士兵用爆燃彈攻擊。
這時一直被巡邏船拖著走的李尋,由於巡邏船急停,慣性使得他砰的一下,撞向巡邏船體。
本來他處於半昏迷狀態,經這一撞,腦袋一激靈,登時覺醒。
他才得以喘息,發現自己在海里,一股求生慾望填滿胸膛。
他雙腳蹬著船體,藉助繩索往上攀,一來船停止,二來求生欲爆滿,幾下就躥上抓住圍欄杆,再縱身平穩落在甲板上。
巡邏船士兵並沒察覺有人登船,正一門心思地往曉麗船上射擊,扔爆燃彈。
士兵們許是太久沒有遇見如此玩命的偷渡者,正好一洩枯燥乏味的水兵生活。
李尋偷偷地摸到火力最猛的機槍手背後,抱著他腦袋一扭,咔嚓,咔嚓。
機器手哼都沒哼一聲,趴在機槍上。
負責機槍射擊是兩人,另一個見搭檔停止射擊,正要去探究竟,眼角餘光瞥見身後白影,登時魂魄墜入閻王殿。
兩名機槍手被制服,停止射擊,陡然間船上嗷嘈氣氛減了許多。
士兵們警覺地往機槍臺望去,只見有個人形狀東西,坦然地站在機槍臺。
為什麼說是人形模樣的東西,是因為從士兵仰望機槍高臺,見到李尋渾身白森森的,在昏暗的夜色中,又辨不清面容,如水鬼一般。
其實是李尋在被船拖著前行時,衣服被海水撕裂,沖走,再經寒冷海水浸泡,全身毫無血色,面板變得慘白,一時間感覺不到寒冷。
李尋倒是沒有察覺到自己以何種儀容儀表面對士兵,要是知道估計也沒這麼坦然自如。
士兵們辨不清是人是水鬼,更沒搞清楚這玩意什麼時候躥到機槍高塔的。
再看機槍手軟塌塌地撲著,估計已被它咬死。
來者不善,膽大計程車兵舉槍射擊,李尋踢開機槍手,坐在機槍臺上對著士兵掃射。
士兵被突如其來的強大火力,嚇得四散奔逃,甚至個別士兵慌不擇路跳入海里,有些身手敏捷計程車兵躲在掩體後面。
一時間甲板上空空蕩蕩。
李尋跳下機槍臺,尋找士兵們搏鬥。
面對四周熊熊大火,臭蟲與曉麗躲在角落,心中掠過一絲絕望時。
從火光中見一人如鬼魅般擊倒巡邏船上機器手,緊接著他與船上士兵搏鬥起來。
曉麗和臭蟲納悶,搞不清是對方引誘呢!還是真的有人來相幫。
臭蟲見對方機槍停火,管他是引誘還是其他什麼玩意,總比在船上燒死好,隨即衝了出去,縱身翻過正在燃燒的甲板,再一躍而起,落在巡邏船甲板上,翻滾兩圈,把身上粘的火星滾滅。
這時方才看清那如鬼魅的黑影,正是司令,登時大喜。
臭蟲鬥志昂揚與巡邏船士兵展開搏鬥。
曉麗見臭蟲跳躍到巡邏船,膽子也大了些,畢竟自己可是要做女俠客,巾幗英雄的。
她閉上眼睛心一橫,也往巡邏船跳了過去。
遺憾,曉麗的跳躍能力稍有不足,跳是跳過去了,卻是剛好撲到船欄杆上,被頂到了肋骨,鑽心疼,幸虧沒有骨折,可一時半會實難站起。
她只得躺在甲板上,哎喲嘆息,“出師未捷身先傷”,看來要做女英雄,沒兩把刷子不行的啊!
李尋和臭蟲把船上士兵逼得跳海,扔給他們救生圈。
目前,兩人基本控制住巡邏船,李尋:“臭蟲,去救火.”
臭蟲方才想起老蔣一家還在船艙裡,急忙奔上甲板,用巡邏船上高壓水炮滅自己船上的火。
幾分鐘就把船上火滅掉。
這時,大家才緩過勁來。
臭蟲瞧見甲板上躺著一人,仔細看這不是曉麗嗎?臭蟲以為曉麗直挺挺躺著,是被北索爾士兵擊中要害,趕緊上前檢視,見曉麗並未流血,略微寬慰,問她傷在哪裡。
曉麗羞愧,思忖,要是說自己跳過來時,被甲板上圍欄給頂的,那多難堪,今後還不被臭蟲拿來取笑,乾脆順著臭蟲的話,答道:“被那士兵用鐵棍打到肋骨處,那士兵被我一腳踢到海里去了.”
曉麗說得自己好英勇,臭蟲對她大獎贊賞,說她不愧為李尋的徒弟。
曉麗心知肚明,更是無地自容,急忙拿話岔開,問:“船上就你一人嗎?”
言下之意,問剛才那如鬼魅般的人是誰。
這時李尋已經搜尋完整個巡邏船艙,確保再無兵士,便來到甲板,正好聽見曉麗問臭蟲。
不待臭蟲回答,李尋與曉麗四目相對,曉麗並不十分驚訝那鬼魅般的人是李尋,因為師傅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也不會丟下她們不顧,獨自去蒼山港口。
讓曉麗驚奇的是李尋全身沒一片布料,還沒羞沒臊地站在自己面前。
曉麗腦海裡閃過不安念頭,難道師傅腦子被打壞了?曉麗暗示臭蟲瞧瞧怎麼回事,臭蟲起初與士兵酣鬥,並未察覺李尋有什麼不妥,經曉麗暗示,登時不知說啥,支支吾吾,指了指李尋。
李尋給他這麼一指,陡然覺得身體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我的恁個娘喲,衣服去哪裡了,羞得一溜煙跑進船艙裡,找了一套士兵服裝穿上。
李尋哪裡知道自己是凍得麻木,衣服被海水撕裂沖走,面板上結了一層寒霜,早已麻木,經過劇烈打鬥,身體發熱,逐漸恢復面板感知,再經臭蟲提醒才發現自己狼狽不堪。
李尋套上士兵服裝,羞於出去相見,正在躑躅如何是好時。
曉麗見李尋奔進船艙,心中牽掛,跟了進去,見李尋換上士兵服裝,料想他腦子沒壞,不然不會因羞愧地找衣服穿,曉麗笑嘻嘻地說:“師傅,身材很棒哦!”
李尋臉上登時泛起紅,窘態至極。
曉麗趕緊把拿話岔開,說:“我就知道師傅不會丟下我們的.”
李尋不好意思地笑笑問:“蔣大哥呢?”
正問呢!臭蟲已經救出老蔣一家,在甲板上休息。
李尋與大家相見,無比歡喜,說:“趕緊離開這裡.”
曉麗:“我們那條船已經被打壞,只能用巡邏船了.”
說著便要去啟動巡邏船。
李尋:“前面再沒有巡邏船隻攔截了,一路平安,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
說著就去解皮艇卡扣,準備放入海里駕駛離去。
大家依依不捨,道不完的離別話語。
曉麗聽李尋又要走,心中不悅,賭氣扭頭去了駕駛室。
李尋毅然跳入皮艇,頭也沒回駕駛著皮艇離去,他怕回頭,就捨不得離開流下淚。
曉麗聽到皮艇聲音,知道李尋就要走了,陡然奔向甲板上,呼喊:“李尋,我愛你.”
呼喊聲被海風淹沒,黑黢黢的海面,尋不著李尋駕駛的小船一丁點兒影子。
曉麗獨倚欄杆,任風拍打著臉龐,眼裡翻滾的淚終於落下,掉入大海。
眼睛分泌出來的液體,這玩意是世上最豐富的水,含義多種多樣。
縱然人們賦予眼淚豐富含義,但掉進一望無際的海里,是忒她孃的渺小,激不起半點兒波浪。
海水如同李尋的心,曉麗自己鬧不清是情愛,還是敬愛的淚水,都無法激起李尋的心海,一丁點兒漣漪。
其實李尋並未走遠,一直跟著曉麗的船出了基輪海峽,徹底離開北索爾軍團控制區,方才放心駕駛著皮艇向蒼山碼頭方向駛去。
曉麗駕駛船出了基輪海峽,已是黎明時分。
又過了幾小時,天邊泛起三朵紅雲,陽光照射了的海面,升起霧靄,清晨的海風也沒那麼寒冷了。
曉麗把船轉換成自動巡航模式,老蔣妻子已經做好早點,等待大家食用,獨不見臭蟲。
曉麗搜遍整個船,依然不見他。
僅剩的一條皮艇也不見了。
老蔣:“起先臭蟲和李尋鬧得不愉快,後來臭蟲有些懊悔,牽掛他司令獨自去找北索爾軍團最高指揮官,便駕駛皮艇追李尋去了。
有臭蟲去協助李尋,便多了一份平安,是好事。
本想勸他,此去闖北索爾軍團,關係到性命,但考慮到李尋隻身一人,我反而希望臭蟲追隨李尋,哪怕龍潭虎穴.”
老蔣對臭蟲不拘小節,大加讚賞。
而沒能追隨李尋,曉麗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