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芝才洗了澡出來,顧棠見她頭髮還溼答答地滴著水,笑道:“這個天晚上洗頭,你也不怕凍著.”

“哎呦你不知道,我洗了澡不洗頭,總覺得難受了很.”

賀蘭芝臥在榻上,懶洋洋伸個腰。

顧棠從白蔻手裡接過乾淨的巾帕,將賀蘭芝的頭髮包起來一點點絞乾:“誰管你這些,你要是凍著了,太太又要說我.”

兩個表姊妹又說些別的話兒,最多的就是安王的請帖。

“我們太太說,京城裡有名有姓的人家都得了帖子.”

賀蘭芝道:“也不知甚麼緣故.”

顧棠笑道:“什麼緣故大約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不過應個名兒罷了。

王妃說讓我們賞花,那我們就安心賞花就是了.”

安王和敬國公府,賀家一向是沒什麼往來的。

真要說有什麼牽扯,還就是端王和三爺顧瑾那幾年的同窗之情。

但這點子交情在安王跟前,不夠看。

左右這事不是她一個閨閣女兒能探聽到的,顧棠先前好奇過,如今也定下心來,也拿這話勸住了賀蘭芝。

薰籠裡燒著上好的銀絲炭,屋子裡暖哄哄的,又有顧棠幫忙,賀蘭芝的頭髮已經幹了八成。

桂枝端了兩碗紅棗蓮子湯來,伺候著兩位姑娘喝下。

熱湯下肚,身上也懶洋洋的,越性叫桂枝吹了燈,表姊妹兩個預備睡了。

頃刻間屋室黑漆漆一片,只聽得桂枝囑咐蓮房的聲音,讓她將炭火撥了,只留一些,省得蹦出火星子來。

姑娘們無事睡得早些,管家的太太奶奶們卻不得閒兒。

春兒端了兩碗紅棗牛乳粳米粥往劉氏屋裡去,見劉氏點了燈還在看賬簿,笑道:“奶奶今兒也累著了,該歇歇才是.”

劉氏接過來碗,邊吃邊道:“如何能歇一歇,管這麼大個家,二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沒縫的雞蛋還要下蛆,我要是錯一點兒那還了得.”

這話春兒也不敢應,岔開話題道:“我已經託了牙婆,她說明兒就過來。

府裡家生子的名單也擬好了,奶奶可看了.”

劉氏笑道:“才要說這個來,我已經選好了,明兒你叫她們過來,同連大娘商量著給她們派差事。

那個銀杏不用管,老太太已經指了她去五姑娘院裡了.”

這事春兒也知道的:“幸而這丫頭聰明,一早託到奶奶這裡來,奶奶心善,不然只怕她連院門也進不去.”

劉氏笑道:“我不過看她可憐罷了,孤兒寡母的,沒個營生怎麼過活.”

說罷又問給銀杏父親的裝裹銀子發放了不曾。

“我交了底下的婆子去辦,她還沒有信兒,想是還不曾得.”

春兒又奉了茶來給劉氏漱口。

劉氏漱過口,又道:“這也好,越性你明兒叫銀杏來一趟,親自把銀子交到她手裡.”

春兒點點頭應了,又說起大爺的事:“也不知大爺幾時回來?”

提起丈夫,劉氏的臉色也活泛了幾分:“誰知道呢,上月來信說要回京述職,最遲年底也該回來了.”

春兒念聲佛,笑道:“大爺再不家來,只怕姐兒都不認得爹了.”

劉氏笑啐她一口:“你也說這不正經的話來?”

又道:“外頭天冷了,也不知大爺怎樣,你等下和我打點些大毛衣裳,託了二門的小子送了去.”

春兒應了。

次日一早,竹枝就將那男式的鞋襪另取布包好了,往乾哥哥李貴那裡去。

李貴是李嬤嬤的獨生子,求了賀氏放到顧瑜身邊做小廝,一向鬆快得很。

他見竹枝拿了一個包來,只當這妹妹是給自己做了甚麼東西,開啟來見是一雙做工精細的鞋子,笑道:“這個我穿也太金貴了些.”

竹枝翻個白眼,氣呼呼地道:“誰說是給你的,我們姑娘讓給三爺的.”

李貴知道自己想岔了,說不得向竹枝道個惱兒,又笑道:“五姑娘給自家哥哥做鞋,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得自己妹妹給我也做一雙.”

可巧外頭一個小廝路過,見著李貴和竹枝兩個說些話兒,只當兩個是相好的,調笑了兩句。

李貴將那小廝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又瞧竹枝剛才迷瞪瞪的樣兒,知道她什麼也不懂,正色道:“以後外頭的小廝歪纏,別和他們說話兒.”

“我難道不知道這個,別說你了,就是姑娘也常和我說這些,”竹枝笑道:“你的鞋我才不做,除非你另給我些錢,或者乾孃託了我,我才做呢.”

李貴原就是玩笑話,見她說得認真,真格也摸出一角銀子來遞於她。

竹枝喜滋滋地收了,笑道:“成了,回頭我做好了給你送過來.”

李貴又將她送到門口,囑咐她做事小心些,少說話多做事,不要惹惱了人云雲。

竹枝先前還耐得住,後面乾脆捂了耳朵進二門。

路上竹枝見連來喜家的領了一個臉生的丫頭進來,她笑著問連來喜家的好“大娘往哪裡去?”

連來喜家的揉揉竹枝的臉道:“我帶了人往大奶奶那裡去,大太太讓我等下去聽雨閣一趟,你先給我備好了茶,我辦完了這事就去.”

“茶要碧螺春,再配桂花糕好不好,連大娘?”

竹枝笑道。

連來喜家的見竹枝殷勤,心下滿意,笑道:“這可好,說不得大奶奶要催,我先去了,回見.”

說罷領著那丫頭就走了。

那丫頭正是銀杏,連來喜家將她送到春兒跟前,笑道:“這就是銀杏了.”

銀杏先前得了吩咐,說是大奶奶請她過去一趟,連來喜家的領了她來。

又看見眼前這個人穿金戴銀的,只當是大奶奶,因此跪下磕頭道:“請大奶奶的安.”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春兒招呼“連大娘請坐.”

又打發人來泡茶。

方知是個有體面的丫頭。

連來喜家的笑道:“不了,太太那邊還有事呢,一刻也離不得.”

春兒點點頭,也不再強求,叫小丫頭子來好生送連大娘出去。

又看見底下的銀杏瑟縮成一團,面上悲慼,只覺得她可憐,叫她起來,又笑道:“你別怕,奶奶叫你來是有事要和你說.”

銀杏這才站起來,只見面前炕上的一個小几上擺了一個托盤,托盤裡封著一個大荷包。

春兒道:“老太太最是憐貧惜弱的,知道你父親沒了,叫奶奶拿了二十兩銀子給你。

又叫你到聽雨閣當差事,以後你就是聽雨閣的人了。

你收拾收拾,下午就進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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