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其實對覓食這件事沒抱太大希望。

雖然她變成了怪物,但她身上又沒有雷達,並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出同類。

她之所以想這個點出去,一來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二來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囤點糧。

畢竟誰也不知道蟑螂怪補充的那點能量能支撐多久,所以她想趁現在還能隱藏觸手的時候先囤一點儲備糧,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至於能不能囤就不用擔心了,如果冰箱囤不下,她直接吃進肚子裡也行。

確定異常控制局的那幾人已經徹底離開後,鬱理拿上手機,悄無聲息地出門。

她住的小區很老舊,周邊也沒什麼像樣的商區。

到了晚上,附近的居民要麼待在家裡,要麼就是去別的地方娛樂,很少有人在周圍轉悠。

此時已是深夜,街道上更是行人稀少,偶爾只有幾個醉漢在路邊徘徊。

這些醉漢走路搖搖晃晃,滿身酒氣,即便與鬱理擦肩而過,也像沒看見她似的,完全沒有表現出蟑螂怪那樣的攻擊性。

鬱理足足走了兩條街,怪物一個沒發現,露陰癖倒是碰到幾個。

看來怪物出現的機率並沒有她想象得那麼高。

鬱理這麼想著,順手解決了那幾個露陰癖。

她現在的感官很敏銳,身體也很敏捷,對付一般人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當然,她並沒有真的吃了他們。

畢竟她的大腦還屬於人類,吃人這種事,對她來說還是有點太極端了。

況且那些人看起來也並不好吃……

鬱理想起剛才那幾個人的外形,不由嫌棄地蹙了下眉。

也許她應該去人更多的街區轉轉。

鬱理掏出手機,準備檢視一下附近的地圖。

就在這時,一個鬍子拉碴的男子從她身旁路過。

他口中喃喃,肩膀用力撞了鬱理一下,卻像沒感覺似的,繼續向前走去。

這男人走路也搖搖晃晃的,一副重心不穩的樣子,看起來跟之前那些醉漢沒有區別。

但鬱理卻敏銳地發現了他身上的異常之處——他的膚色呈現出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睛也格外渾濁。

看上去很像死人的特徵,但死人是不可能在街上行走的。

難道是異變的怪物?

鬱理微微轉身,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夜色沉寂,她和男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沒有人發現她的跟蹤行為。

她猜得沒錯,這個男人果然不正常。

一路上他撞了好幾個人,非但沒有道歉,被人指著鼻子罵也毫無反應,只是一直喃喃著什麼,像個沒有腦子的殭屍。

他這個樣子,別人也不敢追究,最多罵他幾句就躲遠了。

就這樣,男人一路暢通無阻,行屍走肉似的繞了幾條街,越走越偏僻,最後終於在一棟爛尾樓前停了下來。

爛尾樓建在一片荒無人煙的空地上,周圍都是肆意叢生的雜草。

樓體破敗不堪,鋼筋和混凝土都暴露在外,沉沉夜色下,只能勉強看出一點寫字樓的樣子。

這顯然不是個能住人的地方。

別說是住人了,估計連老鼠都不來。

男人站在爛尾樓的入口處,原本已經邁出一條腿,忽然動作一滯,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這是要幹嘛?

鬱理遠遠地跟在後面,警惕地看著他。

忽然,男人緩緩移動脖子,向後轉了過來。

不好!

鬱理眉頭一跳,左右瞄了瞄,卻沒找到一個可用的掩體。

這什麼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她內心暗罵,就地一滾,迅速躲進一處雜草叢。

雜草長得很茂盛,順利遮擋住她的身形。

男人用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看了半晌,沒有任何發現,又遲緩地將頭轉了回去,慢慢走進寫字樓。

鬱理蹲在雜草叢裡暗暗鬆了口氣。

本來還以為這傢伙已經沒有知覺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反而比一般人還要敏銳。

看來這個地方果然有古怪。

鬱理忽然有點後悔出門前沒有把那根撬棍帶上。

雖然提著那玩意走在路上是有點顯眼,但好歹也算是個武器,總比現在赤手空拳的要強。

但是已經跟到這裡,再回去又不甘心。

半途而廢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鬱理思索幾秒,從雜草叢裡站起身,放輕腳步跟了上去。

*

寫字樓裡一片漆黑。

樓層裡空蕩蕩的,除了一些沒用的桌椅木櫃,幾乎沒什麼傢俱。

男人遲緩沉重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顯得無比清晰,鬱理循著聲音上了樓,很快跟著他一起來到四樓。

這個樓層的裝修完成度比其他樓層要略高一些,路過的每扇門都有門鎖,鑰匙就掛在上面,油漆也都刷得很勻稱。

鬱理掩藏在樓梯口的牆角後面,看著男人目不斜視地走到一扇門前,接著停下腳步。

門是緊閉的,把手上很乾淨。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鑰匙,將鑰匙插|入鎖孔,只聽咔嚓一聲,門被開啟了。

他推門走了進去,鬱理隨即轉移到門外,慢慢探頭往裡看——

斑駁的牆角處,正蜷縮著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似乎睡著了,看著和她差不多大,衣服和臉上都沾了不少灰塵,頭髮也有些凌亂,處境實在算不上好。

男人走過去,一把拎起他的衣領。

年輕人瞬間驚醒,臉上一片恐懼之色,嘴上也像條件反射似的,忙不迭開始求饒。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的錢已經都給你了,我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鬱理:“……”

男人直勾勾盯著他,乾裂的嘴唇上下開合,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吃……吃……”

年輕人的表情又驚恐又茫然:“吃?你想吃什麼?”

“吃了你——!”

男人突然嘶吼一聲,張嘴便向年輕人的脖子咬去。

“啊啊啊!”

年輕人一聲慘叫,一把推開男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男人緊隨其後,正要伸手向他抓去,藏在暗處的鬱理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猛地一腳,狠狠踢中他的後背。

男人身形晃了晃,卻沒有倒下。

他慢慢轉身,用死人般的眼神看向鬱理。

黑暗中,他的臉像在停屍房裡放了好幾天,幾近腐爛。

然而不等他撲過來,鬱理抬腿又是一腳,動作迅疾,正中他的襠部。

“唔……!”

男人表情猙獰,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

鬱理一腳踩上他的胸口,正打算放出觸手,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急切的聲音。

“你在幹嘛?快跑啊!”

鬱理抬起頭,看到那個年輕人正躲在牆角後,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這傢伙怎麼還沒走?

雖然她管不著別人,但有人在這裡,她就不能進食了……

鬱理有點無奈:“你先跑吧,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

年輕人見她還是不過去,咬咬牙,又跑回來拉她,“這傢伙沒你想得這麼弱,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他看著高高瘦瘦的,手勁還不小。

鬱理被他拉了一下,腳下略微鬆動,被踢中要害的男人掙扎著又要起身。

年輕人急得汗都下來了:“你看——”

說時遲那時快,鬱理抬腿又是一腳。

她穿的是沉重的馬丁靴,這一腳對準的又是最脆弱的脖子。

只聽“咔嚓”一聲,男人脖子一歪,眼球激凸,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當場又躺了回去。

如果說剛剛只是疑似死人,那現在就是如假包換的死人了,連搶救都搶救不回來的那種。

“現在沒事了.”

鬱理退開半步,淡定地說,“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把他腦袋擰下來,或者在他大動脈上多踩幾腳,只要別把血濺到我身上就行.”

“……”年輕人目瞪口呆。

他張著嘴,靜止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磕磕巴巴地發出聲音:“你、你不會是什麼變態殺人魔吧?”

“我要是變態殺人魔,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

鬱理掃他一眼,俯身將男人抬起來,“過來搭把手,幫我把他挪到屋裡.”

“哦、好.”

年輕人如夢初醒,連忙過去幫忙。

兩人一個抬肩膀,一個抬腿,一起將這具沉重的屍體拖進了一旁的空房間。

結束後,年輕人抬手擦了把汗,貼著牆滑坐了下來。

鬱理站在一旁,默默盤算該怎麼處理這個異常。

“剛才真是謝謝你啊,要不是你見義勇為,我現在估計已經被那個瘋子咬死了.”

年輕人一臉真誠地跟她道謝。

鬱理:“不用謝,我也是湊巧路過.”

“路過?”

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詢問,“你家住這兒……附近?”

“不.”

鬱理回過神,“我是在街上被他撞了,感覺他的狀態很不對勁,才跟過來看看的.”

“哦……”年輕人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晚上的巡警吧?”

鬱理沒有回答。

年輕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對她綻開一個笑容:“我叫喬越西,你呢?”

他笑容燦爛,鬱理這才發現他長得還挺俊秀的,有種清爽的少年氣,後腦勺還紮了一個兔尾巴似的小揪揪。

“我叫鬱理.”

鬱理握上他的手,很快又鬆開了。

喬越西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你的手好涼……”

“時候不早了,快走吧.”

鬱理打斷他,直接向外走去。

“哎,不先報警嗎?哦,忘了你自己就是警了……”喬越西嘀咕了沒兩句,一抬頭髮現鬱理已經走得沒影了,連忙抬腿跟上去,“等等我!”

*

樓道里很寂靜,過堂風一吹,涼颼颼的,和鬱理的心一樣涼。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已經到嘴邊了,卻不能吃,這感覺還真是不爽。

好在這個鬼地方除了她和喬越西應該也沒有其他人會來,等她甩掉這個礙事的傢伙,再折返回來也不遲。

“你帶手機了嗎?”

喬越西縮在她身後,緊張地左右張望,“要不還是開個手電筒吧?這裡太黑了……”

鬱理:“你自己怎麼不開?”

喬越西很委屈:“我手機早就沒電了!”

說著,他將手機拿給鬱理看。

鬱理垂眸掃了一眼,手機屏一片漆黑,喬越西又按了幾下開機鍵,手機還是沒有反應,確實一毫電都沒有了。

鬱理這才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

有了光照,喬越西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從鬱理身後出來,正要故作鎮定地走到前面,突然眯起眼睛,奇怪地問:“那是什麼?”

“什麼?”

鬱理心不在焉地問。

“就是那裡,有個圓的……”

喬越西伸手指著前方,鬱理舉著手機,順著他指的方向照過去。

在前方將近十米遠的拐角處,正躺著一個漆黑的、模糊的球形物體。

鬱理:“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要過去看看嗎?”

喬越西很緊張。

鬱理仔細看了看。

光線太暗了,即使有手電筒照明,還是看不清那是什麼。

不過,這個形狀,總讓她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鬱理略一沉吟:“我去看看吧.”

喬越西點頭似小雞啄米。

鬱理舉高手機,正要走過去,忽然,那個球形物體晃了晃,自己骨碌碌滾了過來。

這一幕太過詭異,喬越西瞬間不敢動了。

鬱理也沒動。

球形物體一直滾到她的面前,她垂下視線,終於看清了這個東西的全貌。

——這是一顆頭。

準確地說,這是一顆喬越西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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