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將飯盒往桌上一放,還在門口哭吼的棒梗立馬不哭了,他衝進來將飯盒抱在懷裡,急急忙忙準備開啟。

秦淮茹拿著筷子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棒梗趕忙放下飯盒,一臉委屈的看著秦淮茹,兩個手還壓著飯盒。

看著棒梗委屈的眼神,她又心軟了。

是啊,他還是個孩子!我和他生什麼氣,自己的孩子,教育一下就成了。

他也是個正長身體的孩子,就家裡的那點口糧,怎麼能讓這麼個半大小子吃飽飯呢?

三個孩子,棒梗還好一點,看看小當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槐花的臉色也不好,黑青黑青的,自從自己上班斷了奶,孩子啥時候吃過一頓飽的,每日不過一點清的能映出出影子來的小米粥,晚上再多泡上半個白麵饅頭罷。

秦淮茹從衣兜裡掏出一個麻紙包,將它壓在飯盒上。

“媽媽去燒點粥,一會兒咱們再吃飯。”

兩個孩子點點頭,只有槐花掛著鼻涕,眼睛死死的盯著飯盒上的紙包。

趁著秦淮茹轉身的功夫,棒梗偷偷的開啟紙包,見裡面包著兩個饅頭,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棒梗!放下,一會兒再吃。”

聞著饅頭的香,躺在床上的賈張氏不淡定了,一個勁的呻吟著。

“哎呦——,哎呦——……”

聲音越來越弱,好像隨時都要嚥氣一樣。

秦淮茹在灶上生起了火,然後放上鋁鍋,在鍋里加了水,又抓了兩把小米盛在碗裡端出來倒入鍋中。

灶就在屋簷下,用磚頭砌得,在這個沒有燃氣的年代,家家戶戶做飯用的還是煤球。

煤球是個啥?

就是用煤末子和黃土和在一起拌勻,然後像和泥一樣做成煤泥,抓成一個個小團放在用藤條編制的籃子裡來回搖晃,直到它們一個個變成圓球狀然後放在院子裡晾曬乾,煤球就算是做成了。當然,這是最原始的做法,也是流傳最長久的做法。現在的煤球都是加工廠用機器加工了,只有偏遠的農村才會見到這種原始的做法。

六十年代的北京城已經有了蜂窩煤,用的人並不多,因為爐子的原因,大多人還是喜歡燒煤球。

這只是普通百姓家,有條件的人家不會用這種土得掉渣的東西,他們喜歡燒炭,一是煤球的熱值並不是碳,而是這東西燒完就會剩下一堆土渣。

據說,據說領導人已經準備讓北京城的老百姓用液化氣了,而且納入了工作計劃之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市府前幾天還在修地鐵來著,拆了三天,然後因為資金問題就沒有然後了,就拆了兩個城門。

北京城很早就準備修地鐵了,一直拖到現在,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真正修好。

當然,這一切與咱小老百姓是沒有關係的,只管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就成了。

鍋裡的小米粥熬了有一會兒了,躺在床上的賈張氏也熬了一天,真正的煎熬。

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棒梗目不轉睛的守著兩個饅頭,生怕一轉身它們就長了翅膀飛走一樣,小當在門檻上坐著,而槐花則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鍋裡漂出的熱氣。

小米的香味飄入屋內,躺在床上的賈張氏肚子哇哇的叫起來,她翻了個身,依舊有氣無力的呻吟著,只是這會兒沒了力氣,喊不動東旭了。

也可能,還掛在牆上的東東旭根本就沒有聽見她的哀嚎!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賈張氏想要以傷要挾秦寡婦妥協,可秦寡婦又豈是省油的燈?

半盒水煮白菜,四個饅頭,一人一碗小米粥,這便是秦寡婦家裡的晚餐。她把一個饅頭給了小當,又將一個饅頭掰開,半個撕碎泡進槐花碗裡,一個半給了棒梗,自己拿了剩下的一個。

槐花看著狼吞虎嚥的哥哥姐姐,急得哭了出來,他還不會自己吃飯。

秦淮茹拿著勺子舀了一勺,輕輕的吹了一下才放在槐花嘴邊,小傢伙吸了一下鼻涕,連勺子也吞入口中。

“媽,真香!”

棒梗不由的讚道,他從來都沒有吃過一個半饅頭,小當也從來沒有吃過一整個饅頭。

床上的賈張氏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就像身上長了刺一樣。

“吃吃吃,也不怕噎死你們!”

惡毒的老婆子可能忘了,吃飯的還有她最疼愛的孫子。

趙建走進四合院,心中正想著一會兒見了秦寡婦的情形,他已經下定決心今晚給這秦淮茹的婆婆一點顏色。

趙建是有老婆兒子的,可家裡那個老太婆哪裡有小寡婦的帶勁。一入四合院,便急匆匆的朝著秦淮茹家走去。

這時太陽還沒有落山,秦淮茹家的門簾揭起著,夕陽照進屋裡,正好曬到秦寡婦半個身子,一家四口坐在地上吃飯。

看著陽光下秦寡婦的腿,趙建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秦淮茹吃著呢?”

趙建說著直接走進秦淮茹家,讓秦寡婦一愣,她與這個新來的保衛科科長沒沒有什麼瓜葛,今日突然到訪,不知他葫蘆裡賣地什麼藥。

“原來是趙科長,您怎麼到我這兒來了?”

趙建並沒有急著接話,而是打量著秦淮茹家的房子,直到目光落在正中掛的那個黑白相片上。

小夥子長的還蠻精神的嘛!可惜走的有點著急。一想著牆上那人和秦淮茹做的那些事,他不由得妒火中燒。

嫉妒歸嫉妒,但他不會表現出來。看著桌子上的饅頭,趙建說了一句:“吃的還不錯嘛!”

“哎呦——”

一提起吃的,讓躺在床上的賈張氏更加難受,這次的呻吟,不是裝的,而是切切實實的難受,一天沒下床吃飯了,是真的餓出來的啊!

“秦淮茹,這位就是你的婆婆吧?你傢伙食不錯啊,看她這體格只怕不比我們廠裡食堂的胖子差吧?你看這虎背熊腰的,要是到了戰爭年代,絕對算得上是一員勇將”

說真的,賈張氏還真比胖子要強的多。

賈張氏聽著他們的話想著這胖子是誰?

遠在天邊的胖子打了一個噴嚏,手不自覺的揉了揉鼻子,心裡不由得犯起嘀咕:誰他媽想老子了?

傻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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