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我們不需要外來世家
本地的世家們很憤怒。
他們對外來世家不滿，對方源也不滿。
有好處就與外來世家分享，那他們這些本地世家算什麼？
“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反抗！”
“否則往後遼州的利益都將與我們無關！”
裴永翰在來回踱步，沉聲道。
他被方源打斷的雙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大夫叫他這個時候適當慢走，有利於恢復正常。
於是裴永翰與眾人不同，沒有坐著，在密室裡來回走。
“不錯！”
“我們不單止要反抗，還要適當降低方源的影響力。”
“隨著他成為遼州刺史到現在，聲望越來我們對遼州的掌控力度就越弱，說不定我們哪天會步入謝藺兩家的後塵。”
解縣柳氏的柳永壽也在這裡。
同樣，汾陰薛氏的薛文博也在。
像這種會議，怎麼少得了河東三族？
“請柳公做主！”
裴永翰當即附議道。
“請柳公做主！”
本地世家們交換眼神，隨後附議道。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掌控遼州，也沒有那個實力掌控遼州。
一直以來，都是河東三族都遼州的控制，他們都是跟著一起喝點湯而已。
現在也是如此，只是為了他們自身的利益，和河東三族站在同一條船上。
“那我們就先噁心噁心那些外來世家。”
柳永壽沉吟片刻，冷笑道。
從那些外來世家開始，最終目的是方源。
方源成立州院，漠視解縣柳氏在文學界的地位，此仇還沒有報。
隨後，眾人商量出一條損人的陰招。
......
城東區趙府。
新遷移過來的趙原質一家。
趙原質一如既往帶著幾個人考察遼州城。
對於想要在這裡生存下來，那麼就一定要了解遼州的情況。
本來他的計劃是和遼州城的本土世家打好關係的，但得知方源強勢後就猶豫了。
相比於依靠當地世家立足，那還不如依靠當地刺史立足。
前者是依附，後者是合作，意義不同。
“老爺，這幾天總有人在我們府邸周圍鬧事。”
門衛恭聲道。
“怎麼鬧事？”
趙原質不解，停在門口前。
剛剛停下，他就聞到一絲絲米田共的味道。
頓時間，趙原質眉頭微皺，四周打量著門口的情況。
最終，在階梯下的死角處發現一個被清除掉的印記。
“您看，這裡，有人在這裡拉米田共。”
“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距離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我們圍著府邸轉了一圈，發現還有好幾處地方，拉屎拉尿的。”
門衛氣呼呼說道。
他們以前都沒有遇到這麼噁心的情況。
竟然還有人喜歡在人家的門口四周拉屎拉尿的，真是噁心。
“三天......今晚我叫些人與你們一起輪流值班，將賊子抓拿！”
趙原質眉頭微皺，沉吟片刻說道。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估計是被人針對了。
“是。”
門衛恭聲應是。
隨即趙原質離開，去城北商業街。
他對這裡的人流量和佈局都非常感興趣。
遼州城有這麼好的一處地方，真是一處可觀之處。
前幾天他也來過這裡，發現這裡還有些空位，想要在這裡辦個商鋪。
人剛到，趙原質就注意到不少人看向他，指指點點的，還竊竊私語。
“去打聽一下情況。”
趙原質當作不知道。
但卻讓隨從去打聽情況。
自己再圍著商業街從頭到尾逛逛。
經歷將近一個時辰，趙原質收穫滿滿回到入口。
他感嘆，城北商業街的佈局很奇妙，各種貨物井然有序。
幾乎是任何想要購買的東西，在城北商業街這裡都能夠買得到。
如此設計，顧客只要往這裡來，就能夠買到任何想要買到的東西。
而本來顧客只想買甲東西的，因為到這裡來之後，看到了乙東西，心動就買了。
這是一處對商戶好，也對顧客好的好地方，當真是非常好的地方。
這時，趙原質讓隨從去打聽的訊息也打聽到。
“老爺，他們在議論我們這些外來世家。”
“說是遼州不需要外來世家，外來世家都不是好東西。”
“還說我們外來世家是來搶商戶的錢，奴役普通百姓。”
隨從將自己打聽的訊息一一說出。
“我們到遼州都快一個月了，怎麼現在才打聽到這種訊息？”
趙原質眉頭一皺，呵斥道。
他很注重訊息的打聽，很注重遼州的情況。
所以遷移到遼州之後，就讓府上的人關注遼州城的情況。
像今日自己來到城北商業街就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情況肯定不是一天形成的。
“我們之前也有留意遼州的情況，但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隨從訕訕回應。
“你去問問錢家和孫家，就說他們最近發現有人鬧事？”
趙原質眉頭緊皺，想了想說道。
他想到今天出門的時候，府邸四周有人拉屎拉尿的情況。
事情不應該這麼巧的，都是方源迎接他們十大世家後發生的事情。
也許......
“是。”
隨從離開。
趙原質沒有繼續逛，返回府邸。
他感覺有些不妙，應該是本地世家在暗中搞鬼。
要不然，不可能三天的時間就幾乎滿城商戶都議論他們。
沒多時，隨從回來。
與之回來的還有錢家和孫家的族長。
“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兩人都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如果是單單他們一家被人噁心就算。
但同時他們三家外來世家都被噁心就不對勁了。
“我今天去考察城北商業街，發現那裡的商戶都在議論我們......”
趙原質沉聲道。
告訴孫兆富和錢家誠兩人自己的發現。
“你懷疑是那些遼州本土世家？”
孫兆富兩人頓時懷疑道。
肯定事情不簡單，要不然趙原質不會問他們兩個。
既然事情不簡單，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遼州的本土勢力搞的鬼。
畢竟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遼州城的勢力分為刺史方源、本土世家、外來世家。
前些日子還有些遊俠的，但是都被驅趕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隱藏身份或者被招到方源的手中。
故而直接懷疑遼州本土世家是最可能的懷疑。
“只是懷疑，但沒有證據。”
“我今晚準備守夜，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敢在我府邸四周鬧事！”
趙原質冷聲道。
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式意氣風發的時候。
“要不提前跟方刺史說說？”
孫兆富老成不少，想了想說道。
在遼州城，他們還是要依靠方源才能更好生存的。
“事事都靠方刺史，那不是被那些本土世家覺得我們好欺負？”
趙原質搖搖頭道。
自己等人雖然是遷移過來的。
但實力還是有點的，不是病貓想欺負就欺負。
“也對。”
孫兆富沒有繼續勸。
“不如聊聊是否參與小區開發？”
錢家誠這個時候插話道。
從那天從刺史府出來，他們十大世家還沒有進行過商議。
那時候他們是決定先緩緩，看看遼州城的情況，等還剩下三五天的時候再商議。
“我去城北商業街看過，那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
“還有遼州城的水泥路，將是整個大唐都沒有的道路，將來必定崛起。”
“如果能夠在遼州佔據先機，擁有更多的土地，我倒是覺得可以合作。”
趙原質第一個發表意見道。
他對遼州城考察已經很深，感覺這裡能夠崛起。
“我也覺得不錯，就是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錢。”
錢家誠深以為然點頭。
他主動提出這個問題，就是也有這樣的想法。
但終究到底，還是錢的問題，擔心沒有那麼多錢建設小區，也擔心賺不到太多錢。
“我現在還不確定，等過兩天看看其他縣再說。”
孫兆富想了想說道。
遼州一城三縣，不能只盯著遼州城看。
還有另外三個縣，同樣也是需要看看情況才行。
“也是，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說。”
“今晚就先留在我這裡，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噁心？”
趙原質看了看天色，起身說道。
很快，夜色降臨。
趙府像是往常一樣關上府邸大門。
但府邸內的人都沒有睡，下人們連夜監控著各個地方。
時間緩緩流逝，到後半夜的趙原質等人都撐不住，讓下人們守夜後先回去睡覺了。
凌晨左右。
趙原質等人被叫醒。
“老爺，抓到三個混蛋！”
有下人通知趙原質。
趙原質當即讓人通知孫兆富和錢家誠兩人。
趙府客廳，三個男子被抓住，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何人指使你們的？”
趙原質三人坐下，質問道。
“沒人指使！”
“就是不喜歡你們這些外來世家！”
“外來世家都不是好東西，趕緊滾，遼州不歡迎你們！”
三人中，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重重吐了口血水，硬氣道。
“沒人指使也敢鬧事？”
“打，給我重重的打！”
趙原質不信。
看他們三人的穿著，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沒人指使也敢鬧事，可能性不大，趙原質不信。
同樣，孫兆富和錢家誠兩人也不信，盯著他們三人被下人們毆打。
“可惡的外來世家，你有種就打死我！”
“你們這些東西，就是想要來奴役我們普通百姓的，你們不得好死！”
年輕的男子咆孝道。
要不是被綁住手腳，還想衝去攻擊趙原質三人。
“冥頑不靈！”
“好好招待他們，注意不要打死了！”
趙原質冷哼道。
這麼硬氣的人少見。
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本土世家指使的。
但他的直覺覺得就是本土世家在暗中搞鬼。
故而好好招待這三人，但也不能打死他們。
說完，趙原質三人離開，交給下人們去拷問。
“很硬氣，希望不是本土世家搞的鬼。”
孫兆富沉著臉說道。
如果是本土世家搞的鬼，那他們下了不少血本。
“再說吧，我們與其他七個世家通通氣。”
趙原質也是沉著臉道。
他也沒有想到他們三人被抓到了還這麼硬氣。
一般來說，被發現了，很快就會承認是他們的錯，供出幕後指使者。
但他們沒有，還那麼硬氣。
不管是他們自發行為，還是本土世家指使，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夜就這樣過去。
被抓到的三人還是沒有招工，被關押在柴房裡。
趙原質正想著是不是不是本土世家指使，是不是該放人的時候，府邸外有人鬧事了。
“怎麼回事？”
趙原質一愣，隨即立即起身。
“要我們放人！”
“說我們沒有權隨便扣押百姓！”
門衛稟報情況。
趙原質三人面面相覷。
當即就想到這件事的不簡單。
背後一定是有本土世家在操控無疑。
若是沒有他們，這件事不可能被發現這麼快。
很快，趙原質三人就出到門口，看到成群的百姓包圍著。
看到這一幕，趙原質三人更加確定就是本土世家暗中指使的。
要不然，是無法一下子之間調動出這麼多百姓圍著州府門口。
“放人，放人，放人！”
“你們憑什麼扣押百姓，你們算什麼東西？”
“可惡的外來世家，滾出遼州城，我們遼州城不歡迎你們！”
百姓們義憤填膺。
上百人在高呼著要放人。
民憤激動，有種要衝進趙府的感覺。
“快，去請方刺史！”
趙原質立即吩咐一個親信去通知方源。
隨即走走出，走到眾人面前。
“安靜，安靜，諸位請安靜，我是趙家族長趙原質。”
趙原質朗聲道。
雙手升起向下壓，希望百姓能夠安靜下來。
但是，
“放人！”
“立即放人！”
百姓激動，並不賣趙原質的賬。
不知道是誰，把鞋子脫了，直接砸向趙原質。
趙原質方源不及時，被正中砸中了臉，頓時現場變得安靜。
“放肆！”
孫兆富先是一愣，頓時勃然大怒。
身為分支族長，他們也是頗有地位的，何時被這樣刁難過？
趙府的一眾也是大怒，當即就向百姓們衝去，要為趙原質討個公道。
“站住！”
趙原質當即喝止他們。
若是真的和這些百姓打起來，那就是中了本土世家的圈套。
到時候本來是自己等人有理的，也說不過去，還可能會被驅除出遼州，那才是真恥辱。
“太欺負人了，還想打我們！”
“抓我們的人，還想要打我們，要翻天了！”
“一個外來世家也在我們遼州耀武揚威，我們遼州還是有血性的。”
“兄弟們，跟我衝，踏平了外來狗，救下我們的人。”
百姓群中，有人熱血沸騰大喝。
他們幾個走到最前面，要衝向趙原質，要衝進趙府。
趙原質看著來勢洶洶的百姓，臉色難看一步步後退。
現場百姓有百人，他全府上下才三十多人，擋不住的。
眼看他們越發激動，似乎就要衝向自己的時候，趙原質想退回去關門。
但就在這個時候。
遠處一批州吏向這邊趕來。
看到州吏出現後，趙原質三人鬆了口氣。
想必是方源來了，就算不是方源來，危機也勉強解除。
真是太可惡了，這些百姓竟然被扇動得這麼可怕，可惡的本土世家！
看到州吏出現，情緒激動的百姓們也慢慢平靜下來。
“這麼多人圍在這裡，是要鬧事嗎？”
方源沉著臉走來。
他接到稟報後，覺得情況不對，就親自帶隊過來。
一百多人圍著趙原質的府邸，那可不是簡單的事。
“刺史大人，這些外來世家扣押我們普通百姓！”
剛才情緒激動的幾人氣呼呼說道。
人群中，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婦人走出來。
“刺史大人，我兒子被姓找的外來世家抓走了。”
老婦人聲淚俱下說道。
她句僂著腰，樣子很可憐。
“您放心，本官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方源眉頭微皺，沉聲道。
外來世家，這個詞讓方源感覺事情不對勁。
趙錢孫三家遷移到遼州一個月左右，其他七個世家才三天時間。
他們之間似乎都很本分，沒做什麼事，就被綁上外來世家一詞。
那原來的那些家族是不是就要被標上本土世家了？
“方刺史，那三個人一連幾天在我府邸四周拉屎拉尿被我抓到。”
趙原質連忙插話道。
再不說話，他都擔心方源會偏向他們。
這群刁民真是可惡，都不講道理的嗎？
“那你也先將他們放出來！”
方源眉頭又是一皺，沉聲道。
竟然還在別人的府邸四周拉屎拉尿，還是小孩子嗎？
“是！”
趙原質很不爽。
但也明白應該要將人放出來。
他沒有權力扣押百姓，特別是方源來了。
哪怕是再怎麼不爽，也是放出人後再聊。
百姓們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但依舊還是兇狠地盯著趙原質等人。
很快，趙原質的人回來，但是被扣押的三個百姓卻沒有被帶出來。
而是神色慌張在趙原質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趙原質頓時臉色一變，慌亂看一眼報信那人。
“怎麼回事？”
“人呢，放出來啊！”
“放人，放人，立即放人！”
百姓群眾，有人大聲起鬨。
好像是方源和州吏不在場一樣。
方源眉頭微皺，就要呵斥他們閉嘴。
但這個時候，趙原質快步走到方源跟前。
“方刺史，那三人中毒死了。”
“我發誓我沒有對他們下毒，也沒有理由下毒。”
趙原質語氣低沉，壓低著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