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陽城西北角,有一間普通的小院子,院子裡的小樓在周圍的平房映襯下,倒是格外顯眼。

隨著一陣馬蹄聲響,軲轆聲動,一駕馬車停在了小院門口,隨即車伕下車叩門。

門啟處,王林方探出頭來,望了一眼馬車:“不知尊駕何人?來我家何事?”

“足下可是王林方公子?”

“正是在下,找我何事?”

“王公子請上車,長史有事與你相商。”

車伕說話間,馬車上轎簾掀起一角,露出王玄意的半張臉來。

----------------------

此時,建陽北城門外,王玲瓏正與侍女青眉坐在回建州的馬車上。

入夏的陽光變得格外炙烈,曬得馬車的轎廂如同蒸籠一般。

“青眉,好熱啊,我們在前面找個茶鋪歇息一下再走。”

“嗯,確實太熱了。”青眉說完,掀起轎簾向外喊道,“馬哥,等會兒遇到茶鋪,先歇息一下。”

被稱作馬哥的趕車人回了一聲“好的,很快”,隨即馬鞭在空中抽了一記空響,催著馬兒慢跑起來。

這時,城中傳來一道宏亮的鐘聲,響徹在整個建陽縣上空,連沉寂的山林也被驚起無數的飛鳥,呼嘯著飛上高空,飛往武夷山方向。

“小姐,好像不太對勁啊!”

青眉看著呼嘯而去的鳥群,那顯然不止一種鳥,可它們竟然成群飛走了。

“這鐘聲是天衍仙宗的警鐘,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玲瓏在建州時經常會跟著父親去雲際宮玩,知道不少仙宗的事。

就在兩人四下裡張望的時候,車伕輕攏韁繩,收緩了馬速。

“小姐,茶鋪沒見有人,我們要停下嗎?”

車伕見茶鋪中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感覺不太對勁。

“別停了,儘快趕回建州。”

王玲瓏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正在盯著她們一般。

--------------------------

天京,監察司內,司禮太監馮敬正捧著錦盒,向監察院內各人念著昭令。

“監察司御史臺院待御史顧南山聽旨:朕慮及顧卿偵辦登龍苑與吏部違規舞弊一案,或將阻力重重,特賜尚方劍,允先斬後奏,務按法誅奸,許便宜行事。正赫二年四月廿日下。”

顧南山聞言上前,接過錦盒,躬身道:“臣領命謝賜。”

“聖上感念顧臺院拳拳之心,還望顧臺院早日偵破此案,肅清毒瘤。”

“有勞馮君,請回稟聖上,臣定盡心竭力,務必在會試之前清除弊案。”

“好,那咱家就這般回稟聖上。”

馮敬說罷便回身離去,出了監察司。

待他身影消失,監察司內其他同仁皆圍了過來,想要見識一番這帝王專用的尚方劍。

顧南山倒也沒有藏著掖著,開啟錦盒,只見其中躺著一柄龍紋裝飾、精緻華美的寶劍。拔劍出鞘,頓時寒芒四射。細看劍身,只見花紋細鑿,圖紋清晰,劍身一面刻著騰飛的神龍,一面刻著展翅的鳳凰,同時靠近劍格處還紋飾著北斗七星,一面則銘刻著‘尚方監造’。

“顧臺院,大司憲請你過去。”

這時,一名殿院來到顧南山身邊,向他行禮道。

顧南山聞言回禮,將尚方劍回鞘放入錦盒,捧著前往大司憲處。

“大司憲,您尋我?”

“來,坐。”

顧南山依言坐在了蘇鑑對面,將錦盒放在面前的几案上。

“顧臺院,登龍苑舞弊案准備從何處著手?”

“下官正待請大司憲示下。”

“此案聖上已經欽點你來負責,又賜你尚方劍便宜行事,我本不應多言。然此事牽涉甚大,恐致涉案者狗急跳牆,故而甚是擔憂。”

“下官以為,先從買文名者下手,便可揪出其中關鍵,只要將他們押入懸劍樓刑獄,涉事兩方必將自亂陣腳,無暇關注於我。”

“顧卿,已經查實的買文名者你已心中有數,但尚未查實的呢?他們如今遍佈朝中各司各部,一旦你開始著手行動,這些人必會慮及自身,難免鋌而走險。”

顧南山聞言看著錦盒,陷入了沉默。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張舞弊巨網,又該從哪裡撕開口子呢?

“蘇公,下官愚鈍,請您教我。”

“聖上既已賜你尚方劍,你當明白聖上的用意,以此入手,或能破局。”

顧南山聞言凝視著錦盒,深思了起來。

這時,門外進來一人,正是懸劍樓掌劍使葉沉。

葉沉腳步如風,身形如龍,劍眉鷹目,在一身黑衣的映襯下令人只覺窒息。

“葉沉見過大司憲,顧臺院。”

蘇鑑頷首以應,顧南山起身見禮。

“葉掌劍,”蘇鑑未請葉沉入座,直入主題,“登龍苑舞弊案積弊已深,今日既然聖上親賜顧臺院尚方寶劍,我等需儘快行動。葉掌劍你即刻帶人,與顧臺院前往登龍苑拿人。”

“是,人已備好,只等顧臺院一聲令下,即刻行動。”

顧南山略一思忖,向蘇鑑一禮道:“下官領命,即刻前往。”

--------------------------

顧宅內院庭中,顧損看著湳清流留下的丹藥,第一時間想到鄢離。

“簟兒,鄢大俠呢?”

“公子找我?”

顧損話音未落,鄢離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身有隱疾?”

鄢離面對顧損突如其來的一問,眼眉低垂,閉口不答。

“看來確實如此,你不便說也無妨,這是湳仙師煉製的培元丹,或者對你有用。”

顧損說著拿出丹瓶,傾倒出一顆丹藥,想了想怕一顆不夠,便準備再倒一顆,結果這一次直接滾出了兩顆。

於是,他將三顆培元丹一同遞到鄢離面前,鄢離頗為詫異地看著顧損。

待他見顧損眼神堅定,神情並非作偽,這才將三粒仙丹接過。

“你去吧,先養好身體再說。”

青天白日之下,深宅大院之中,想來即使王家有什麼圖謀,也不會此時行事。

“是。”

鄢離應了一聲,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顧損的視線中。

好快的身法!

顧損不禁想到他接湳清流飛盞的那一劍,心中十分好奇這鄢離到底有多厲害,為何又甘心做一個私人護衛,而不是透過問劍堂去謀一份差事呢?

就在他疑惑之時,福伯遣人來報,說是請來了那個遊方道人。

顧損讓來人回報福伯,請仙師到清波亭。隨後,他讓簟兒再煮一壺鵲舌送去清波亭。

剛到清波亭,福伯便領著李悠然前來。

“公子,請來了。”

“好,福伯,你先去忙吧。”

顧損說完看著李悠然,以文心筆寫下他的名字,卻發現看不出他的心思,也不知是他心如止水,還是有什麼可以防止窺探的法門。

“顧損謝仙師前日指點。”

“福壽無極,”李悠然打個稽首,“公子非常人,自遇非常事。”

“李仙師請坐,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李悠然含笑不語,微微頷首示意顧損請問。

顧損十分懷疑他和自己一樣,是個穿越者,所以才擁有預知將來的能力,所以決定試一試。

一念罷,他高聲道:“天王蓋地虎。”

李悠然略一猶豫,回道:“寶……”

此字一出,顧損不禁扯起嘴角邪邪一笑,心說你小子還真是穿越者啊。

可接下來李悠然的話卻讓顧損的笑意頓時凍結在了臉上。

“寶劍誅邪靈。”

得,原來人家還以為是對對子呢。

算了,不試了,人家既然能預知未來,這樣問豈不是太白痴了,還不如直接問來得好。

“咳,李仙師,你怎麼知道我昨日有災禍?”

顧損問罷,目光盯著李悠然的雙眸,等著他的表演。

只見李悠然面色嚴肅,正襟危坐,將右手伸到胸前。

一道光芒閃過,一個陰陽法盤平空出現,懸浮在掌心之上不斷旋轉。

顧損嘴角隨之抽動了一下,這個道士是真會法術,還是在變魔術?

接著,法盤隨著轉動層層分離,竟然化作一個運轉的空間模型。

看那繞著一個小球轉動的九層軌道,他不愧眼前一亮。

這,怎麼看著像是太陽系的運轉模型?

顧損驚愕地看著李悠然,心說:這到底是科技,還是玄學?

這時,簟兒端著煮好的茶來到房間。

“天道地法,人命族運,皆有定數,觀則知之。顧公子今日甚忙,貧道他日再來!”

這句話讓簟兒愣住了,這茶是倒還是不倒呢?

【鵲舌可是極品茶,倒了他不喝那也太浪費了。】

顧損聽李悠然要走,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恰有一陣雨飄過,不禁說道:“李仙師,此時天正微雨,這是留你喝茶呢。”

這時他猛然想起當時這道人贈給自己的兩個字,到現在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禁又問道:“對了,仙師,初九是什麼意思啊?”

李悠然聞言一笑:“初九,潛龍勿用。另有一言以贈公子:見龍在田,莫入玄谷。”

“你知道王林方邀請我去玄谷書會?”

“不知,唯測而已。惜與君緣尚淺,貧道告辭。”

說罷,李悠然收起法盤,身影突然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哇哦!”

顧損看到這一幕,和簟兒一同發出了驚呼聲。

連符都不用,這比湳仙徒還要厲害啊!

“公子,這個道士也是天衍仙師?”

簟兒纖纖玉手顫抖著指向李悠然消失的地方,頭頂上浮起一句話來。

【天衍萬法,福壽無極。我錯了,剛才不該有不給仙師倒茶的念頭,千萬不要怪罪我。】

顧損看到這話,心中暗笑:如果真是神仙,哪會這麼小心眼,在乎這些小事情。

“自然不是,你看他穿的只是普通道袍,顯然並不是天衍仙宗弟子。”

“是哦,那肯定是在武夷山修行的得道高人。”

顧損沒有再去探討這個話題,他想著李悠然所說的話。

初九,潛龍勿用,這是告誡自己剛來這片世界,要先苟起來的意思啊。

可惜,自己身被陰魔侵魂,根本苟不了。

再說,生命短暫,他還想多和一些有趣的女子進行接觸呢,苟著怎麼能行。

月末,勿至玄谷,這明顯是在告誡他不要去參加玄谷書會!

離月末尚有數日,去不去屆時再說,這道士的話,也不能全信。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時,便見門僮又跑了過來,遞上好幾張帖子。

玄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江湖情

星晨無憂

帶著仙俠遊戲,橫推乾坤大陸

小宗主

失業的我,被美少女邀請一起工作

構夢者000號

我靠系統白嫖靈石,稱霸修仙界!

林圖圖

末世重生,重生後來到蟲族當媽媽

蟲族女王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