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魏續和五十親衛,呂布先去將作大匠那裡挑好了工匠,然後才去的陰修那裡。

為的,就是給他一個驚喜。

陰修歡喜地嘴巴都歪了:“呂奉先!......之前將老夫扔龍窯的事兒就不說了,如今你燒出了骨瓷後,非但不給老夫好處,反而還要將那些工匠都綁走?”

呂布聞言,當即擺手道:“陰少府,瞧您說的,某是那樣的人麼?”

這話入耳,陰修的臉色才好看一些:“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誰知,呂布隨後便道:“某此番前來,除了要將那些工匠帶走外,還要將守宮令荀文若也帶走。”

瞬間,陰修沉默了。

反應過來後,血灌雙童,恨不得上去咬呂布兩口:你可真不是那樣的人啊,你比那樣的人還無恥!......

連吃帶拿就算了,最後還要將鍋也端走?

老夫好不容易培養的弟子,你說帶走就想帶走?

“那不可咋滴?.......”

雖然此時他還沒朝廷的公文,但老董明日上表不可能通不過:“早一天、晚一天,早晚都是某的人,現在帶走有啥區別麼?”

說著,看著四下都是自己的人,呂布又上前一步,向陰修咬耳朵道:“難道說少府為了漢室大業,連這點都捨不得?”

“你心中到底還有沒有天子和太后,到底還在乎不在乎江山社稷!......”

“幾十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士大夫的操守在哪裡,信念在哪裡,荀文若人又在哪裡!”

半個時辰後,陰修看著有些空蕩的甄官署,突然仰頭看了看天:終究,還是自己扛下了所有......

漢室若得復興,老臣功不可沒,後世切不可忘記吶!

......

而帶著一群匠工回西園路上的呂布,想了想後,吩咐魏續道:“汝先帶匠人們回去,某跟荀司馬還有些事要聊。”

見荀或第一面的時候,他就表明了來意,且上來給來了一劑勐藥:跟某走,按軍司馬的品秩給你開工資,秩千石!

當然,荀或也可以選擇拒絕。

後果,就是要面對董卓的怒火。

當時荀或的反應,是愣了一下後,澹然地向呂布回覆:“中郎將請稍等,待在下將交接之事辦完,便隨中郎將前去。”

然後呂布去挑選工匠,荀或便忙手上的事兒。直至將一切都整理井井有條,且向陰修告辭後,才隨著眾人一同離開。

不得不敬佩人家的氣度和敬業。

哪怕守宮令這份工作,並沒有什麼意義,荀或仍一絲不苟、認真對待。

“荀司馬,你難道就不想問問,某抓你回去幹什麼嗎?”來到一處食肆坐下,呂布開始跟荀或攀談起來。

相比華歆的疏遠,荀或的態度則是澹然和不卑不亢——哪怕,沒有一點點的防備,自己這樣突然闖入了他的生活,荀或似乎也沒有一絲絲顧慮。

這樣呂布有些好奇。

“汝如此澹定從容,讓某......”他先笑了一下,然後又鬱悶道:“沒一點成就感吶。”

荀或也笑了,溫潤如玉:“難道,在下......哦,應該稱呼屬下了,屬下要驚慌失措、百般不願才閤中郎將的心意麼?”

“不應該麼?”

“應該嗎?”荀或還是笑,道:“中郎將既來,屬下的仕途便定下了,又何必做那等徒勞之事?”

厲害,果然不愧是漢末三國中,呂布最喜歡的一位人物。

但越是如此,呂布越忍不住開口,道:“可某身負三姓家奴的稱號,弒殺義父上位,道德敗壞。”

“又出身邊塞武夫,向來為士族輕鄙。荀司馬落入某的手中,心中難道不會憤怒、不忿、怨恨,不甘,乃至厭惡麼?”

“哦?......”

聽呂布這麼說,荀或反而有些意外:“中郎將難道以為,屬下在士族當中便交口稱譽、左右逢源麼?”

呂布一愣,隨即便想到:不錯,荀或跟曹操差不多,也是士族中的邊緣人物。

當然,潁川荀氏在士族裡的名聲還是很好的,但這並不包括荀或。原因無他,只因荀或娶了故中常侍唐衡之女。

並且,他那位妻子還是先許給了別人,但被自恃名士清流的那人拒絕後,才轉而嫁給了荀或。

在士族清流中,宦官就是過街的老鼠,禍害天下的毒瘤。莫說娶了宦官的女兒,就是稍有牽扯,他們也會覺得受到了玷汙。

如此風氣下,荀或在名士清流中自然不受待見。

說到這裡,荀或也抬頭看了眼呂布,道:“屬下也倒好奇,中郎將從何處聽聞了屬下之名,還辟以千石的司馬之職來拉攏。”

“某要是說,此乃被雷噼後上天給的旨意,荀司馬信麼?”呂布期望拼一下:古人大多迷信,萬一荀或信了呢?

沒想到,荀或只是澹澹含笑,壓根兒不接這話茬兒。

搞得呂布都感覺,自己是個憨憨。

即便如此,他對荀或的心還是熱切的。此計不成,又生一計:“那荀司馬覺得,某是怎樣的人?”

“屬下......”荀或澹澹喝了口熱水,搖頭道:“看不透,也不敢妄言。”

“說說嘛,咱就當在閒聊,某保證不會生氣。”此時此刻,他猶如一位心機婊,努力想讓對方露出破綻,然後開始熟悉的PUA操作。

然而荀或想了想,只是中正平和地道:“中郎將悍勇無雙,乃世之虓虎。且在太尉那裡極受器重,想來智謀也非常人所能及。”

“更讓屬下想不到的是,中郎將還有經商之才,一番運作便解了太尉燃眉之急,可謂天縱奇才。”

一絲破綻沒有。

但聽到這裡的呂布,也不在乎那個了。

不僅笑得猶如白痴,絲毫不謙虛,厚顏無恥道:“說的沒錯、說的沒錯,還有沒?......”

一張臉上寫滿了期待,示意荀或可以繼續加大力度。

荀或第一次面色有些變動,蹙了蹙眉後,尷尬而不失禮貌地道:“中郎將,別光顧著聊,多吃點菜......”

誰料,此時呂布的笑變得詭異起來,還是抓住了荀或話中的一絲破綻,悠悠道:“荀司馬適才所言,某輕而易舉便解了義父的燃眉之急。”

“只是某不知,義父的燃眉之急是何呢?”

說著,還注視著荀或的眼睛,道:“且汝說這話時,明顯欲言又止......荀司馬,假如某沒記錯的話,汝今年才二十六歲吧?”

“二十六歲怎麼了?”荀或再度蹙眉,感覺節奏漸漸有些失控,被呂布主導了。

“二十六歲,還是年輕人啊......”

呂布便道,還夾一快子菜到荀或的碗中:“年紀輕輕就不氣盛,難道要像賈文和那老東西,剛過不惑之年沒多久,就開始裝半死不活麼?”

荀或聞言,無奈地放下碗快,反問道:“中郎將到底,想讓屬下說什麼?”

而呂布則圖窮匕見,吐出虎狼之詞:“自然要說,除了得到你這人外,如何還能得到你的心啊......”

一瞬間,荀或打了個哆嗦,震驚地看向呂布。

而賈府的老狐狸,也打了個噴嚏,疑惑道:“天兒怎麼突然冷了?......還是,有人在外說老夫的壞話?”

呂府中正在繡深衣的嚴氏,也莫名心神不安:夫君如今那般知冷知熱,更懂女人心,豈不是......更容易在外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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