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田高高揚起菜刀，猛地揮向離他最近的保安大叔。
“小心！”
我剛喊出聲，攖寧一腳將保安大叔踹開，大叔哀嚎一聲，半個身子擦地，順著地板滑到沙發邊上。
雖是躲過了致命一砍，可攖寧這一腳一點都不輕，五十步換百步的程度而已。
劉警官舉起槍大吼：“放下武器，否則我開槍了！”
李豐田早已沒了理智，眼神邪惡，流著哈喇子，如同恐怖分子，連連揮刀，帶著破風之聲，一點點逼近齊女士。
“別開槍，他被人控制住了！”我甩出鎖魂繩，制止了劉警官。
李豐田力大無窮，被捆住後瘋狂扭動，對著齊女士齜牙咧嘴，差點將她撲倒。
他的目標是齊女士？
齊女士被嚇得大驚失色：“啊！警察同志救我！”
劉警官打掉他手裡的菜刀，和保安大叔一把上前，將瘋狂掙扎的李豐田壓倒在地。
劉警官不愧是練家子，鎖人的手法相當嫻熟，膝蓋壓在他的頸窩，騰出一隻手，在李豐田的後脖子上砍了一記手刀。
常人受這一下早就暈倒，可這對現在的李豐田根本不管用，他依然奮力嘶吼。
“我去，這是怎麼回事！”劉警官大呼。
李豐田的反常行為，顯然是被控制住，然後故意製造成自殺，為的就是讓他永遠閉上嘴。
他這幾天三魂不穩，陽氣不足，他的生魂我懷疑已經隨著齊女士燒的紙人化走了。
現在李豐田突然攻擊人，不是鬼上身，也不是中蠱，那就是被祝由術催眠了神識！
我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再一扭頭，攖寧早就不見了！
他剛才說九樓那個女人不對勁，莫非殷蘭祝由控住了她？
我在李豐田額頭上拍了張化煞驅邪的符紙，他停止掙扎，身體如同泥巴癱軟在地。
“你手裡是不是有李豐田的特殊運輸訂單！”我看向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齊女士，聲色俱厲道，“我實話告訴你，那是我們要找的證據，你不交出來，不單單是窩藏罪證，還會招來無妄之災！”
“李豐田之所以這樣，就是那些人想殺人滅口！”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訂單！”齊女士瞪大眼，矢口否認。
她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財產，肯定不甘心將和李豐田談判的籌碼交出來。
我們沒有強行搜翻齊女士家的權利，正想著要不要叫小鬼差出來，審訊下李豐田剩下的人魂。
人魂無知無識，是人死後徘徊墓地幾十年，保佑後人的‘炁’，只記得一些最簡單的事，同理老年痴呆患者，只記得某些刻骨銘心的事。
還未掐訣，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齊女士突然往沒有封口的陽臺上跑去，那速度簡直如風！
我暗叫一聲不好，連跑帶甩繩子，試圖將齊女士捆住。
這幾天，殷蘭利用九樓的顧女士透過祝由催眠術，讓李豐田跳樓自殺，卻被接二連三被心懷鬼胎的齊女士救下來，鐵定氣的牙根癢癢。
加上殷蘭一直以為證據在李豐田身上，現在知道被齊女士攥在手裡，肯定會不擇手段地要殺了齊女士。
齊女士掉下去的瞬間，鎖魂繩拴住了她的腰，我隱約聽到一聲冷笑，抬頭望去——九樓陽臺，顧女士的臉一晃過，樓上還有若隱若現的臭味傳來。
劉警官和保安大叔連忙過來幫忙，幫我拉住繩子。
“這一家人是不是中邪了！怎麼一個兩個想不開啊！”保安大叔一邊用力，一邊吐槽道。
“啊啊啊——放開我！”齊女士試圖掙脫掉繩子。
我們三人合力把一直在掙扎的齊女士拽上來，樓下有一些來往的居民拿起手機拍攝。
齊女士呼吸急促，惡狠狠地咬著牙，看著我們像是看到殺父仇人。
好在她被控制的時間很短，我貼了張符紙，她渾身如觸電般顫抖，最後眼睛一翻，長舒了一口氣就恢復了理智，只是臉被嚇成了煞白，出了一層小米汗。
我收了繩子，齊女士從地上坐起來，心有餘悸地捂著波濤洶湧的胸口，問道：“我，我剛才怎麼了？突然腦子裡一片空白……”
劉警官不悅地大喊：“我還想問你怎麼了！突然就往下跳！如果沒有我們在這兒，你早摔成肉餡了！”
“你現在相信有人要殺了你吧，是要命還是要錢，你自己選吧。”我毫不客氣說道。
這時候救護人員到了，核對了資訊，兩個醫務人員將昏迷的李豐田抬上擔架。
作為病人家屬齊女士要跟車走，我攔住她，好心地提醒：“你出了這個門，再發生什麼意外，我們可保護不了你，那些人要的就是你藏起來的證據，它對你來說就是燙手山芋，就是定時炸彈。”
齊女士沉默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覷覷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你跟我來。”
交出證據，她還是擔心會出現剛才的事情，執意要我們跟著她一起去醫院，並要求警方派人保護她一段時間。
“劉警官你跟著她去吧，這資料我親自交給韓衍，你們拿著我擔心中途出事。”我將材料放進小挎包，想著一會兒讓牛阿傍保管一路，省得又出什麼狀況。
劉警官擔心道：“要不要我派人護送你回去？”
我搖搖頭說不用，心想我還要找攖寧呢，這二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從齊女士家出來，保安大叔還沒走，他笑眯眯道：“警察同志，看你長的這麼漂亮，沒想到還是位法師，剛才你那兩下子可真瀟灑！”
我正打算去九樓看看，懶得解釋我的身份，得把他支開。
“大叔我還有點事，抱歉啊。”
“唉唉唉，小姑娘你是不是想去樓上？”大叔跟本不打算走，神神在在道，“實不相瞞，九樓這戶人家，這幾天也有人投訴，說有異味，剛才的齊女士就反應過，這家的男主人已經好久沒露過面了，我懷疑……”
他皺眉摸著下巴看向我，我推測道：“你懷疑那家男主人死在家裡，女主人沒報案？”
大叔眼睛一亮，狠狠點頭：“對，我這幾天看監控，一直都沒發現九樓男主人的蹤跡……警察同志，正好你上門查訪一下，我懷疑那股味道……是屍臭。”
“我之前工作的小區，就是發生了一起碎屍案，我才從那裡辭的職……那味道我聞著有點像……”大叔搓了搓胳膊。
剛才在齊女士家中的陽臺上我確實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殷蘭既然利用了九樓顧女士的身體，男主人長時間又沒出現，莫非真被殺了？
我和保安大叔走樓梯到達九樓，若隱若現的臭味越來越明顯。
常人聞不出來，可隨著修為的提高，我的各種感官都變得越發靈敏，鼻子快趕上狗鼻子了。
我本來想打發大叔離開，轉念一想，萬一真碰上命案，我被栽贓陷害，還有保安大叔給我做個證。
於是塞給了他兩張符紙，大叔也察覺出周身陰冷，一邊對我說謝謝，一邊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我無語……